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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奇侠之天下人】最终版【下篇 天下篇】之五

**小说 2021-01-09 02:49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神雕奇侠之天下人】最终版【下篇 天下篇】之五   第八十三章 华山论剑,算不出祸从天降;终南山中,衰草丛尽诉衷肠。

【神雕奇侠之天下人】最终版【下篇 天下篇】之五

  第八十三章 华山论剑,算不出祸从天降;终南山中,衰草丛尽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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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六,我们带着孩子的一大家子的省亲团,浩浩荡荡的出了潼关向东而行,随行的
除了我徒弟满满、洁洁和谢婉琴以外,神雕领着双雕,是专门替我们驮着几个小家伙的。我
岳父和冷芳魂关系暧昧的两人、我干爹夫妻俩、老顽童夫妻俩、七公、柯公公也都一路跟我
们东行,还有冯默风、我三哥耶律齐和公孙绿萼,夜岚伊那骚货让我扔给了吴晴,这个小子
现在越来越阴沉了,还真是有了几分间谍头子的架势,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满满都很怕他,我
相信,他应该能把夜岚伊调教出让我满意的效果。我在军中请了长假,由军事委员会和民主
议会分管军政之权,再由军政纪律委员会监督两会的运转。余玠留在了长安,因为他还能耐
下心跟议会打交道,这点比我强了许多。我有心退隐的事实,已经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不
管各路牛鬼蛇神、大鬼小鬼如何串联活动,这次试行机制,是我躲在暗中观察的一个机会,
也是我对新政分权制度是否完善的一次测试。

  我们的第一站是华山,今年正赶上二十五年一届的华山论剑之期,几位老人雄心勃勃的
非要再提论剑之说,虽然没有九阴真经这样的外部刺激,但是天下第一的名号,还是让几位
老人颇为眼热,我们小字辈的,尤其是以我为代表,具有问鼎实力,虽然没有想要搅局,但
是看看热闹还是不错,所以,我们也都乐呵呵的跟着上了华山。不过,我老岳父就是跟我过
不去,非让我上山的时候背着如是、抱着瑛儿,让我尝一下这甜蜜的负担一说。这点小事倒
是难不到我,倒是我的众娇妻看我受窘,不禁都心疼起我来,让我甜在心里。我干爹也学着
我的样,将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完颜萍横抱在胸前;老顽童也要学样抱起瑛姑,让瑛姑挠
了两把才悻悻退开;我三哥功力不够,公孙脸皮又薄,所以老顽童再三怂恿之下,他俩也只
是摇头,气的老顽童直扯胡子。

  "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我岳父站在城关之上向下眺望,忍不住胸中豪气顿生,大声的吟诵出来。我干爹微笑和之:
"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两人不禁相视大笑起来。

  " 臭小子,你够狂妄的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你全部臭了一番,就是说你比他们都
厉害就是了?" 七公虽然不通诗文,但是这比较白话的一阕沁园春,他确是以为那个风流人
物,是我在夸自己。

  我微微一报赧,讪笑着说道:" 嘿嘿……没,我说的是广大劳动人民。" " 放屁!" 这
两个字是我岳父和干爹,为我的自辩作的最简单的评语。其实我也不相信这" 风流人物" 真
是说的劳动人民,但是毛爷爷自己是这么说的,我也就人云亦云了,终归,不是我放屁,是
有人放屁。

  我剽窃的这首词,居然几天之内就传唱的颇为广泛,连我一向挑剔的岳父都对这阕《沁
园春》颇为赞赏有加。所以捎带着这几天,除了逼我上山时候背着二女,也没怎么为难我,
我心里也清楚,他要是想整我,能逼着我把我媳妇一个个的背上山。

  这次来到金锁关后的巨石之旁,芙儿还想跟大家好好吹嘘下我的好诗好字,却看到昔日
我的题字边上,又多了几行歪七扭八的刻字,诸如:" 华山剑中王,岂容尔猖狂。" 、" 井
边打水江边卖,鲁班门前弄大斧。" 之类的刻字。我三哥看的好笑,摇头说道:" 这些无知
之辈,根本看不出刻字的这位老前辈功力深厚已极,已经做到力从心生,锋芒外吐的神剑境
界,还在这边上刻字,才真是班门弄斧啊,此石倒是如明镜可以自鉴鉴人。" 了解内情的芙
儿、无双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我哈哈一笑道:" 三哥,我老前辈就在这里,原来我四年前就
到了神剑的境界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耶律齐面上一囧,紧跟着后脑被老顽童敲了一下,
却是怪他这个笨徒弟又给他丢人了,我岳父、我干爹和七公他们不禁莞尔一笑。

  我们在金锁关兵分两路,瑛儿想去华山派看看师门众人,毕竟岳正烽对她还不错,蓉儿
也说要去看望下这位故友,也跟我们俩前往。约定好了在西岳庙碰头,我没让芙妹她们跟来
凑热闹,所以她们几个也都护着如是,跟着我干爹他们往南走了。

  二上朝阳峰,我们心情却截然不同,眼见华山派的门庭显然不如昔日鲜光,大门紧锁,
我上前扣打门环,许久才有人出来应门。" 谁啊?" " 成师兄,是我,三师妹。" 瑛儿听见
熟人的声音心中一喜,急忙应道。

  " 师叔祖,魔教的妖人来攻山了,师叔祖!" 没想到门没打开,成天材已经一边大叫着
跑远。

  我们无奈的对望一眼,心说华山上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套。许久,门分左右,大门两旁十
几名华山弟子严阵以待,有几个我认识的,刘天正、成天材、王天林赫然在列,而为首出迎
的居然是蔡老头。我俩见到对方不禁同时一愣,他问了句道:" 怎么是你小子?" 我笑道:
" 我上山来给您老拜年的,倒是一不小心惊动了各位,还望海涵。" 我笑着对华山派众人作
了个四方揖道。

  蔡老头狠狠的瞪了谎报军情闹得华山上鸡飞狗跳的成天材一眼。成天材赶紧替自己辩护,
用手一指我瑛儿道:" 师叔祖,她是魔教的人。" 蔡老头自然认识瑛儿,知道她是沈国章女
儿的三弟子,但是碍在我的面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不知。我也没去理成天材,对
着蔡老头引荐道:" 这位是我师傅,丐帮前任帮主。" 蓉儿声名在外,此时却引来一片惊叹
之声,连蔡老头这土人都没想到成名十几年的黄蓉,就是眼前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丫头。"
小子,这小姑娘看着跟程丫头一般大小,你又逗我老人家玩呢吧?" 老头显然是不信我的话,
以为我又扮猪吃老虎,下套让他出丑呢。

  蓉儿倒是不以为忤,反而为老头一句" 跟程丫头一般大小" 而对他生出几许好感,也笑
着对他说道:" 呵呵……蔡老过奖了,我是何许人,岳掌门出来一认便见分晓。" 一个腰里
别了剑的汉子跳出来说道:" 岳正烽纵容魔教邪徒为祸,致使华山派声名受损,现已不再担
任华山派掌门,此时正在思过崖上反省己身。本派现任掌门是我师父,蔡老师。" 我微微一
晒,华山上这点事还真乱,两派互斗了好几百年,只怕笑话早叫人看尽了,还怕什么声名受
损?蔡老头呲着大黄牙,甚没有自知之明的对我说道:" 老夫一把老骨头也没几天蹦头了,
暂代掌门一职,也实属无奈之举,只盼望下一代快点能挑起大梁来吧。" 我心中微微摇头,
你看看你那几个徒弟,白头发都差不多和你一边多了,还指望他们替你挑大梁?不过华山派
人才凋零也是事实,岳掌门半生的英名都毁在老婆手里,气宗最出色的三名弟子,却还都是
魔教的三名圣女,余者像刘天正等人皆不足道。

  蓉儿见老友不在,华山上又闹家务,扯扯我意思是撤退,我也扯扯瑛儿……" 刘师兄,
凤儿和天骐呢?" 瑛儿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两个师弟、师妹的,这时候忍不住问道。

  " 哼,贱人,你根本不算我们华山之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刘天正看瑛儿小腹隆起,
一脸晦气的说道。

  我蹭的一阵火上来,瞬间移动到这个不留口德的贱人跟前,一脚把他踢倒,踩在他脖子
上说道:" 我教教你,以后留点口德,辱人者,人恒辱之。" 刘天正被我踩在脚下,像只被
踩着脖子的鸡一般,哼哼说不出话来,剑宗的人也不上来帮忙,只是饶有兴致的抱胸在一旁
看着。成天材这才反应过来,挺剑朝我后心疾刺。" 过儿小心!" 、" 夫君小心!" 二女看
到成天材明目张胆的偷袭,齐声向我示警。

  我岂会让这等小人近了身,一脚继续踩着刘天正,旋步拧身对着成天材迎面一记谭腿,
把他踢出一丈多远,这一记足够他半天爬不起来的。王天林眼珠一转,大喝道:" 华山派岂
容你等在此恃强逞凶,我王天林就是不要这条性命,也要拼死维护我华山派的声誉。" 他这
话一出,剑宗诸人才瞪起眼来,纷纷回头请示蔡老头,蔡老头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对这话根
本不置可否。

  " 诸位师兄,此人就是三年前羞辱我们华山派,在蔡老师门前刻下狂言的小子,难道你
们就眼睁睁看着,让人这么欺负上门吗?" 王天林继续火上浇油道。

  此话一出,剑宗弟子们登时如同炸了锅一般,谁都知道他们的老师是剑宗之主,在他门
口刻上养气的诗句,这无疑是打了剑宗一记响亮的耳光。原本气宗洋洋得意,拿来炫耀的诗,
如今成了我羞辱剑宗的铁证。刚才那个腰里别着剑的大汉上来说道:" 小子,小王说的可是
实情?" 我微微冷笑道:"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 哼,狂妄!" 他掣剑、垫步、进招
一气呵成,确实有点剑术大家的风范。但是,他快,我比他更快,这点东西在我面前却是不
值一晒,我还是转身拧腰,不过这次是一记神龙摆尾,将他踢出一丈多远,他直接被我踢得
呕血不起,显然他的内力比成天材强不到哪去,受了我一下重击,更是倒地不支。

  蓉儿也气愤华山派的人张狂,此时她只护在瑛儿身边,一言不发的任由我胡闹。她乃是
天下第一大帮的元老,对方居然敢出言不逊,实在是可恶至极。但是,她却忘了,华山派的
人至今都未曾相信,她真的是那个叱诧风云,号令群雄的丐帮之主。

  我接连用同一个动作,接连踢飞了五个人,彻底的让华山剑宗的二代弟子明白,他们面
对的是他们一生无法企及的高度。我脚下的刘天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脖子已经被我踩
得脱臼,更准确的说,是他自己想趁同门攻击我的机会站起来,把自己的脖子晃到错位。

  最后,我还是抬脚起来,牵着瑛儿的手,从华山派内穿过,径自往后山的思过崖走去。
身后蔡老头对着众弟子说道:" 现在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以后安心练功,
切莫再张扬。" 原来,他默不作声,就是为了让弟子们锉锉傲气,知道他们跟真正高手的差
距。

  那领头的壮汉苦涩的问道:" 师父,这小子他……" " 他是杨过……" 老人淡淡的答道。

  我和蓉儿、瑛儿早就走的远了,对身后面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好容易抱着瑛儿登上了
崖顶,发现这苦寒之地,岳家大小三口正在山洞里烤火。瑛儿眼见师弟、师妹已经不是昔日
锦衣鼠裘,忍不住鼻子一酸,从我怀里挣开,蹒跚着走到近前," 掌门……" 一边把身上的
貂褂解下,披在凤师妹的身上。

  岳天凤斜眼看了她一眼,将貂袄扑打到了地上,但是看看自己冻得瑟缩的弟弟,她又捡
了起来,替弟弟披在了身上。岳天骐怯生生的看看我们,又看看自己衣衫单薄的爹,又想将
衣服替他爹披在身上。岳正烽这才回过神来,对他摆摆手道:" 骐儿,还是你披着吧,爹不
冷。是瑛儿回来了……" " 嗯……掌门。" 瑛儿有些艰难的点点头道。

  " 这是,杨将军,呵呵……好……你们成亲,为师也颇为高兴,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探
你们。思过崖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法让你们,凤儿,给你师姐倒杯茶来。" 岳掌门这么说,
岳天凤却期期艾艾的没有动地方。

  我眼见岳正烽眼神中已经失去了神彩,原本俊逸不凡的五柳长须,大概许久没有打理,
虬髯参差的完全不是当年那一派尊长的气派。蓉儿解下自己的披风替瑛儿裹在身上,瑛儿回
头看了眼,蓉儿对她笑了笑,然后对岳正烽说道:" 岳兄,可还记得故人否?" " 故人?"
岳正烽定睛看了半晌,也没敢确认对面是谁,只是沉吟不语。

  " 剑宗的人怎么这样,居然把人家一家子都放逐到这里,看来大哥揍他们就揍对了。"
瑛儿有些愤然的说道。

  " 是我们自愿留在这儿陪爹的。" 岳天凤淡淡的说道。

  我在一边,将自己的皮裘脱下递给天凤,她看了我一眼,却不肯伸手接过。我微微一叹,
还是将大褂塞到了她怀里,心道:这丫头没了昔日的跳脱,却磨练出了一身傲骨,也是难得。

  天凤想给她爹披上,岳正烽摇摇头道:" 爹不冷。" 岳天凤把篝火堆挑的旺了些,然后
起身到了洞里,将大褂铺在他们晚上睡觉的草垛上。

  " 我是黄蓉。" 蓉儿看岳正烽迟疑半晌,显然是认出她又不敢确定,只好自报家门。

  " 黄帮主?这……" 岳正烽这才起身施礼。

  " 岳兄,不必如此,我早就将帮主之位传给鲁帮主了,现在只是一介闲散人。" 蓉儿说
道。

  " 哎,说来惭愧……贱内之事,让杨将军费心不少。" 岳正烽本不知我们来意,不知道
程瑛忽然到访是福是祸,但是现在见到了黄帮主,他至少能认定我们和魔教不是一路的。

  我已经从洁洁口中得知,沈卿君是史嵩之众情妇之一,所以面对这头顶绿油油的华山掌
门,我还真是有些可怜他,却还是说道:" 岳掌门不必如此,小子没能保住尊夫人,至今尚
是惭愧不已。" 我还是犹豫着,将沈卿君偷袭成都军府被击毙,我吩咐将她厚葬的事情说了,
毕竟我需要对他们家里有个交代。

  岳天凤听说母亲惨死,忍不住偷着抹起了眼泪,但却对我们生不出太多恨意,因为她对
母亲的感情也很纠结,她背叛了父亲,又给华山抹了黑,小七蒋泉也是死在她的剑下。但是,
现在听说母亲也死了,她不禁落了泪,小黑手把脸抹画的像个花脸猫一般。

  岳天骐没说话,递给姐姐一条手帕,我见蓉儿已经和岳掌门聊上了,瑛儿在安慰天凤,
我就凑到岳天骐身边道:" 哎,岳少侠,你七师兄呢?我在正气堂没有看到他,还以为他在
这陪你们呢。" " 小七师兄,他死了。" 岳天骐想起这个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师兄,惨死在剑
下的那一晚,鼻子也不禁有些发酸。岳天凤听弟弟提起她的小七,想起他一剑被钉死在地上
的惨状,更是哭得泣不成声。瑛儿赶紧在一旁劝解,许久天凤渐渐止住泣涕,却对瑛儿挺着
的大肚子产生了兴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孕妇,有些好奇的凑到瑛儿身边戳戳点点,一边问
道:" 师姐,你肚子里的是他的小宝宝?" 瑛儿有些失笑,又有些羞涩,但是她的眼中闪着
幸福的光辉,甜蜜又坚定的点了点头。或许以前,不管我怎么劝导,也不如现在这样,让她
切身体会孕育生命的艰辛,总之,她的心恬静了许多,平日里阴郁的幽怨也褪去了很多。

  岳正烽说自己毁了华山派百年的清誉,自觉无颜面对长眠地下的列位祖师,只有用后半
生思过忏悔,来赎清自己的罪过。我力邀他出山,以他的武功在军中也必然是一把好手,不
仅能重新光耀岳家昔日的荣光,还能重新替华山派挽回声誉。岳正烽思考半天,却还是摇摇
头,他经历了一场变乱,可谓是哀莫大于心死,他已经失了锐气,也熄了入世争斗之心,这
让我不禁有些失望。但是他忽又对我说道:" 如果杨将军不嫌弃,不若让我这小儿从军去吧。
" 我点点头,岳天骐是个机灵鬼,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确是一根好苗子。我望向他,想征求
一下本人的意见,他点点头对父亲说道:" 孩儿愿往。" 我又看了看天凤,她却不愿离开父
亲身旁,决定留下照顾父亲的起居。我们自然也不强求,只是我们私下里将身上所有的钱,
瑛儿征得了我的同意,将自己的首饰全部交给了天凤,他们没有收入项,长此以往也不是办
法,这些钱是让她定期的改善下生活,等他弟弟在长安站稳了脚跟,再做后续的打算。天凤
含着泪接过,然后目送我们四人渐行渐远。衣衫单薄的岳天骐没有任何包裹行囊,只是忍不
住频频回头跟姐姐挥手告别,而岳正烽却依然如石头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冰雪覆盖的洞口处。

  我们到了西岳庙的汇合地点,众老都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开始切磋起来。看到我们三个回
来,还带回来一个,问其究竟,蓉儿才将在华山派的事情都说了。

  七公、我岳父和柯公公平生都素敬重岳元帅,却没想到他的后人如今居然落魄至斯,不
禁颇为惋惜的长叹一声。七公拍拍岳天骐的肩膀道:" 小子,今年多大了?" 岳天骐眼见这
么多生人在跟前,先生了一丝怯意,但是眼神很快又恢复了清澈,他回答道:" 小子今年十
四了。" 七公说道:" 嗯,这孩子不错,眼神清澈,不怯场也不骄傲,你祖上岳元帅十四岁
的时候,也刚刚开始随周桐老师学艺,大有可为。" 我在这傻小子背后戳了下道:" 这位是
江湖上人称九指神丐的洪老前辈,快快行礼。" 岳天骐一听说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武林神话,
北丐洪七公,急忙跪倒便拜:" 华山弟子岳天骐见过洪老爷爷。" 七公很高兴,将岳小鬼搀
了起来。一声老爷爷,瞬间拉近了距离,我也都暗道这小子机灵。我接着给他介绍了我岳父、
我干爹、冷芳魂、柯公公和老顽童,岳天骐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位老人,除了那个年轻的阿
姨,其他的都是当世武学的巅峰存在,要不就是辈分极高的前辈。他掐了下自己的脸,很疼,
知道不是在做梦,忍不住兴奋的问道:" 柯公公难道是郭大侠的恩师?诸位老神仙在此会晤,
莫非是为了二十五年一届的华山论剑?" 他都快美死了,自己居然赶上了这传说中的武林盛
会。

  柯公公拉着岳天骐摸了两把,微微笑道:" 这孩子武林掌故颇丰,看得出家学渊博,让
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过儿的情形,这一转眼,居然也快十年了。" 老头颇为感慨,武
林中越来越多的后起之秀成长起来,他真的舍不得早死。" 过儿,老瞎子争取再活十年,我
要看着你收复幽云十六州,能满足老瞎子这个愿望吗?" 对于这个要求,我真是很挠头,看
看蓉儿,她也颇为无奈,却只能示意我点头答应。" 这……我倒是巴不得您老活到一百岁,
但是我可以肯定,天下三年之内即可平定。不如,您尽量多活,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不再
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您看这样行不行?" " 哈哈……好……小子真有志气!"
这次不但柯公公高兴,连七公和我岳父都对我这答复很满意。破而后立,结束战乱,让百姓
们能够安居乐业,是他们一生追求的理想。但是当他们明白侠道只能救一人,却不能救天下
的道理之时,却已经晚了。七公、我岳父,都是卓尔不群的独行侠,却也是因为他们心中抱
有三闾大夫" 举世独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的心态,无法融入这个社会。

  这聊了半天的时事,架却没打成,我们热闹也没看成,几位老人相约来日再战。西岳庙
香火鼎盛,只是这时候大雪封山,没有什么香客前来进香,正好客房就让我们包圆了。我们
和三娘、初晴、龙儿、如是,还有瑛儿分到了一间房,我躺在大通铺上,枕在三娘膝头道:
" 世人讹传我是武曲星下凡,可以比肩关二爷、岳王爷,不说老爷我还是正牌的探花郎出身
呢,是不是也是文曲星下凡呢?" 我颇为自恋的说道。

  晴儿玩弄着我的鬓发笑道:" 人家文曲星都是状元托身,哪有文曲星考第三的。" " 嗯,
那算了,武曲就武曲吧,嘿嘿……那年离了临安太早,要是再等一年,说不得真能混个武状
元当当。" 我心里颇为叹息,这天下第一还真不是好当的,文我没比过余玠,这武……现在
我还不是冷芳魂的对手。

  " 武状元有什么好当的,老公明天也去争那天下第一的称号吧,这才是实至名归的呢。
" 初晴笑着扑到我怀里撒娇道。三娘她们也笑吟吟的看着我们,显然是对我颇有信心。

  " 算了吧,这一年多,我光练火枪了,这剑上的功夫都落下了,估计现在对上谁都赢不
了。" 其实我是没有争斗之心,看着这一群年过古稀的老人,依然在探寻武道极致的老人,
这份探索真理的觉悟,我发现我真是比不了。

  吹灯睡觉,我左拥右搂着我的宝贝儿们,听着窗外呜呜的山风之声,我嘿嘿笑道:" 这
大炕挺好,等咱们的大船造好了,我让他们加两张大通铺上去,到时候就不愁一张床躺不下
了。" " 就知道吃喝拉撒睡……" 三娘笑着抱怨了我一声。

  " 人生五件头等大事,怎能不关注?" 我嘿笑着反问道。

  " 大姐是嫌你越俎代庖,把她的活计揽过去了。" 晴儿在龙儿身边说道。

  " 死丫头,你总是关键的时候倒戈。" 三娘嬉闹着就要从我的身上跨过去。我一把笑着
将她搂住,三娘软玉般的身子就倒在了我怀里。" 爷在床上,你就这么跨来跨去的?没规矩。
老爷,你可要替晴儿做主啊。" 初晴也凑过来在我耳边笑着说道。

  " 嗯,那我该怎么替你做主呢?" 三娘身上散发着阵阵芳香,我都醉了,一边亲着她的
娇容,一边应付着初晴。

  " 家法?" " 咱家家法都是你大姐掌着的,茵儿,你说今天倒是该打谁啊?" 我哈哈一
笑道。

  三娘听我这么偏帮她,嘻嘻道道:" 该打这个搬弄是非的丫头。" 初晴早听出不好,再
要逃跑已经被我拽到了怀里。" 好了,都别闹了,吵到鹤儿和如是休息,她们今天都累了,
特别是鹤儿。" 我左拥右抱着,分别将她俩圈在怀中,闭着眼低声说道。

  忽然,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落在我身上,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不用猜就知道扎
在我怀中的是龙儿。我心中哀叹,三面都被围的严严实实的,今晚想偷溜去找蓉儿都没机会
了,不过今晚蓉儿和芙妹、满满丫头一起,要避开这两个丫头太难,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吧。

  晴儿转过身搂着如是嘟囔道:" 让人背着也会累?如是明明都不困,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呢。" 如是噗嗤一乐,笑道:" 好不容易酝酿了半天睡意,二姐你非要把人家逗清醒了不可。
" " 睡不着就来聊天嘛,睡不着也怨我……" " 好了,别闹,睡觉。" 我看再不制止她,一
屋子人都好让她搅得不用睡了。我一句话,屋里很快安静了下来。我却睁着眼看着房顶,明
月高悬,月半弯透过窗纸照进屋里,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自己想要什么很明确,但是那是
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最美?就像我知道芙妹心系于我,所以我娶她进门也是应付了事,甚至
还有一丝不情愿……如果我和蓉儿可以毫无顾忌的相恋,她现在就安详的躺在我怀里,我会
不会去另觅新欢,寻找下一个猎艳目标?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很经不住考验,心里越发不是滋
味。

  忽然很想见蓉儿,我抽出双手,准备翻身让龙儿从我身上下来,她却紧紧的缠住了我,
不让我起来。" 没睡呢?" 我微微有些着慌,没想到龙儿还没睡着。

  " 你又要去你师傅那儿?" 龙儿幽幽的问道,她语气很平淡,似乎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
事,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生我气了。

  " 你都知道了?" 我虽然没有刻意瞒她,但是显然龙儿不仅知道我和蓉儿的关系,而且
还知道我这些晚上的去向。

  " 嗯,你一起身,我就醒了。" 龙儿点点头道。

  " 所以今晚就压着我,不让我起来?" " 嗯……" 龙儿都如此清楚,这让我不禁怀疑,
芙妹难道真的对我和她娘的关系丝毫没有察觉?她昨晚不是一直的对我暗示,她不想我有事
瞒她?

  我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芙妹的心意,我和蓉儿都把不准,这丫头犟得很,而且说翻
脸就翻脸,这事拖得越久,我越不敢和她说,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做与不做,这是个问题
……龙儿跟我说完几句话,又闭上眼睡了,我却依然久久无法入眠。或许,今天龙儿的表态,
也代表了我妻子们的心情;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感受,我真是个差劲的人
……迷迷糊糊的混到天亮,我很久没有感觉身心如此疲惫,意志很消沉,我忽然发现自己陷
入了心理上的低潮期。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以我这种状态,怎么去争这天下第一
称号?三娘来叫我吃早饭我也不想去,只是推说病了,这个理由本身很可笑,即使现在我的
身躯不是金刚不坏,至少也是寒暑不侵了。生病?开什么玩笑……既便如此,三娘依然很体
谅我,搀着行动日渐不便的瑛儿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躺着。

  未几,蓉儿推门进来,坐在通铺的边上问我道:" 三娘说你有心事?" " 嗯,我打算跟
芙妹说明白,越这样骗着她,我心里越是愧疚。我想跟大家好好谈谈,既然决定退隐,我想,
需要好好商量下,今后我们一家人要走的路。" 我支起身子来说道。

  " 但是,你昨天不是答应了大公公……?" " 我只说三年天下平定,但是却不见得非要
是我亲手去完成。现在天下大势,人们新的思潮已经不可阻挡,没落的皇权也不能阻挡,南
边的小朝廷必须让位。" 我十分肯定的说道。又一年,江北的局势更加稳固了,江南的政局
在北边的宣传攻势下,显得更加风雨飘摇。"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
下,我现在身未修、家未齐,如何治国平天下?" 蓉儿想把我的注意力带到国事上,但是我
现在更想开诚布公的和芙儿谈谈,和三娘、初晴、如是、龙儿、无双、瑛儿、洁洁好好谈谈,
不然我憋在胸中这口气,真的非把我憋炸了不可。" 或许是我们计划的目标一个又一个的实
现了,我们又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是需要选择的时候了,对未来……我感到有些迷茫。"
" 却不是现在……" 蓉儿对我说道:" 这个关口你一定可以克服的,不管多难,蓉儿一定都
会陪在你身边……为了我,现在先不说,好吗?" " 我……好吧,我答应你。" 我很快明白
了蓉儿的顾虑的是什么,她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目光,但是她却不能不在乎七公和柯镇恶的感
受。她跟我说说话,劝我一下,我的心里感觉舒服多了,我几时变得如此敏感了,难道真的
年纪大了,牵挂多了,变得瞻前顾后了?

  蓉儿没在屋里多呆,怕太引人注目,她出门后只是对大家说我练功有些急,行功走差了
路线,致使心脉有些受损。芙妹这才知道我身体不适,赶紧问道:" 娘,大哥伤的严重吗?
" 一边就想往我这边跑。蓉儿拦住她说:" 我帮他把了把脉,没有大碍。他刚吃了些药,让
他静养一会儿吧,别去打扰他。" 想起我说的话,她忽然也觉得这样和我合伙骗着女儿感到
无比的愧疚,一时间都不敢看向芙儿的眼睛。

  真正看出端倪来的,是三娘和初晴,还有熟知内情的我的岳父和干爹。虽然我干爹没明
着说什么,但是当年他亲儿子没有完成的心愿,最终被我实现了,这着实让他得意非凡。不
过,此时他见我心里出现了情爱障,就像他当年与其嫂苦恋一般,也禁不住替我揪心。

  " 闲话少说,那小子不来,我们比武也不能耽误,哪一个先来跟老顽童玩两手?" 没心
没肺的老顽童,踩在凳子上大声道。

  听老顽童这么吆喝,几位老人家都瞪起眼来,除了柯镇恶以外,我岳父、我干爹和七公
都全神戒备起来,冷芳魂还是在桌边悠哉游哉的品着茶,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娘,
我们不去了,我们决定留下来照顾夫君。" 芙妹和如是她们对谁能挣到天下第一的称号,并
不太关注,如果是我那当然另当别论了,不过这时候却顾不得看热闹了。

  " 嗯……你们去吧。" 其实没有我参加,蓉儿也是兴致索然,但是她却不能就众目睽睽
之下这么走开。"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蓉儿听见女儿的话,回头一看,果然是我笑盈盈
打远走来。

  我的众妻围在我身边嘘长问短,我心结解开不少,这时候忍不住笑道:" 没什么事,让
大家担心了,如此盛会没有我,岂不是失色不少?" " 哈哈……好小子,真是够狂的,功夫
到没到家先不说,老毒物的那招' 癞蛤蟆打喷嚏' 你倒是学了个十足。" 七公笑骂道。

  我哈哈一笑,却并不反驳,倒是我干爹不干了,拍桌子道:" 老叫花子,看来你对我的
蛤蟆功很不服嘛,来,咱俩先过两手,看看是你的捉蛇手厉害,还是我的蛤蟆功厉害。" 七
公哈哈一笑道:" 好,我就来捉捉你这软皮蛇。" 他俩斗了半辈子,这几年来原本火气都磨
砺的差不多了,不过他俩都知道,在这华山之巅,自己的功夫或许不足以称雄,但是也都不
想做最后一名,两人熊熊的斗志重燃,彼此间的对话也不禁多了几分火药味。

  蓉儿记得我说过,华山这块地方不祥,有些担心的问我道:" 怎么办?要不别让他们打
了。" 我摇摇头道:" 还是看看吧,咱们这么多人在,应该没事的。" 、" 嗯……" 蓉儿终
是担心,这边二老已经动起手来,她目光已经目不转睛的盯到了场中。

  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已臻化境,每一掌打出,排山倒海的掌风及体,让功力稍弱的岳天骐、
完颜萍、公孙绿萼和耶律燕等人险些被掀翻在地,我更是将如是搂在怀里,护身的真气把她
保护住,才让我的宝贝儿免受波及。当真是云龙三现惊天地,虎落平阳被犬欺……呃,不对,
是神掌落日倒山川。在我眼中,七公现在坚守的武学理念,简单可以概括为:" 精、专" 二
字,凭着的就是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有"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的一根筋
式的偏执。

  蓉儿看的有些不明白,问我道:" 但是不是说上九,亢龙有悔,不祥吗?" 我扭头看看
我岳父和冷芳魂也在一旁指指点点,显然是各自在点评着;老顽童喜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下
场去跟二老打一场;我身边却围了一大群人,包括我的娇妻们,我三哥、满满、岳天骐,甚
至神雕,一大群看热闹的都盯着场中,一边竖着耳朵等我讲解。

  " 亢龙有悔,语出易经,却是暗合儒家中庸平衡之道。但是,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
道,稍有疏失懈怠,再想扭转颓势就难了,左传有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危殆!
'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气势不可馁。" 我有些皱眉说道,心道:二老看样都是玩真的了,
别真是不见生死不停手啊。

  那等气势过后,师父岂不危险?蓉儿眼见欧阳锋虽然攻少守多,但是却将七公的攻势一
一化解,显然自己师父没有占到太大的优势。" 如果拖延久了,师父岂不是要输?" 蓉儿颇
为担心的问我。

  完颜萍也同时急着问道:" 那你干爹会不会有危险?" 她俩各支持一边,同时问我问题,
不禁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我,等着我的意见。" 嗯……那也不会,二老
现在都已经迈入先天境界,气息悠长,回气速度快,这样的打法,支撑三天三夜也没问题。
只是他们太了解对方的招式,谁也难不倒谁,照这种打法,今天要下山去买几十斗米面,不
然等他们见胜负,咱们也都饿死在山上了。" 大家见我还有心情开玩笑,知道没有大碍,只
有完颜萍还替我干爹揪着心,我对她道:" 放心,有我在,自然不会让干爹出岔子。" 她听
我这么说,才略微的安心下来。

  蓉儿听出我话里的玄机,偷偷问我道:" 莫非你认为师父还有后手?" 我点点头道:"
如果想打破僵局,必然要有杀手锏,胜负手就看谁能出奇制胜。" 蓉儿禁不住又有些揪心起
来。我继续说道:" 注意观察,今日一战,绝对能令师傅你,对独孤九剑的理解加深许多。
放心,如果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我会出手的。" 蓉儿点点头,继续转头关注战局。

  我转回神继续注视场中局势,眼中一亮道:" 七公要变招了。" 此话一出,大家刚刚松
弛下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果然,七公一招" 羝羊触藩" 和我干爹灵蛇拳中的" 灵蛇吐信
" 互拼三记,两人都借力后退,七公并没有逆势而上,反而顺势后撤三步,跃到空中一记威
力刚猛无俦的" 飞龙在天" 隔空打出。

  " 劈空掌?" 老顽童扭头问我岳父道。

  黄药师凝神道:" 不是,劈空掌和这招的威力无法相提并论,七兄果然进境神速。" 老
顽童却笑道:" 不过这老叫花子不地道,这么好玩的功夫,他居然偷藏着掖着,只怕不是被
老毒物逼急了,也舍不得使出来吧?" 我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心说:只怕这还只是试探,
我一直在等七公的那招亢龙有悔,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干爹沉着应对,闪身避过这罡风疾劲,无影无
形的掌风。紧跟着他双掌倒立,不断在地面上拍击数下,然后猛然跃起," 哈!" 张口断喝
一声,我隐约看见空气,由于音波震荡产生了扭曲。

  七公从容不迫,一招" 密云不雨" 化解了我干爹试探的招数,他忽然微微感到有些头晕,
忍不住叫道:" 好你个老毒物,居然放毒。" 在场的人不禁都微微变色,没想到西毒欧阳锋
居然能将毒功练至如此化境,虽然不齿他的做法,但是也打心里承认,他当真是无愧西毒的
名号。

  " 哈哈……一点点化功散,死不了人的,不过老叫花还是认输吧,再打下去,你输得可
不好看。" 我干爹接连躲开七公隔空打来的" 震惊百里" ,一边洋洋得意的在场中笑道。

  " 放屁,好臭的屁!" 七公最恨用毒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居然上
了老毒物的恶当,当真是一世英名今朝丧,小河沟里翻了大船。他发现自己内力在慢慢的流
失,虽然打通了先天内家的循环之路,但是真气总有尽时,这时候他已经觉察到回气的速度
渐渐跟不上,知道再拖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他双掌一合,双手成剑刃般,攒射出一道锐利如
锋矢的气剑,正是降龙十八掌中一点破面的绝招" 见龙在田".我干爹眼看这招虽然内蕴真力
奇大,但是来势缓慢,很轻易的就避闪到了一边。还没及出口奚落对手,七公连挥七掌,一
招又一招的" 见龙在田" 次第而出,每一招都比前一招快上半分,真气互相撞击融合,蔚为
奇观的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大如斗、五彩斑斓的球形气团凝滞在空中。一时间,天地为之失色,
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此时却已经乌云密布,阳光渐渐变得黯淡稀薄,似乎天地间的
色彩都被那气团吸取,而这气团的构成极不稳定,片刻间由五彩之色渐渐转为灰暗的乌云,
气团中渐渐闪出电光,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雷团。

  我干爹面色越来越凝重,他没想到老叫花子还有这等奇招,他猜想老叫花这是出绝招邀
他对决,天性骠勇的欧阳锋展现出骨子里,西北孤狼一般的狂傲,重压之下,他双手撑地,
双腿微曲近乎贴地,正是他蛤蟆功独特的蓄力方式。平台周围终年不凋的苍松翠柏,居然渐
渐有了枯萎的趋势。

  我感到四周的地气都在向我干爹身旁汇聚,我握着玄铁剑剑柄的手心已经微微见了冷汗,
一面吩咐道:" 功力不够的各找掩体,师傅,保护柯公公,三娘、晴儿还有龙儿,照顾好大
家,雕兄,你带着摇篮后撤。" 三娘她们几个,以及耶律齐、张一氓等见我如此严肃,再看
到这惊天的一战,居然引发天地异像,连忙听从我的劝告,纷纷护着功力较差的众人后退,
在我身后的就只剩下蓉儿和完颜萍不肯后撤。" 退后,在这你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我干爹
分心。" 我劝道。

  " 不,我不走。" 完颜萍倔强的摇摇头。

  决战一触即发,此时我无暇分神照顾她,只好让蓉儿分神盯着她点。我扭头瞥见三老并
未露出太紧张的神色,只是饶有兴致的研究起七公的新招,我知道自己是因为七公、干爹、
华山,三点一线的宿命,有些风声鹤唳了,心里不安的感觉稍微压下去了些,才在原地继续
关注场内的变化。

  " 雷动九天!" 忽然间,七公动了,他将半空中蕴含九天神威的雷团平直的推向我干爹。
我干爹也已蓄劲完毕,大喝一声:" 来得好!" 他双掌硬接住雷团,左脚为轴,身形忽然快
速旋转。我暗道一声妙,远处的三老也都不禁击节叫好。我干爹他艺高人胆大,将自己逆转
经脉发明的惟我独尊神功,结合了从霍浩那里偷到乾坤大挪移的巧劲,居然可以安然的将雷
劲导入地下,真亏他在顷刻间就能想出这种奇招。

  七公嘴角微翘,又是一招" 震惊百里" 打出," 给我爆!" 极为不稳定的雷团受到同源
真气的催鼓,九天万钧之力轰然四射,气团爆开的瞬间,居然带着冲天的火光。" 我靠!你
们是武林至尊,还是大物理学家?太变态了吧?" 我干爹被炸得飞退,口中大大的喷出一口
鲜血。我顾不得惊叹,知道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拔出玄铁剑飞身而动,想要救下我干爹。

  七公杀的兴起,已经忘记了点到即止的约定,他大喝一声:" 呵!" 居然是降龙十八掌
里人鬼辟易的杀招" 亢龙有悔".我忽然见一道灰影扑到我干爹身后,却是柯老公公,他双掌
高举钢杖大喝道:" 老毒物,纳命来!" 就对着我干爹砸下。变生腋下,完颜萍再想扑上来
已然不及,被蓉儿紧紧的拽住。

  " 乓!" 我的玄铁剑后发先至,架住了柯公公的钢杖,虽然为我干爹挡住了爆脑之厄,
但是两股巨力相抵,那剑气的震荡,还是将他顶门蹭破了,他头顶登时鲜血长流。柯镇恶感
觉到有人搅局,气的哇哇大叫,暴怒之下两枚铁蒺藜脱手而出,朝着我的面门打来。

  我正要轻巧避过,我干爹身上忽然生出千钧巨力,我只觉自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飞出了十几丈。当我落到地上之时,已然昏死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蓉儿和三娘、芙妹和初晴……还有,我干爹……三哥……一张张熟悉娇容在我眼前,只是…
…她们都围着我不停的哭,我想要说什么,但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睛一闭,我又晕了
过去。

  渐渐的,我的身体有了知觉,胸口如同烈火焚烧一般,腹间轻飘飘的,身子如同断了一
般,一阵风能把我吹起……我这是要死了?还是我已经被拉到十八层地狱,已经把我下油锅
里了……?我感觉到有流质入到我口中,又有液体止不住的涌出我的身体。直到我再次睁开
眼,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 醒了,过儿醒了!" " 我……没事……别……哭……" 我睁开
眼,一看是三娘哭得有些红肿的泪眼,我禁不住微笑着对她说道,希望她能够放心。

  " 你别说话……别说了……" 三娘双唇微微颤抖着,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有心让我多休
息会儿,却怕我再次昏厥不醒。蓉儿在一旁替我把脉,然后忽然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嘴边
亲着喜泣道:" 没事,过儿他真的没事了……" 蓉儿的发梢钻入我的鼻孔,那微微有些酸了
的气息,在我脑中,却依然如同世间最纯的蜜,最香的花一般。我却忍不住叹道:" 我还是
再睡会儿吧,我又在做梦了,不然蓉儿不会当着人对我这么亲昵。不过这样也好,好久没这
样亲近了,让我抱抱你。" 我却听到屋里传来阵阵笑声,蓉儿却轻轻的抽出和我相握的手,
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只觉头上的汗哗哗往下直淌,但是却提不起手来擦一下。我岳
父和干爹此时也来到了房内,这时候看出二老够意思了,一握左手、一个握我右手,替我把
脉。我这时候吓得不敢说话了,只是尽力的左右偏头,在人丛中寻找芙妹的身影,然后我终
于在床边找到了她。芙妹见我有话说,咬着下唇凑了过来,我低声对她说道:" 芙妹,等我
伤好了,听我解释……别走……求你……" 芙妹眼中的泪,忽然决堤般的落下,在我耳边轻
声道:" 我都知道的,我明白……芙儿不走……芙儿哪都不去。" 我心中黯然,但是终也有
了一丝解脱,但是我又想问她究竟知道什么?知道多少?但是我却渐渐的又陷入了昏迷中…
…当我又一次醒来,我感觉自己清醒多了,透过窗我看到了光亮,知道是白天。初晴见我要
动弹,赶紧吓得按住了我。" 我的爷,我的祖宗,你知道你伤的有多重?别动,好不好?"
我笑了笑挣扎着爬起," 放心,你老公我命硬的出奇,几百斤炸药都炸不死我,这点小伤…
…" 我愣了,很显然我的内视能力已经消失了,而我一身的功力涣散,膻中气海被震的偏移
半寸,丹田内空空荡荡,我的武功全废了。

  初晴和龙儿见我还是起来了,就将几垛被褥堆在我身后,一边对我絮叨:" 今天,是你
昏迷的第十三天,大姐和蓉姐姐在厨房替你煎药、熬粥,芙妹和如是连续看着你两天两夜了,
我刚劝她们睡会儿。" 晴儿一指我边上熟睡的二女,我点点头,知道初晴是怕我看妻子们没
守在我身旁,心里会不高兴对我解释。

  " 无双和瑛儿呢?" 我问道。

  " 嗯……没事,瑛儿有些不舒服,无双妹在照顾她。" 初晴含糊的说道。

  " 嗯……" 我没察觉她神色的不对,只是又感觉有些困倦,双眼不禁又微微闭了起来。

  " 你多休息会儿吧?" 晴儿和龙儿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想让我躺下。

  " 先不……我再坐会儿吧,我真的感觉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们了。" 虽然我昏迷了近半个
月,但是我一直昏昏沉沉的,虽没有感觉是这么久,但是能够活着,我还是十分感激上苍给
我这个机会,没有让我死掉,或是再次穿越。另外,我心中也颇为忐忑,怕自己一身武功就
此废了,又怎么能睡得着。

  我话音刚落,三娘和蓉儿推门进屋了,她们见我醒来,俱都大喜的将药碗和粥碗放在一
边。我伸出手来,和她们的手相握在一起,想用我的气力告诉她们,我会紧紧的抓住她们,
不会离她们而去的。" 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三娘将我的手贴在她的面颊上,
我摸着她热泪滑落的娇颜,对她说道:" 茵儿,你瘦了……你们都瘦了……" 蓉儿喜极而泣
道:" 你才是,瘦的都有些脱像了,快把这碗粥喝了,肯定饿坏了吧?先养养胃,晚点我给
你做好吃的。" 我先接过药,一扬脖,把一碗药倒下肚,就觉得身上的痛觉减轻了许多。

  " 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笛谁家庭落梅、鸳鸯五珍烩、蟹粉煎三样……" 我就口接
过三娘一勺勺递过来的粥咽下,一边逗蓉儿玩,一口气报了十几样菜名道。

  " 好……你想吃,蓉儿都给你做……" 蓉儿低泣着,一面吻着我的手指说道。

  我心道:我最想吃你……但是这时候却不是口花花的时候,不然三娘、晴儿和龙儿又该
如何自处。我忽然察觉到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伸手在我胯下摸了摸,还好……还能硬。

  三娘见我的动作,含羞啐道:" 坏家伙,身子刚好点就不想好事。那宝贝儿精神着呢,
我们每天轮流替你擦身子,它都……都和平日里一样。" 我嘿嘿笑道:" 我这不是担心,万
一它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没了小老公,不是要守活寡了。" " 切" 、" 去" 我的风流话,引
来她们一阵轻啐。芙儿没睡实,听见我说话,蹭的坐了起来。" 大哥,大哥你醒了?呜呜…
…" 她见我坐起身了,三娘在一旁喂我喝粥,她忍不住欢喜的扑到我腿边,搂着我的腰哭了
起来。

  我边把三娘递过的最后一口粥咽下,一边抚着芙妹的秀发道:" 对不起,惹你为我担心
了。对不起,有件事瞒了你这么久,就是我答应你的,什么事都告诉你,但是我不能,因为
我怕你不肯原谅我。我越怕,越不敢说,就拖得越久,更是对我们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的伤
害,我真是……" " 别说了,那天我在大殿里求西岳大帝、求三圣母娘娘、求吕祖……只要
你平安无事,芙儿……都不管……只要夫君你平安……" 芙妹紧紧的搂住我,怕我飞走一般,
我还犹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还挺疼的,我才略微安心下来。" 嗯…
…芙妹你真好,大哥太对不住你,大哥不好……大哥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再也不辜负你了
……" 我也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要装矜持,不敢和蓉儿眉来眼去,但是心里一块大石
头落了地,我又怎么能不喜从中来?事后,晴儿跟我描述,我当时忍着笑,那辛苦的连眉毛、
嘴角都在抖,却又不敢笑出来的样子,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 师傅……" 我有些装模作样的叫道。

  " 哼,还叫师傅吗?" 芙妹被我这拘束的模样气的乐了,忍不住替她娘打抱不平起来。

  " 蓉儿、芙儿……你们都是我的好宝贝儿。" 见芙妹有了笑容,我也终于笑了出来……
" 这个案子是怎么被你们破了的?" 我刚问完,我岳父和冷芳魂、我干爹夫妻俩、七公和老
顽童,还有我三哥接踵走了进来。

  " 儿子,爹对不起你!" 我干爹看着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扑通跪在床前道。

  " 老爸,别这样,老子跪儿子,我又要折寿了。" 我知道他不是有心打我,在场的人都
明白。其实蓉儿已经跟我的妻子们解释过了蛤蟆功的特性,三娘她们也才明白,蛤蟆功是一
门以静制动的功法,是我和柯公公的真气联手激发了我干爹的反击。

  " 老毒物,你恩将仇报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这么内疚。" 老顽童抠着鼻子,咧着大
嘴笑道。

  " 你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 我岳父瞪了他一眼道,他看我一眼,也不阴不阳的说道
:" 老毒物好福气啊,收个干儿子,关键时候我看比亲儿子还好使,不过你小子是不是太冲
动了些,高手过招生死一瞬间,你也敢插手其中,活该有此下场。" " 爹~!" 蓉儿看都这
时候了,自己父亲还在我伤口上撒盐,忍不住嗔道。

  我叹了口气道:" 是我疏忽了,不过您和七公都平安就好,我贱骨头一个,不打不舒服,
没事,我基本上好了。" " 杨……谢谢你!" 完颜萍没想到我再次奋不顾身相救她的丈夫,
这次,她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怨气了,走上前来,想单膝跪倒向我致谢道。

  " 别,你又来折我……" 我赶紧止住她。

  " 对了,这天下第一是谁啊?" 我笑着问道,其实这纯是我瞎捣乱,我被打成那样,他
们哪还能再有心比下去?要真是那样,那才叫五绝呢,绝情绝义的绝……呃,好像本来也是
那个绝。

  " 你干爹呗,大义灭亲,自己干儿子打飞十几丈,凶残第一!" 老顽童继续不忘调侃道。

  " 老顽童,闭上你的臭嘴,滚出去!" 我岳父和七公同时喝道。

  老顽童见惹了众怒,这才双手掩口,不敢再说话。

  七公知道欠我一个情,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他和我干爹两个人,或者连躺在这
的机会都没有……他怕我心里对我干爹有芥蒂,忍不住对我说道:" 你干爹为了救你,耗费
了五成的真气替你延命续脉,他还是真的关心你的。" 我扭头看坐在我身旁的干爹,他明显
苍老了很多,原来乌黑的短发,现在已经变得花白,原本不错的相貌上也多了几道深深的皱
纹。" 爹……谢谢。" 我不知道该再说什么,虽然他做的事情几乎是于事无补,没有储存真
气的气海,我武功全废几乎已成定局,但是他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补偿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干爹比谁都清楚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苦涩的道:" 孩子,我害苦你了。" 我握了握
他的手,示意他别说出来我已经武功尽废的事实。" 没事,或许还有复原的机会。" 我低声
安慰他道。

  果然,那天出事之后,第三次华山论剑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我询问起我昏迷后的事,才
知道原来是柯公公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五位兄弟姐妹的仇,隐忍至今终于让他看到了报仇的希
望。那天他一直支着耳朵听着,希望老天爷能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他耳听七公就要杀死欧
阳锋,而欧阳锋重伤飞退,正好是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认为这是天可怜他,让他亲自手
刃仇人的机会,所以才悍然出手,却被我一剑让他的报仇大计,全部付之东流。他在绝望、
怨愤、恼怒的心情之下,心想欧阳锋不死,他就肯定要死,又想起我这小子和他徒弟媳妇,
那点不干不净的事,只当他耳聋眼瞎,一点都不知道,他更是狂怒之下,对我打出了两枚铁
蒺藜,想要临死前拉我垫背。

  " 我这不还好好的?" 我摸摸身上,似乎没有被毒蒺藜札的针眼,一边问道。

  " 是七公替你挡下了那两枚暗器。" 蓉儿对我说道。我恍然,原来七公见我抢到阵中,
就开始收劲,他已经达到了力由心生的境界,这种程度自然难不倒他,一掌震飞了带毒的暗
器,尘埃落地,这时,我已经昏死在台边了。

  " 那柯公公人呢?没伤着他吧?" 我心里还有愧疚,倒不想听到这个性情乖张的怪侠的
死讯。

  蓉儿牵着我的手道:" 他当着所有人面,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爹要杀他,你义父也
要杀他,七公却念在……念在靖哥哥的情分上……他自己走了。" 蓉儿心里不好受,说的也
有些含糊,但是我听明白了,肯定是柯公公当场揭穿了我们通奸的事实,想借此让七公和我
岳父,替他主持公道。而蓉儿自然要面对芙妹、七公,还有老顽童和耶律齐等方面的压力…
…我岳父向着蓉儿和我自不必说,却不知七公是先前就察觉到了,还是蓉儿求他的,所以他
才没有对我下手,只是帮柯公公离开……我甚至仿佛听到柯镇恶临走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
凄厉笑声。

  " 哎……应该派个人跟着他,他眼睛看不见,这样走了岂不危险?" 我微微一叹道。

  我岳父像看到怪物一般瞅着我道:" 你小子以前虽然婆妈,但是杀起人来,你从来不眨
下眼的,你是不是让老毒物打傻了,装什么以德报怨啊?" 我无语了,谁让这事上咱理亏呢,
再说,我尽点孝心也不对了?不过这话还是别说了,我孝敬师傅都孝敬到床上去了,只怕这
事再是瞒不住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看我三哥、岳天骐等人。岳天骐还是似懂非懂的
年纪,但是我三哥眼中却凝聚了三分理解、羡慕,加上一丝笑意的眼光,我知道他心里应该
也很复杂。

  " 瑛儿呢?这么久都没见她和无双,她俩人呢?" 我转回神来,看许久不见瑛儿,我忍
不住心里多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 她们都好,你别担心,再休息会儿吧。" 三娘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是却平淡的对我
说道。

  " 嗯……" 我没有多问,只是假寐,让无关的人都退下,我才又睁开眼问道:" 到底怎
么了?出什么事了?" 三娘和初晴为难的对视一眼,然后还是戳了戳芙妹。芙妹低泣着对我
说道:" 瑛儿姐她……为大哥去华山求药,那是一株四百年的肉芝仙,华山派的人不肯,却
故意说只要瑛儿姐肯在山门前磕一百个头……瑛儿姐她……" " 她怎么了?" 我颤声问道。

  " 她……她没事,可是孩子……没保住……" 芙妹忍不住泣道。

  我只觉一片天旋地转……我捂着眼,不想让妻子们看见我流下的泪。芙妹流着泪哽咽道
:" 是我拦得晚了,瑛姐她跪在雪里……我们把她扶起来,那些畜生还笑……回来,孩子就
没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但是还是安慰芙妹道:" 别哭,芙妹……这不怪你……茵儿、
蓉儿……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瑛儿去。" 大家前呼后拥的架着我,往边上的厢房走去,蓉
儿悄悄对我说道:" 之后……满满去偷,被陷阱网住,我爹和你义父两个人第二天去要人,
杀了华山派十七口人……" 我默然,原来我活下来,是因为瑛儿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他就
这么走了,这难道也是一种平等交换吗?这个世上还有人敢奚落这两个老魔头?十七口……
只怕华山派挑不出几个活人了,这笔账,又该如何跟岳正烽交代呢?没想到一场华山论剑,
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我间接的造成了华山派的灭门。我心中百味丛生,却不知那滋味,
到底是酸甜苦辣……" 满满受伤了吗?" " 可能对方看她还是个孩子,只被打了一顿,皮外
伤,还好……" 我看到洁洁和谢婉琴跟在队伍最后,我伸手过去,洁洁扶住我,我对她说道
:" 别担心,我没事了。" 洁洁眼中含着泪,却对我点了点头。她原本有些委屈,自己没名
没分,凑前不好,落后也不行,只是凭着她对我满腔的爱意,一路跟到现在,而我淡淡的报
了一句平安,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谢婉琴则面如死灰,她也有付出,但是我始终都不肯
接纳她。所有人都只接纳袁洁洁,却因为郭芙的缘故,将她排除在外,这时候,她就算心理
素质再好,也实在不能忍受这种歧视,掩面而泣的跑了。

  " 阿姐!" 洁洁看了我们一眼,却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 洁洁!" 我叫了她一声,洁洁身子一震,还是停了下来。" 好好安慰她一下,是我欠
她的……" 我低头羞愧的说道。

  洁洁追谢婉琴去了,我却不敢和芙妹对视。她没有抱怨,只是默默的用她瘦削的双肩架
着我的胳膊,扶我向前走着。尚未推开房门,我就听见了瑛儿低泣的声音," 我对不起夫君
……" 无双在她边上低声劝着,我心中绞痛,伸出的手又慢慢的缩了回来。

  三娘想帮我把门打开,屋里无双看见外面人影幢幢,就下床来抢先打开了门。" 夫君,
你醒来了?" 她惊喜的就想扑过来,但是忽然想起我伤的极为沉重,张开双臂,却僵在了当
场。

  我说道:" 没事……来,我抱抱……看我的好妹妹是不是也瘦了。" 无双埋首在我怀里
" 呜" 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被她撞得胸口生疼,却没法说她,怕三娘和芙儿她们怪她冒失。
瑛儿就躺在床上,却似病的比我还沉重,失去孩子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几乎崩溃了,我见
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更是无比的自责。" 都怪我,好好在家呆着就是了,为什么非要
带着你出来玩……" 原本是想赶在正月去重阳宫看望丘师祖,但是却没想到在华山横生枝节。

  " 不……夫君,都怪贱妾没用,如果不是贱妾身子太弱……" 蓉儿一直都告诫我,说瑛
儿身体不宜生养,让我格外小心,却还是在第七个月上出了这种意外,这让我们俩感到特别
的惋惜,特别是瑛儿,更是心都跟着碎了。

  " 鹤儿,别太难过了……孩子不在了,我也难过,可是我们还要向前看,要继续活着,
振作起来……我们还年轻,等我们身体好了,我们再努力……" 我搂着悲伤难抑,哭得已经
喘不过气的瑛儿劝道。

  " 可是……妾身怕……怕……这几日……晚上……总会梦……梦到……呜呜……梦到…
…我们的孩子……呜呜……" 瑛儿哭得伤心,我心里也郁闷,不知道是上天惩罚我在西南造
的杀孽,还是要惩罚瑛儿在明教时候犯下的罪孽,一定要我们没出生的孩子,来替我们赎罪?
安慰着瑛儿睡下,我却陷入了纠结与悔愧当中。我担心我亲人的安全,我害怕我的孩子们不
幸夭折,这一整天,我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我最终作出了退隐的决定。

  " 老五,江北刚刚安定,但是河北之地尚未收复,江南的局势也不明朗,你要三思啊。
" 我四哥张一氓怕我是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力谏我收回成命。

  " 是啊,五弟,如果没有你在军中,襄军势必会分裂成数派,天下一统的梦想,只怕更
是遥遥无期了。" 耶律三哥也劝我道。

  " 我已经身心疲惫……这个决定,我不是考虑了一两天了。我一身武功废了,现在连起
身都要靠人帮忙,这个样子,怎么带着兄弟们去打天下?自古上位者,有能者居之,弟实在
是再难堪大用了……" 虽然我说的比较惨,但是我还是能慢慢康复的,我断裂的筋脉在我干
爹五成功力和肉芝仙的滋养下,已经接续完好,只是我丹田碎裂,全身真气涣散,不知道今
生还有没有机会,恢复往日的功力。

  " 只是……弟兄们该怎么办?谁来做主?" 张一氓问道。他是个直性子,和我关系又好,
加上自知我不会选择他做继任者,所以,他问这话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我心里早有底稿,也不和他们兜圈子,直接说道:" 六弟总揽全局,三哥和振源军事上
辅之,四哥你和吴晴共同掌管情报系统。削减莫三的权力,绝对不允许他插手军队事务。记
住,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绝对不能丢了军权,火铳营是重中之重,绝对不可以将机密外泄,
这是我的节符,是最高军事权力的象征。四哥,你回去之后,把它交给六弟。" 我将自己袖
笼中的虎符金印交给了张一氓,他接过珍而视之的贴身藏好。

  耶律齐没有任何一样反应,自从我们结义,他就看出我一直在刻意栽培余玠,也早猜到
了我的安排,所以他现在平静的接受了我给他的定位。

  只是,我心里依然没有底,不知道他们几个到底能不能撑起江北这片基业。人道物以类
聚人以群分,我们六兄弟里面,多的是将相之才,但是却没有一个天生领袖群伦的霸者。莫
三是个阴谋家,他已经渐渐蜕变成一个合格的政客,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他是唯一一个脱离
了我的掌控,可以威胁到余玠地位的人,因此我特别要求削他的权,原本这事应该我来完成
的,而不是将一个根基不稳的上层建筑交到余玠手中。但是,我留着这么一条狡猾的老泥鳅,
让老六能有忧患的意识,督促他更快的成长起来,这即是所谓的鲶鱼效应,至于成败与否,
就要靠我身后诸君共勉了。

  第二天,接到了我托付的张一氓夫妇带着岳天骐走了。我让他们立刻回转长安,布置我
交代的最后一道任务。岳天骐这小子虽然对我岳父屠杀剑宗和气宗的叛徒之事心有余悸,但
是除了恐惧,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我不禁有些慨叹,这孩子的骨头还是软了些,和他
姐姐差的就更远了。

  七公也走了,他虽然原谅了自己的徒儿,但是看我始终是别扭。耿直的老人对我们离经
叛道的" 师生恋" 还是无法接受,因此留下简讯走了,临走还拐走了破虏,声言要好好教导
郭家的后人,但是他却不知,破虏实际上是我的儿子……我干爹和完颜萍夫妇也走了,他老
人家无法面对我,所以决定回白驼山养老。我和如是沟通了一宿,在送别我干爹之时,我将
宗社递到了他手中。" 爹,以后,就让这孩子继承欧阳家的血脉吧,从今天起,他就是欧阳
宗社。"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孩子得到最好的呵护。我干爹这人别的好处没有,但是就是
护犊,以前把欧阳克惯得没人样,把我教的身体壮,绝对是最佳的超级奶爸。孩子交到他手
里,我绝对是放心之极。另一方面,我依然是担忧自己造的杀戮会贻害下一代,不说别的,
孩子跟在我身边,万一有仇家打上门来,我现在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保护孩子们了。这些
方面的思考,都是促成如是点头答应将孩子送到我干爹那里的原因。

  冷血一生的欧阳锋,抱着孩子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但是,欧阳家和杨家
的恩怨纠葛,真的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述……大家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夫妇登程上路,看着西行
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它消失在了地平线之外。

  老顽童不想回重阳宫,又觉得看我不顺眼,所以一直吵着要回他的狗窝,我自然也不拦
他。我三哥本来想同往,但是老顽童又嫌他碍事,所以昨晚他和瑛姑趁着夜悄悄走了。

  我三哥也决定回长安,原本他还打算跟着老顽童回重阳宫,正式拜师门,但是老顽童不
辞而别,他也不好自己找上门去看自己的" 师兄、师姐".虽然他是正派的全真二代弟子,但
是这样贸贸然找上门,别说丘师祖他们不干,估计赵志敬就能带人群起而攻之,因此他才打
消了这个念头。我让他将我致休的公告书函,以及我的印绶带回,我的台面身份也算是稍微
交代了过去。

  谢婉琴是哭着走的,她只是简单的扔下了一句:" 我不想再在你这里遭人白眼了。" 就
自己独身上路,向东走了。但是,大家都明白,她是嫌弃我现在一钱不名,又武功全失,在
她眼里我只是个废人。因此,这次洁洁没有跟她一起走,而是坚定的站在了我的身边。我留
意到冷芳魂在偷偷冷笑,不禁心说:难怪谢婉琴在她姨婆面前并不吃香,原来冷冰冰早就看
透了她的性子,连一颗闰年丹都舍不得在她身上浪费。

  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除了我的徒弟满满丫头以外,只有我岳父、冷芳魂和
冯默风,还留在我们身边没走。冯默风是留下来侍候师父的,而且他受过我许多恩惠,所以
即便知道了我和他小师妹有不伦的私情,他依然不为所动,终于让我见识到了,东邪门徒的
剽悍本色。

  我岳父老头就更不用说了,主动留下来承担起我的护卫职责,冷芳魂现在都快跟他睡到
一张床上了,自然也没打算这么快回天山。东邪就是东邪,我岳父老头行事风格确实邪门,
自从我和蓉儿的关系公开化,他对我也是越来越好,不但替我求药,屠了华山满门;还主动
大献殷勤的保护我们安全,这样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让我一时间甚感不适应。蓉儿和芙妹
倒是很快的适应了她们身份之间的新的变化,私下平日里依然有说有笑,感情竟然比以前还
要好了几分。

  二月初一晚上,我们一家子躺在一张大通铺上,我终于将蓉儿和芙儿同时搂在了怀里,
但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囧毙了……" 哎……" 我只有一声叹息。

  " 叹什么气啊?" 蓉儿问我道。

  " 伤没好,你们不让我沾身,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我不禁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咬着嘴唇说道。

  " 哈哈……" 我的妻子们都被我逗乐了,就连身子渐渐恢复元气的瑛儿都笑了。

  " 哎……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逛青楼……" 我继续叹道。

  " 哈哈……" 几个坏丫头更是笑得前仰后阖,芙妹用小脚丫拍打铺面,无双更是差点没
有翻身掉到铺下去。

  " 我TM还不如太监呢,太监下面没东西,我却每晚都要保持一柱擎天,当成晚的举人…
…其实,我伤真的好了。" 虽然我内力全失,但是我身体已经痊愈,能举一晚上都不贫血已
经说明了问题。

  " 好了,真是败给你了……" 蓉儿横嗔我一眼道。

  " 今晚让蓉姐和茵姐陪你吧。" 晴儿提议道。

  " 别,还是让瑛儿和无双来吧。" 蓉儿退让道。

  " 姐姐先……" 、" 应该让袁妹妹先……" 、" 不若,芙儿和蓉姐一起……" 、" 晴儿,
你这死丫头净出损主意……" 我听了这个建议倒是颇为心动," 母女娇花并蒂开,芙蓉春水
暗香来。" 这是什么意境啊……光是想想蓉儿和芙儿同时在我胯下承欢的情景,我的盘龙枪
都快爆血管了。但是,最后我的八位娇妻商量的结果是……在三清圣地,还是不要乱来了。

  " 我靠,不行了,我要脑充血了……" 我快疯了,她们商量半天,就商量出了这么个结
果。忽然感觉鼻子里热乎乎的,赶紧用手捂住,我伤重后身子虚,而且还是虚火上升,居然
窜鼻血了。

  我们笑闹了半宿,晴儿又非缠着我讲故事,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就连龙儿
都点点头,表示好久没有听我说故事了。我看她们积极性都这么高,自然不忍扫了大家的兴
致,洁洁都不知道咱家里还有这个习惯,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也靠在墙根上,静静的等着我
开讲。我微微一笑,将瑛儿搂到怀里问道:" 鹤儿,你说吧,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 嗯…
…还是听姐姐们的吧。" 瑛儿没想到我这么宠着她,居然让她出题,反而不愿做这出头鸟,
想把皮球踢给别人。

  " 别,我今天就问你了。" " 嗯……那说一个长一点的,最好是像西游记那样的神怪故
事,嗯……或者,讲爱情的故事。" 瑛儿想了想说道。

  " 这样啊……" 我想了半天,欧洲童话?灰姑娘?或是天方夜谭?阿拉丁?似乎都不合
适,我脑子突然一转,想到了一个故事。" 我来讲一个先秦的故事吧,故事的起初是这样的
……" 我将以前看过的港漫《天子传奇》,经过自己的改编,给她们讲了起来。我讲到:"
成汤末年,纣王失德,这一日,他正在宫廷里与他的妃子妲己和一群宫女饮乐,是有酒池肉
林之称的放荡。什么叫酒池肉林?就是在宫殿里挖了一个一丈见方的、两尺深的池子……"
我一边讲着,大家都坐起身,坐姿虽然千姿百态,但是听得都是津津有味,芙妹、瑛儿和龙
儿神色间还都透着一分新奇。蓉儿忽然凑到我身旁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往窗外一看,微微叹
了口气道:" 丫头,进来听吧,外边不冷啊?" 满满这丫头又在屋外偷听,被发现了,她倒
也大方的推门进来。她脸上的淤青未退,小脸脏兮兮的没有点笑容。我有些过意不去,没想
到这个原本开朗的丫头如此一根筋,如此偏执的非要跟着我。三娘和初晴赶紧把她拉了过去,
捂手捂脚的把她搂在中间,蓉儿却偷笑着道:" 倒不是我们虐待她,这丫头是故意装可怜给
你看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昏迷的时候,错过了什么,但是我现在的感觉是,我跟满
满之间不清不楚的事,老婆们不知道;老婆们和满满丫头之间的协议,我不知道;而且,众
老婆们还刻意瞒着我……脑子很乱,重伤未愈,我觉得似乎我的记忆力和推理思维都变迟钝
了,有些事情我突然开始转不过弯来。

  这是小插曲,我继续讲到姬发的诞生,西伯侯姬昌用易数推演出幼子命中隐含九九极数,
乃是天命所授的大富大贵之相,但是因为命格太过奇特,同时也是天理不容的命格,试问皇
帝是九五至尊,你是九九至尊,那不是比纣王还要厉害了?此事如果暴君纣王得知,必然会
为西岐国带来灭顶之灾。

  芙妹最喜欢中间穿插点评,这时候她说道:" 这个纣王当真残暴,就好像蒙古人一样,
动不动就屠城灭国。" 我续道:" 自古以来,帝王最怕的就是这拉大旗造反之人,如果遇到
残暴的君王,一有这类谣传,往往会杀死这一年生的所有幼儿,先秦百姓的地位,在上位者
眼中,甚至赶不上驴马耕牛,或许蒙古人也还停留在这种思维方式,所以说,他们野蛮。"
听书的大伙俱都点点头,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

  我继续讲故事," 这小姬发命格奇特,天生紫色皮肤,出生之时口含宝玉。" 众女心说
:果然是神异之象,却和石头记里的贾宝玉有几分相似。" 这个小儿食量奇大,每天要由九
个奶妈轮番照顾,只三月就长成四五岁的孩童模样,且眉清目秀、聪慧能辩,虽然外貌肤色
古怪,但是府内上下都很喜欢他。" 众女点头,知道我所说的紫气乃是帝王贵气,所以也不
以为意。" 西伯侯姬昌为了给儿子篡改命运,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准备了九鼎禹王大阵,希望
能够削弱姬发的命格。但是,一直视贤侯姬昌为眼中钉的纣王,得知此事之后,派出他手下
的天妖大元帅和元帅手下十三妖,前去破坏九鼎大阵,同时将姬昌父子杀死,西岐城的情势
一片危殆。" 我笑道:" 好了,第一回就此结束,睡觉!" 我的老婆们自然都不干了,莺莺
燕燕的凑到我身边,要我继续往下讲。我心说这故事处处惊险,每一回的结尾都留一个悬念
吊人胃口,我又哪能一晚上就讲完?好在大家都是文明的听众,并没有对我动用暴力,不然
我现在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们。

  重伤初愈,我的精神不是太好,朦胧间,感觉自己似乎忘了点事情,但是困倦之余,我
也懒得多想,没过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胸口被压得很痛,
睁眼一看,把我吓了一跳,满满这丫头趴在我身上,正盯着我直瞧。" 干什么呢?下去!"
我微微喝道,我还没大声说话,怕吵到妻子们。

  " 师父,你要了我吧……" 丫头的态度很明确。

  " 说什么混账话,快下去。" 我一边想翻身把她掀下去,一边准备张口叫醒边上的蓉儿。

  这丫头一指封住了我的哑穴,我无语,她居然将我教给她的兰花拂穴手,用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第一次点人穴道,不过我是第一次被人点,我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屈辱…
…然后,用她的小嘴堵住了我张开的大嘴。我心道唔唔的泣诉:这是什么世道,碰到女流氓
不说,而且还是被自己徒弟按在床上非礼,我的一世英名啊……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从远
处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小白兔正在QJ大灰狼……许久,满满才放过了我,她笑嘻嘻的问道
:" 有什么不可以,师父还不是和蓉儿姐姐好了。" 我囧,这都是什么辈分?这死丫头居然
跟蓉儿攀比起来了,难道真是我教导有方?这丫头在各个方面都学我学了个九成九?但是,
我TMD 现在快被人QJ了,谁来救救我啊!

  我口不能言,连一丝声息都发不出来,想动却连指头都抬不起来,急得眼珠乱转,试着
发出些杀气,警告这丫头不许胡来。丫头却不理我,接着幽幽说道:" 师父嫌满满丑吗?还
是嫌满满不够温柔?满满不是天生的贼性,这些年来……" 她说着,声音径自哽咽了,眼泪
更是吧嗒吧嗒的落在我的脸上。看到自己徒弟梨花带雨的娇容,我心也渐渐软了……她不但
听过我们的房,她还吃过我的豆腐,在这个年代来讲,一个良家妇女做到这份上,一定是非
我不嫁了。说实话,满满丫头出落得越来越标致,单眼皮的女孩,加上她离经叛道的气质,
不禁更为她增添了一分超越时空的后时代美感。但是,我对她总是有种隔辈人的感觉,拿她
当妹妹、当女儿宠着,对这青涩的小苹果实在下不了手。

  她继续对我倾诉着:" 师父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一个人看待的……我偷了五师娘的香露,
我自然知道那是价值千金的宝贝……我失手将它打碎,你不但不怪我,还让我爹不许责罚我。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求情,就凭我给他们损失了几万两银子,根据帮规,我肯定被斩去一
手一脚,驱出帮会的,我爹也不会为我求情……" 我心中多了一丝缅怀,回想起来,那也是
五年前的事了,却依然有种历历在目的感觉。

  她继续说道:" 师父待我越好,我就越是离不开师父。那年师父肯收我为徒,让我能跟
在师父身边,我开心的三晚上都睡不着,满满对自己说,要听师父的话,师父让我做什么,
我就做什么。还记得第一次襄阳大战之后,我杀了很多的人后,你安慰我的话吗?满满一辈
子都忘不了……" 我看着这丫头像入了魔一般,自言自语的说着,而今,她沉浸在了自己的
世界里不能自拔。或许有一天,她会明白,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情,而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了。
我从来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我是一个功利者,收这丫头做徒弟的原因,很现实也很残酷,
我看重她偷盗的天赋。但是,即便我现在不是口不能言,我也不能就这样直白的毁了一个少
女的梦,这样实在太过残忍。

  " 满满气师父总是不肯正视人家的心情,所以满满要学坏,要让师父头疼,这样,师父
才有更多的时间想着满满,多关心满满……" 傻丫头笑了,虽然我明了她的心态,但是第一
次听她自己承认,我还是不得不感慨,这丫头真是太傻了,典型的小孩子吸引目光的把戏,
对我会有用吗?

  " 我不管,今天我都豁出去了,把所有话都说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我嫁你,
我做你的人。第二,你娶我,你做我的人。" 丫头八爪鱼般的箍在我身上道。

  " 哈哈……" 我的妻子们半天才将这话的逻辑性理清,再也憋不住笑,纷纷不再装睡起
来。

  满满脸上一红道:" 我……" 初晴笑道:" 死丫头,在酒里下了迷药了是吧?可惜你不
知道你师父有法宝,能辟百毒,这次你可失算了。" 晴儿平时管着通犀地龙丸,这宝贝可是
高级货,我还特别吩咐过,让她别在满满面前显摆,不然八成会丢。没想到千日防贼,今日
却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蓉儿笑着替我解开了穴道,我一脸晦气的坐了起来道:" 真长本事了,趁师父病,居然
敢要挟起人来了。" 芙妹哈哈笑道:" 我说这丫头早晚会拿刀架着脖子逼婚吧?被我说中了
吧?" " 五师娘……" 满满祭出撒娇神功,嗲声拱到芙妹怀里道。

  " 你管我娘叫蓉姐,你管我叫师娘,死丫头,你真要反了天了。" 芙妹狠狠的用手指戳
了下满满的额头恨声道:" 交代问题,说吧,今天点你师父穴这事,你打算怎么了结?" "
看着办……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她看混不过关,索性放起赖来。
我心里狂靠了半分钟,心说你上次拿门把手掩了,还是顺手连脑袋也被门挤了?这丫头真是
没跟我学点正经的,平日里听我说水浒传,倒是把李逵那憨货的口头语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她就是耍无赖了,对待这么个小滚刀肉,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看着办吧,别
弄死就好,以后我睡觉轮流保护我,不然我晚上做恶梦。" " 切~!谁管你。" 我的大小宝
贝儿们,直接递给我一双双白眼球,晴儿直接拍着满满的肩膀说,你师父交给你了,别弄死
就行,说完,她们居然扔下我准备集体退场。

  " 谢谢师娘!" 满满喜出望外,不禁感叹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还叫师娘?" 芙儿回头笑着问了句。

  " 谢谢姐姐们!" 满满直接搂着我点头笑了起来。

  " 娘子!救命啊……!" 蓉儿最后一个带上门,她笑容里带了一丝谅解、一丝无奈,但
是却没有人理会我的哀号……第二天清晨,形容消瘦、疲惫不堪的我从大通铺上爬了起来,
颤巍巍的走向了门口……大家别误会,我不是被小魔女吸干了,而是昨夜我使出了浑身的解
数,摆事实、讲道理、谈理想、论人生,力求给这十五岁的丫头树立起健康的世界观、人生
观、爱情观……最后,还不得不实际举例,一连讲了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美人鱼、阿拉丁、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等等等等……一直到天明,这兴奋的丫头终于被我哄睡了,我才悄悄的
下地开溜,内牛满面啊,政委的工作真是不好做……我挨到了西岳庙的伙房,嗯,大家都起
来了,正在吃早饭,茵儿看我出来了,赶紧过来搀我,一边问道:" 过儿,你还好吧?" "
好?好个屁……你们真舍得把纯洁的我,跟小魔女关在屋里一宿……" 我忍不住一把鼻涕一
把泪的控诉道。

  我岳父和冷芳魂听的新鲜,蓉儿和洁洁私下里跟他们说了,冷芳魂当场很没品的大笑起
来,让我更加觉得没有面子。原本以为我岳父能给我说句公道话,却不想他直接来了句:"
淫人妻女者,人恒淫之。" 我当场吐血三升。

  我在威逼利诱之下,无奈说了昨晚上她们扔下我后的情形,我的众妻子们为我能管好自
己的裤腰带的行为,都不禁啧啧称奇。蓉儿还特地的替我夹了片冬菇,以示对我的奖励……
我是相当郁闷,自从我失去武功之后,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跌,都是我平时没脾气把她们惯
得,现在想振振夫纲都镇不住了。

  我当场拍桌子宣布:" 我要自强!" 这次我是玩真的了,再这样下去,我在家里岂不是
渐渐沦为小丑一般的角色,历史上一个个先烈闪现在我的眼前:武大郎、亚瑟王、日本天皇、
帕奇诺夫……悲观点讲,只怕长此以往,我的头上真的要变得绿油油的了,男儿当自强啊。

  二月初二龙抬头,落得个无官却没有一身轻的我带着一众家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华阴县,
向终南山进发。旅途漫长,到了中午打尖的时候,芙妹记起我昨晚上讲到,天妖军团前往西
岐,准备袭击西伯侯一家,以及破坏九鼎禹王阵的计划,让我继续往下讲故事。

  我虽然有心静思今后修炼的道路,但是也敌不过大家的期盼,看就连我岳父和冷芳魂他
们听我简短介绍了前文,也被玄武神兽、天妖、天魔这些颇有神话玄幻色彩的故事背景吸引
了,也等着听我的下文书。

  我讲到妖帅一式" 千魂屠城" ,霎时间阴风阵阵,方圆十几里的怨灵亡魂都被他强行拘
征而来,眼看西伯侯先天乾坤功的一式" 乾坤无定" 防线即将崩溃,而他背后就是九鼎大阵
的枢纽中原鼎,他已经退无可退。另一边厢,西伯侯的属下九将中的书相和绣尉,双战妖帅
长子妖哥。这书相形貌俊逸,与美丽的绣尉本是一对情人,所以二人配合间也极为默契,眼
看就要将妖哥击败。但是,妖帅手下十三妖也俱是能人异士,加上人多势众,钓叟和小妖看
到妖哥形势危殆,放弃了和同伴们夹击射将和卫尉,前来助阵妖哥……姬昌功力不敌,被妖
帅震退,妖帅乘胜追击,将中心主鼎击得粉碎,连带鼎中人也被当场击杀,残肢断臂横飞。

  " 啊!" 我的妻子们俱都惊呼出声,没想到这个被我捧得极高的神童居然就这样死掉了,
都不禁面现失望之色。芙妹更是摇着我的手不依道:" 嗯~不行,你这明显是敷衍我们,前
面说的那么热闹,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死掉了?拒绝烂尾!" 我那个汗啊,心说早知道就不给
你们解释什么叫' 烂尾' ,什么叫' 太监' 了,现在这些词她们都想起来了。蓉儿拉着女儿
笑道:" 傻丫头,这故事肯定是没完,要有悬念嘛,听了这么多书,还不懂过儿的套路。"
芙妹听娘这么一说,再看我微微一笑,才恍然道:" 坏大哥,原来又在骗人,让你吓死了。
" 我笑道:" 故事本是如此,不跌宕起伏,又怎会引人入胜?要是没点起伏,不成流水账了。
" 我心中忽然闪过一句话: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让水流动起来……我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但是却莫可名状,皱着眉沉吟起来。直到蓉儿来戳我下道:" 走了,该上路了。" " 嗯……
" 我答应一声,她过来要扶我起来。我微微侧身,有些反感的道:" 我没缺手缺脚,不用这
样。" 蓉儿见我这样,知道我还在生昨晚的气,心中暗笑,口上却说道:" 好了,还在生昨
晚的气呢?怎么现在气量这么小……" 我不说话,也许我原来可以忍受一些玩笑,但是我承
认,我现在很敏感,很怕别人瞧不起我,而一向知我心意的蓉儿都没有察觉,这不得不让我
有些失望,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我自己慢慢蹭回我的马车,也不理别人,自己躲在角落里打瞌睡。看似死气沉沉的我,
心中却是千念剧闪。朦胧间,我又想起了流水,流水汇集成潭,就有了储水之所,但是我现
在的问题就是不能储水。我忽然想到,储水真的重要吗?想起小时候家乡的水库,旱季蓄水,
雨季排洪,储蓄的最大作用- 调节。但是我进入先天境界之后,身体机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
的变化,是否能够跨越这种储与用的界限?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谓是另辟蹊径,完全颠覆了
前人武学的认知范畴,需要我探索的东西太多,我正好可以通过这次养伤之际,好好静思一
下,思考我今后应该走的路。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件披风,我悄悄睁眼,看见蓉儿在和三娘说
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三娘忽然说道:" 姐妹们,我有事要宣布。" 除了无双、洁洁和齐满
满在另一辆马车里,所有人都被三娘的声音引起了注意。三娘朗声道:" 其实,我需要向过
儿道歉。这几天来,他受伤以后,我一直要大家像平常一样,不要让他感觉我们对他态度变
了,咱们一直避开不谈他的伤势,怕他心里难过,但是,其实我们心里真的很担心。" 我睁
开眼,看看众女一双双担忧、心痛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才知道我原来想差了……" 我今
天一天心里都在说,你们不关心我了,我担心你们有一天都会嫌我没用,对我失望……" 初
晴笑了,却赶紧收敛住。" 老公,你别这么说,你不是一直都说,有事大家好好沟通,夫妻
间没有一起过不去的关嘛。" 我一想也是,这些天来,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了,自己乱钻了半
天牛角尖,却没有好好和妻子们好好沟通下。" 嗯……这些天来,我心情不好,只想到自己
的心情,却忽略了大家的感受……" 妻子们见我依然这么温柔的为她们辩解,都纷纷凑拢在
我身旁。龙儿说道:" 亲爱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不会变。今后,龙儿一直都会守在
你身旁,用双剑守卫你。" 初晴也说道:" 我们夫妻一体同心,你却非要分出你我,岂不是
让我们伤了心?以后不许再这样胡思乱想了。" 我叹口气道:" 或许我真是天生要强的命,
或许我该学着适应现在的状态。至少,生活上,受老婆们的保护。" 蓉儿和三娘笑而不语,
我有多么要强,没有人比她俩更了解我的了。

  瑛儿说道:" 其实,夫君都决意退隐,我们武功好与坏,也都不重要了,大家说是不是?
" 芙妹接着瑛儿的话道:" 嗯,我看也是。大哥,不管你是不是武功盖世,你永远是我心目
中最伟大的英雄。况且,就真是没了武功,你还是实打实的探花郎呢,一样是文采风流。"
大家现在都发现了,我很忌讳谈武功二字,所以就尽量的往我还有的强项上说。

  " 是啊,夫君的诗词,谱的曲,都足以流芳百世了,无论从哪里说起,您都是当之无愧
的风流人物。" 如是也笑着说道。

  " 那是夸赞劳动人民……" 我嘴角翘的老高,但是依然很" 谦逊" 的笑道。

  " 我爹怎么评价来着的?" 、" 放屁!" 、" 哈哈哈……" 解开了心结,我的心情也好
了很多,我这一家之主有了笑容,我的爱妻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路东行,我的心情却真的好转不起来。每次一运劲,丹田和膻中气海阵阵爆裂般的剧
痛,无时无刻的提醒我,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每天我都在马车里,打尖的茶寮、饭馆里思
考我新的武学理论,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知易行难,大方向上有了
目标,实际上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这不得不让我颇感气沮。

  " 小子,到底是什么在困扰着你?" 我这样沉默了三天,我岳父老头也看不下眼了,这
一日午饭的时候忽然问我道。

  " 没,我在思考,怎么不通过丹田气海,让真气可以在体内自由调用。" 蓉儿帮我夹过
一片烧羊肉,搁到我碗里道:" 那也别每天都闷闷不乐的沉着脸,我们看了都难受,却又帮
不上忙。" " 嗯……别担心,我没事。"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神色间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

  " 你有没有考虑过像老毒物那样,靠吸取内力,再将真气分注八脉?" 我岳父为我指了
条道儿。

  " 我都劝他别去吸纳那些异种真气了,早晚压制不住。古语曰:' 堵不如疏' 强行镇压,
那是取祸之道。" 我摇摇头说道,就我而言,对我干爹那山寨北冥神功真的看不好,功效和
吸星大法差不多,融合真气方面确实是最大的问题。

  冷芳魂点点头道:" 可惜北冥神功已然失传,灵鹫宫所存也不过是部分残篇,不然或许
能对你有所帮助。" 看我身周围,妻子们为我担心的神情,我心里一暖道:" 我会成功的,
给我点时间,名山大川多走走、都转转,或许我会得到新的启发。" 忽然,这老妖婆看了我
一眼,从袖笼里取出一颗蜡丸扔给我," 吞了它。" 我知道她应该不会害我,顺手抄了起来,
掰开蜡膜吞了下去。" 什么药?" " 毒药!" 冷芳魂严肃的对我说道。

  " 啊?" 芙妹和初晴当时就拍桌子站了起来,龙儿更是手按双剑,面带寒霜的盯着冷芳
魂。

  我摆摆手道:" 她要杀我,用不着这么麻烦,随便动动指头就碾死我了。" 冷芳魂笑道
:" 你倒是沉得住气。不过,这丹药却有毒性,你的头发三天之内会发白,九九八十一天内
会全白,再过一年才会恢复黑色。" 我看了洁洁一眼,问道:" 就是说,洁洁的发色也能变
回来?" 我看她最近黑发多了,白发少了,还道是调养得当,渐渐复原了的,没想到原来还
有这么个说法。洁洁在一旁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秀发还有完全复原的机会。

  " 呵呵……其实,我也是想借此试试你对丫头是不是真心的……" " 宫主,这药……不
会只是让头发颜色变来变去吧?" 蓉儿听出她话里玄机,禁不住替我问道。

  " 这是轮回丹。" 她微笑着说道,却并不说破这丹药的作用,显然是想考究我是否真的
无事不知,无事不晓。

  我听得满脑子雾水,没听过……我岳父看我很迷茫,也就不难为我了,在一旁笑道:"
难怪你不知,这是芳儿自制的丹药,取自天山的雪莲莲心、吊钟石乳、祁连山百年一开花的
祁连圣桑的桑葚,西昆仑绝地六十四柱山顶的异草配制。我都求不得,你小子有福气了。"
我没听他说那些,只是很猥琐的笑问:" 芳儿?" 老头居然脸一红,板着脸对我道:" 芳儿
是你叫的吗?" " 我不就是问问,您老二位什么时候发帖子摆酒,我们也好帮着张罗张罗。
" 我舔着脸笑道。

  冷芳魂不咸不淡的问我道:"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称呼我呢?" 我无语,从蓉儿这算我该
叫声" 娘" ?还是从芙妹那算,我该叫声" 外婆" ?怎么叫,老头都能弄死我,这事他见我
身子骨弱,还没跟我算清楚帐呢。蓉儿和芙妹都被冷老婆子一句话问的大红脸,两双纤纤玉
手在我身上游走,暗怪我话多。我被掐的龇牙咧嘴,就想拍桌子说一句:" 我现在要打得过
你,我就和你拼了!" 不过我还是忍下了,我知道我打不过她。

  又走了三天,我的双鬓的发根已经隐隐泛了霜花,每天早起我对着镜子照照,还是感觉
压力很大。冷芳魂跟我说了,这药是否对症还很难说,但是这副作用却已经显现出来了。我
还是继续思考我的重生之路,求人不如求己,通过我岳父的提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或有可
为的方法,但是想法有了,具体实施的方法却依然没有进展。

  " 以往的功法都是以百汇吐气、膻中纳气、丹田储气,是为精气神三府。但是我干爹将
丹田之气散诸八脉的做法,却给我提供了另一条思路,就是打通八脉,跨越先天境界。" 我
抛出了一个惊人的理论。

  " 打通八脉?不行,这太危险了。" 蓉儿被我疯狂的想法吓住了。

  我岳父也说道:" 前人聪慧之辈也曾经有人尝试过,却无不以失败告终,我看你是不要
去冒这个险为好。" 我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却没有人支持我的想法。看
看冷冰冰,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帮助。

  " 方法是有的……而且有人成功过。" 冷芳魂一句话激起大家一片哗然。

  " 真的吗?是谁啊?" 我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的问道。

  " 庄周和列御寇。" 冷芳魂说道。

  " 列子御风?为可信也!" 我岳父微微摇头道。

  " 庄子却不是胡说,在我逍遥派绝密文献里就有记载,先秦的武学成就绝非今日的可比。
道家、儒家、墨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百家争鸣的战局绝对不是儿戏。只是经历了四
百年的战乱,以及秦皇嬴政焚书坑儒之祸,绝大部分典籍已轶,再也无从考证。" 冷芳魂颇
为向往又有些惋惜的说道。

  " 那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这先秦的古墓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我微微有些失望
的说道。

  " 呵呵……你真是糊涂了。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冷芳魂笑道。

  我脑子一转,问道:" 咸阳,秦皇地陵?" " 嗯,正是秦始皇嬴政的陵寝。" 冷芳魂点
点头道。

  " 但是,不是传说楚霸王项羽入咸阳,火烧了阿房宫,并掘了秦皇陵墓吗?" 蓉儿问道。

  " 或许没有,嬴政一生多疑,又自知自己树敌太多,所以他请公输家的人,为他陵寝设
置了一千三百件机关,楚霸王当年并没有进入地宫,无奈之余,他只好铲平了地标,让后人
无从寻找地宫所在。" 冷芳魂如数家珍的道来。

  我叹了口气道:" 连力拔山河的楚霸王都不敢深入秦皇地陵,我现在这样子,更不敢进
了,再说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也没法发动长安百姓替我找秦皇陵到底在哪,这
个不行。" 我一口气回绝道。开玩笑,你连多少机关数目都报的出来,所谓公输家的机关图
肯定在她手里,当我傻小子去给你踩地雷啊?我才不去呢,真要去,也要等我恢复了武功,
到时候真要是分赃不均……不对,是在分配财产上出现纠纷,打起来我也不吃亏。

  冷芳魂似乎也不愿跟我多谈秦皇地陵的内幕,听我否决了她的提案,很识趣的闭嘴不说
话了。不过,她的提议倒是给我指出了另一条道路。

  这一日,我们到了重阳宫所在的终南山脚下。我岳父自从谭处德死后,就和全真六子断
了来往,这次他也不会没事跑上山去看望这些后辈。龙儿也讨厌全真派的道士,所以,我岳
父和冷芳魂,以及三娘和蓉儿,都在龙儿的带领下去了后山的活死人墓暂歇,只有我带着芙
妹和瑛儿二女上了重阳宫。

  " 杨过,你怎么过了正月才来?几位师尊可是叨念了一个月,每天都派人下山迎你呢。
" 赵志敬见我鬓发花白,先是一愣,但是自从我替他除去了尹志平,对我的态度明显有了一
百八十度的转变,简直是把我当成他的福星一般,今天见了我的面,居然还有了笑容。

  " 路上出了些事情,耽误了行程,倒是让诸位师祖替我担心了。" 我见他不问,自然也
懒得和他解释,跟着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

  赵志敬嘀咕一句,心说:这天底下还有能难倒你小子的事情?那真是奇哉怪也了,难道
是天塌下来了?

  我听这憨人在那嘀咕心里好气又好笑。不过对我来说,失去武功还真是天塌地陷般的灾
难,这次他倒是真的没有说错。见到了师祖丘处机,却没见到其他几老,询问之下才知道,
原来现在全真教在江北盛极一时,除了身体欠佳的掌教马真人镇守重阳宫外,几个老道都跑
自己道场去传道去了。丘师祖要不是为了等我,都准备北渡黄河,去中都白云观布道去了。

  " 呵呵……蒙古人的地方,您现在最好还是少去。" 我微微的笑道,却还是将华山上的
意外受伤,和我隐退的决定说了出来。

  " 受伤了?伤的重吗?还有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听两位老人这样问我,我心里不禁一
暖,他们并没有先问我为什么选择隐退,也没有责怪我事先没有跟他们商量就做出决定。

  我将自己的伤情说了,马真人吩咐童子取来一部书,珍而视之的交到我手里道:" 这是
金丹道藏真解,与你从小修习的吐纳法相辅相成,或许能够对治疗你的伤提供一些帮助。"
我见两个老爷子都这么郑重其事,知道这卷书非同小可。我心说:我这以武入道,会不会最
后练至白日飞升什么的玩玩啊?我又忽然想起曾经和岳父讨论过,铸就金丹代替气海储气的
办法,心知可能会有帮助,赶紧躬身接过。我见他二人脸上尚有忧色,知道他们还是为全真
教的前途担忧,于是对他们说道:" 我虽然已经去职,但是我选定的接替者,是我结拜的六
弟余玠,而军队的二号人物是周老的弟子耶律齐,同时也是我结拜的三哥。" 马钰微微一怔,
问道:" 周师叔的弟子?" 我点点头,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 正是,我们年纪相当,性情
也投缘。结拜之时,他说自己师父不肯让他泄露师承来历,所以……" 其实我早就知道,但
是耶律齐跟马钰、丘处机辈分相当,我总要顾全下他们的面子。

  " 嗯,周师叔做事向来颠倒,这事你不用挂怀。" 马钰微微一笑,示意我不必将此事放
在心上。

  " 辽族?怎么未见此子与你同来?" 丘处机问我道,听我这么说,他也多半放下了心,
言语间又将自己摆在了长辈的位置上。

  " 周师祖不肯来,他也不敢贸然前来认亲,毕竟他也明白自己身份颇为尴尬,所以央我
上门先打个招呼。我这三哥异族出身,但是性情纯良,文韬武略也颇为了得,希望以后有机
会登门,师祖莫要怠慢于他。" 我知道这老头豪迈有余,但是一身傲骨,老而弥坚,比我那
岳父都不逞多让。万一马钰真人等不到那天,我这师祖的养气功夫可不怎么样,耶律齐行事
缜密谨慎,但是他内心的感受力却强,如果让他感到自己受了轻视,只怕表面亲近,但是心
里却疏远,那样反而不美。反正我跟他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干脆就跟两位把话挑明了。

  马钰果然没跟我计较什么口吻,抚须点点头。丘处机则沉吟半晌问我道:" 此子品性和
你相比,如何?" 我咧嘴一笑,心说老头这话问的有学问,就跟他说道:" 智不及我,但是
孝心略有过之。"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也放心了,在他看来一个武功弱一些,心眼少一点,孝
心多一点的新代言人,应该更好把握一些。

  我们又聊了聊我今后的行程打算,我只说去名山大川游历一番,舒缓下心情,增长下见
闻,或许还能找到一二乡野名医,替我看看伤病。对此,二老也颇为赞同我的看法。丘处机
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确实应该四处走走,好好看看我们的大好河山,但是,莫要忘了
侠义为本,遇到不平之事也要管一管。" " 嗯,弟子省得了。" 我点头答应。所谓寻访名医
都是我乱说的,我身边两大治疗内伤的当世名医都束手无策,我更不会去信用那些乱开虎狼
药的乡野郎中。平心而论,我这次伤情极重,甚至远超我干爹被冷冰冰打伤的那次。首先,
冷冰冰出手极为有数,始终留了一丝余力,但是我这次受伤,却是挨了我干爹吸了七公部分
功力后十二成功力的两掌。其次,他还吃了我最后一颗生生造化丹,我虽然吃了镇心理气丸、
九转灵宝丸和芝仙等补药,但是效果却还是赶不上那逆天的灵药。第三,我三府藏气、藏精
的两府碎裂,要是脑袋再碎了我可真的挂了,可以说我能捡回条命来,已经算是万幸了。

  我既然已经坚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就应该多去体会自然,或许能够从没有负担的游玩
的路上得到新的启发。

  我们又聊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晚课时间,芙妹在一旁听得有些困倦,忍不住掩口
打了个呵欠。我坐了一下午,精神也显得不是那么兴旺,丘师祖一看笑道:" 倒是聊了许久,
连食时都过了,倒是道爷怠慢徒孙了。" 我跟着起身,活动了下微微麻痹的双腿道:" 过儿
就是来探望诸位师祖的,又不是来蹭饭的,倒是打乱了师祖的日常规律。" " 一起去吃点饭
吧?" 丘处机相邀道。

  我歉然道:" 我还是回古墓吧,还有人在等。" 老道微微不悦叹道:" 哎……龙姑娘还
是不肯原谅志平?" " 也没什么原不原谅一说,她现在终归是您徒孙媳妇,不过,芙儿她外
公也在,所以……" 我有些为难的说道。

  " 那你去吧,本来想多留你住几日,但是看来你也没有久留之意。" 丘师祖颇为气馁的
说道。

  我微微苦笑,心道谁让你们彼此不对付的,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等过儿游历一番,
回来再多住几日。" 我先这么答应着,至于能不能兑现,就到时候再说了。

  " 呵……去吧,不过可别一去十年八年,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可都等不起了,是不是,师
哥?" 我看着一张张慈祥的笑脸,心里有些难过,是啊,这些真正关心自己的老人们,早晚
都会有走的一天,我这是怎么了?这还是那个玩世不恭、随遇而安的我吗?怎么我现在变得
这么婆妈?或许是上一世,我还没有来得及体会父母的慈爱,没有来得及体验亲情、爱情,
但是现在,我有了守护的家人,有了让自己更坚强的理由,我需要好好活着,为了所有关爱
我的人,我一定要再站起来。

  我们三人回到古墓之时,天色已然全黑,路过墓口断龙石旁,想起昔日孙婆婆倒毙于此,
我心里还是一阵阵的触景伤怀。大家都在主卧室等着我们回来,冷芳魂正盘膝坐于寒玉床之
上,听见石门开启,她才缓缓睁眼,直觉告诉我,她识得此物,而她和林朝英之间必然有什
么特殊的关系。转头看一大家子人都在看我,我微微歉然说道:" 山上什么都没有,车上倒
还是备着些干粮,不然我们还要连夜下山赶路吧?" 冷芳魂忽然说道:" 我想在此地多留一
晚。" 龙儿微微望向我,我微微耸耸肩,表示你说了算,但是她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所以这
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这个家我是做不了主了,不但有个太上皇,现在还多了个太皇太后……
我不明白冷芳魂为什么要留下来,是因为缅怀林朝英?还是有什么更深层的目的?我转念一
笑,这几日一直在考虑盗掘先秦古墓,捎带着我对" 坟" 这个字都变得特别敏感,这座活死
人墓明明是王重阳建的,会有什么大秘密?

  一家人团坐在墓外,原先我们经常说故事的那块大石头上。今天我讲到脱胎换骨的姬发,
被押送前往朝歌觐见纣王,半路上遭遇到白狄魔族的伏击。" 护送姬发进京的是姬昌的师兄,
广成仙派的掌门人一忧子道人,他的先天乾坤功已经练至化境,先天神功练至最高深境界,
可以沟通天地之气,化无穷自然之力为己用。" 说到这,我心中忽然一动,却又微微摇头,
这只不过是一种巧合的漫想,并不见得真的存在,我想了解自然之道,还真是有点钻牛角尖
了。我接着说道:" 乾坤七绝有七式:分别是第一式- 乾坤无定,第二式- 震惊百里,第三
式- 天火燎原,第四式- 天道循环,第五式- 雷动九天,第六式- 逆转乾坤,第七式- 天惊
地动。而第七式又分五击,除了有毁天灭地的大威能以外,自此招创立以来,每一次施展,
都会因为破坏天地间的平衡,而为人间带来大劫难- 山崩、海啸、洪水、地震,而施术者如
果功力不足,也会被磅礴的天地之气充斥挤压到爆体而亡。" 所有人都默然了,自打我讲述
" 先天" 、" 沟通天地" 等敏感字眼,我的妻子们就都聚精会神的听我讲故事,希望能找到
其中有用的信息来帮助我。此时,她们才明白,原来这其中的过程无比艰险,一个不慎,就
会有性命之忧,不禁都担忧的看着我。

  冷芳魂对我说道:" 探索武学之路,寻找真正的先天至境,许多前人也做过各种尝试,
但是成功的人至今闻所未闻,或许这也是此类功法失传的另一个原因吧。终归,此类功法太
过狂爆,非人力可以驾驭。" 她言下之意,还是劝我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我掌握的信息量,远较她为多,虽然许多传言真伪难辨,但是正所谓空穴来风,传
言的诞生自然有它合理的一面,更重要的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我的伤势却依然见不
到任何痊愈的希望,我原本淡薄的平常心也开始渐渐消退。病急乱投医?或许吧,总之我承
认,我现在的心态已经开始有些急躁了。

  夤夜,墓里令人压抑的空气让我喘不过气来,蓉儿主动扶着我出来走走。大家都知道,
或许只有她才真的劝得住我的疯狂。我们慢慢的走到了在我两世生命里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大
片的花丛旁,蓉儿忽然对我说道:" 亲爱的……别再往这个方向探索了,好吗?蓉儿总觉得
这是一条不归之路,我们一起想想别的办法,你看成吗?" 我沉吟许久,才艰难的说道:"
我不想骗你,但是,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忍不住这个诱惑。" " 武功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吗?我们已经归隐了,以后只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一起慢慢老去,难道这样不好吗?" 蓉
儿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渴求力量,在她看来,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又还在执着什
么。

  " 你不懂,一个男人如果失去力量,会变得多么的无力,我曾经站在武道的最巅峰,我
不甘心……是,我打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我好强、我有野心,我可以装得风轻云
淡,可以装得从容不迫,但是那需要实力说话。我不能忍受这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我可以一天不去想,一个月不去想,但是我不能这样蹉跎一辈子。" 我心情激荡,声音也不
禁增高了起来。

  " 就当是为了我,难道为了我,你也不肯吗?" 蓉儿落下了泪,有些失望的问我道。

  我的心微微一颤,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这么固执、自私,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事去
伤害自己心爱的人。我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说道:" 亲爱的……别哭……是我错了……" 我轻
轻挑起蓉儿的下巴,用手帕替她擦干泪水道:" 我不想了,每天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仙道、武
道费神,不如好好的陪着你,现下我们有时间了,我可以每天都好好的陪在你身旁。" " 嗯
……" 蓉儿见我还像往常一样,依然肯听她的劝,又听我说要天天陪着她,忍不住羞喜起来。

  " 你会不会恨我固执?似乎我真的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手的人,从小,只要是我定下的
目标,我就要想法完成,却经常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为此,这些年来,你们都和我吃了许
多的苦。" 我搂着蓉儿的娇躯,忍不住用心的体会着,这份我忽略了许久的温馨感觉。

  " 嗯……有的时候,你霸道的让人透不过起来,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踢你两脚。" 蓉儿
在我耳边吹着气,恨恨的说道。

  " 那你现在不是找到报仇的机会了?我现在可是真正的人尽可欺。" 我闭着眼笑道,却
不想怀中的娇躯微微的一颤,显然是担心又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 为什么这么急切的回复力量?难道是你又闪到了什么?" 蓉儿低声在我耳边问道。

  我听蓉儿这么问,轻轻的松开了她的身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泛黄的衰草丛中,双手枕在
脑后,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想着该如何的措辞。蓉儿也不催促我,她看得出我在下某种决
心,也跟着坐下,靠在了我的身旁,静等着我的下文。

  " 自从我受伤醒来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闪到过任何的东西,我似乎失去了预知的能
力,我现在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 我还是决定让那个谎话有个终结,我不想再
继续费神去圆那个谎。

  " 过儿……" 蓉儿发自内心的替我难过,她知道我失去那种能力意味着什么,一个原本
无比骄傲的天之骄子,忽然变成如此落拓,而上天还要把他最后的一点天赋也剥夺了去,她
只当这才是我每天都显得非常焦虑的真正原因。" 没有那种能力也无妨,至少你不会每天显
得那样身心疲惫了,或许……蓉儿猜想,这是上天为了让你安心的休息,把一切打扰你心神
的外物全部收走了,又或许,如果有一天你需要这些能力,它们又会都回来的……" 我心道
:或许蓉儿说的不错,或许老天爷也是想让我好好放个假?软玉在怀,我已经乐得不知身在
何处了,更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烦心的事了。" 名望、势力、武功、天赋,一切的一切离我
远去,我都不在乎。只要我的宝贝儿,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要。" 我忽然发现
自己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心里也渐升起一丝无力的感觉。

  蓉儿爱怜的抚摸着我微微泛白的头发,看着那个曾经叱诧风云、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自己
怀中显出如此无力的一面,恍然间,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襄阳大战前最黑暗的黎明,而这一次,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我的心结,只是幽幽的说道:" 傻瓜,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哪里还
离得开你?蓉儿此生都跟定你了,不管你去哪,蓉儿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 那
死后呢?是做我杨家的鬼媳妇,还是去做郭家的媳妇?" 我嘿嘿笑道。

  蓉儿没好气的掐了我一下说道:" 当然是你杨家的媳妇,我对不起靖哥哥,毕竟我们好
上的时候他还在……但是,蓉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信不过蓉儿吗?" " 当然…
…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谁见谁不是口水肚里吞,吃饭难下咽,夜里睡不着,还不是谁
看谁惦记,我哪能放心的下?" 我心情正好,忍不住调侃道。

  " 哼……谁敢惦记,我戳他个透明窟窿。" 蓉儿咬着我耳朵说道。

  " 老婆~" 我一边柔声腻腻的唤着蓉儿,手也一面伸向了蓉儿的腰间。哎,我现在可是
名副其实的小丈夫了,不过,可以明目张胆的和蓉儿亲热,我也算是别无所求了。蓉儿知我
心意,虽然怕天寒地冻,让我染上风寒,但是又不忍拂了我的意,一边伸手将衣服的前襟解
开。雪白挺拔的玉乳呈现在我眼前,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晶莹圆润,我忍不住张口噙住,
一面笑道:" 快一个月了吧,我都没有见到我的宝贝儿兔兔了,我今天要好好疼疼我的宝贝
儿。" 蓉儿有些不放心我的身体,一面微微挺身,让我从她裙中褪下她的亵裤,一面对我说
道:" 你伤还没有全好,悠着点儿。" 我哪管这些,一月不识肉味的我,看到眼前白花花的
美肉、闻到阵阵乳香,我的眼睛都快绿了。" 能忍得住?或许等我七十岁之后吧……现在可
不行。" " 咯咯咯……你这么多大小宝宝,还想照顾到七十岁?我才不信呢。" " 咱们骑驴
看唱本,走着瞧。蓉儿,你今天是安全的日子吗?" 我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 嗯……好像正好过去七天……" 蓉儿算算日子,却发现今天不是安全日。

  " 人家攒了一个月的量,今晚我们造个小人来玩玩好不好?" 我现在内力全无,但是素
女经铸就的先天道体犹在,只是控制力不知道还剩了几成,所以其实我心里颇为忐忑。

  " 嗯~那人家不是又要受一年的罪,不要嘛~你说的,要和蓉儿多享受下二人世界,不
逼人家生的。" 蓉儿对我撒娇道。

  " 嗯……我也觉得带孩子麻烦,家里还有三个闺女跟一个小子,就够咱们头疼的了。"
我掰着指头算算,家里还有林儿、婷儿、璇儿和宗洋,宗洋等到了嘉兴,甩给他外公,我岳
父也答应等婷儿和璇儿大些就亲自教导她们。我则全力教好我的林儿宝贝儿,如果三年后,
我依然没法让我的武功复原,我就将我生平所学,全部交给我的宝贝徒弟张通,等他来把我
的武功发扬光大了。

  背脊感觉到冷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子骨还是弱啊。蓉儿见我的样子,心里忍
着笑,口上去说:" 不然我们回去吧,回头再冻出病来。" 我摇摇头道:" 墓里阴森森的,
哪有这里星空为被地为床有情调?准备好了么?我要来了。" 蓉儿双腿缠绕着我的双股,小
脚丫轻轻在我臀后轻推,催促我快些进入。我甫一插入,充盈的春水就将我包围住了。" 嗯
……" 我舒服的闭着眼哼了一声,那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三九天躲在屋里围炉而坐温酒畅谈,
又像三伏天喝冰镇汽水一般甘之如饴。

  蓉儿也动情的微微挺腰相就,显然是这一个月来,也把她憋坏了。" 老公~" 蓉儿喏喏
的叫了声,下身的蜜穴略微使力夹了下。我一面轻慢徐扬的抽送着,一面哈哈一笑道:" 怎
么?担心老公我床上功夫也废了,怕我出丑不敢使劲吗?" 蓉儿被我说破心思,面上微微一
红道:" 哪有……人家不过是担心你身子禁不住太剧烈的活动,才用补天术来为你助助兴嘛,
还怪人家。" 我心中暖暖的,蓉儿如花解语,体贴又聪慧的性子,永远让人挑不出她有什么
缺点,特别是她一颗心都扑在我身是,得妻若此,夫复何求?我欢欣之余,忽然发现我的内
视能力又回来了。" 嗯?"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疑问。

  蓉儿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我们许久未见的空运双灵的境界转动,心意也开始接通了。
" 这是怎么回事?" 蓉儿又惊又喜的问我道:" 你的伤好了?" 我摇摇头,通过内视自查,
我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膻中气海和丹田气海,伤情依然如故,没有一丝变化。蓉儿随着我们内
力的流转,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体内,发现内力经过任脉诸穴之时,真气就会阻断在膻
中穴,上行绕至督脉,再绕回会阴转到丹田,又是此路不通,不禁又是为我感到一阵难过。

  我替她擦去眼泪,一面劝道:" 我们修行的道体相连,我还是可以借助你的内力的,说
不得,今后有架打的时候,咱们夫妻还要一起上阵呢。" 我心里也有点难受,我借助蓉儿的
同源内力,试图用它点燃我丹田的内息。但是,只输入一点,就像在滚油锅里溅入一滴冷水,
丹田欲再次爆裂一般,让我赶紧收手,看来双修的功法也无法修补我破损的丹田,我不禁有
点心灰意冷。

  " 咯咯……这样上阵,吓也把对手吓死了。" 蓉儿听我说的好笑,在看看我俩现在这身
影交叠,我在她身上不断起伏的动作,忍不住轻啐一口笑道。

  " 吓死他们最好,你老公我都要活活美死!" 没有内力支持,我只挺耸了十几分钟,头
上已经微微见汗,气息也有点开始急促起来。

  " 嗯……老公,要来了……嗯~嗯~" 蓉儿开始提高声音呻吟起来,我却听出她声音中
有一丝作伪的成分,显然是想哄我快些出精,心说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

  我又岂是常人,即使我内力全失,但是多年来对体魄的锻炼,却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虽
然不能像以前一般称王称霸,但是少说也是了不得的健将。我开始掌握节奏,时而三浅一深,
时而九浅一深的抽插,引得蓉儿婉转娇啼,娇吟之声不停变换,听到蓉儿如泣如诉的呻吟声
更加受到了鼓舞的我,挺腰大力的将巨大的本钱使劲向里顶,也不再论深浅,只是每次将盘
龙抵在蓉儿花心的娇嫩龙珠之上。如此强烈的快感袭来,蓉儿随着我次次见底的抽插,身体
就会像触电般的连续抖动起来,下身已经泥泞一片,禁不住的泄了身。" 嗯~嗯~嗯……老
公、老公……" 这一次,蓉儿的娇吟之声可是货真价实的,她四肢紧紧的缠绕着我,蜜穴内
的腔肉更是造了反一般的从四面八方大力挤压着我的盘龙宝枪,那龙珠更是如婴儿口一般紧
紧嘬住我的龟头,让我美得几乎上了天。我再也忍耐不住的松开精关,抽身从蓉儿体内退了
出来,将腥味极浓的灼热阳精洒满在蓉儿的小腹之上。

  蓉儿喘息着,伸出右手从自己小腹上挑了一点乳白色的浓汁,用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捻了
下,看我很期待的看着她,伸手到口中,把我的精液吞到了肚里。我看得喉头一阵跳动,还
没软下的盘龙再次升温,渐渐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 味道好重……如果射在里面,你真的又要当爹了。" 蓉儿妩媚的对我一笑,那娇颜绯
红、羞嗔还喜的万种风情,让我忍不住搂住她说道:" 我想啊,虽然我这样说很不公平,但
是真的只有破虏和璇儿降生之时,是我最期待,心情最紧张的一刻。" 蓉儿也不怪我又说可
过头话,这里方圆几里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虞被人听了去,她用手巾拭去自己身上那些
白花花的浓汁,将手巾贴身收好,一边对我说道:" 有时候蓉儿也想替你生十个八个孩子,
有时候却也想就这样一辈子守着你,只有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激情退去,
我身上热量散发的很快,寒风吹干了我后背贴身的汗,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蓉儿发现了
我的不支,取出我怀里的手帕替我擦干净额头上的汗,对我说道:" 我们回去吧,再这么呆
着,非病了不可。" " 嗯。" 我答应一声,才起身跟蓉儿各自整理好衣物,相携往活死人墓
走去。

  我和蓉儿先后进的墓道,她并不熟悉这里的构造,所以径自回了主卧室。我回去的时候,
发现停放陵寝的石室还闪烁着灯火,就忍不住凑近偷瞧。冷芳魂正在重阳祖师和林女侠的画
像前上香,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她知道活死人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看来
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她和林朝英不为人知的关系,这种八卦还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 出来吧,偷偷摸摸的岂是大丈夫所为?" 她在画像前沉默半晌,忽然背对着我说道。

  " 我就是有点好奇,过来看看,又怕打扰到你,没有其他意思。" 我缓缓从阴影里出来
对她说道。

  " 你这小子,倒是个包打听,怪不得稀奇古怪的事情知道一大堆。" 她瞥了我一眼说道,
但是言语中却没有不悦的语气。

  我摸摸鼻子说道:" 我现在都是个废人了,多累积点素材,下半辈子还要靠说书养家糊
口唻。" 冷芳魂笑盈盈的看着我,显然是不相信我就这样放弃了," 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会感到很寂寞的。" 我点点头,或许,打从她心里,只把我一个人看做对等的对手。而我,
虽然曾经几乎杀死她,却没有堂堂正正的击败她,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个遗憾。

  她又添了三炷清香,幽幽对我说道:" 或许你早就看出来了,我和朝英是早就认识的…
…" 我点点头,她却对我说道:" 都是许多年前的故事了,我也记不得了,所以,让它尘封
在往事里吧。" 我心里有些阴郁,这时我才想起,眼前的实际是位耄耋之年的老妪,她经历
的太多,就像这清香一般,渐渐的消散在空中,最终消失不见……

  第八十四章 太湖鼋头,美景却中美丽陷阱;五彩琉璃,绝地倒有绝世机缘。

  我们一家,从终南山下来,一路吃吃玩玩,过了十几天回到了襄阳。我们的马车刚进城,
我就听大街上有人议论我,但是转念想,我现在无官一身轻,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我也不
甚在意。

  " 夫君,我想把宗洋留下让爹和娘照看可以吗?" 无双终于发现带着孩子出游,自己不
开心,孩子每天也闹,干脆扔给他姥爷,也省得我们都心事,我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

  孩儿他姥爷为了跟女儿近些,在西四街开了间湖丝的绸缎庄,但是,说来我们也有近年
没有回襄阳了,无双带着她表姐径自先去了,只等我们去找陈振源要了打造好的大船,就可
以继续往东游玩了。我吩咐牵头赶车的直奔襄阳军府,但是到了地方,守门的卫士却让我吃
了个闭门羹:" 对不起,陈将军巡视江防,三日后才能回来。" 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是
一算日子,我跟陈振源约定的是二月初,今天都过了望日了,他没在府里等我也是正常,只
是我看门口这小子挡我的驾,我心里还是微微有气,心说还真是世态炎凉啊,我卸任了,门
口的小卒都敢拿斜眼瞧我。拂袖出了军府,我又吩咐赶车的先回郭家的老宅,没想到到了郭
宅门口,门户紧闭,大门上还贴了封条。

  我心里这火蹭的又冒了起来,心说你们这太欺负人了吧?我不是吩咐过,此处要好好替
我照料,居然给我贴了封条。我正要上前将封条揭了,蓉儿却拦住了我,她看了半天道:"
算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了,睹物伤人,我又想起靖哥了。" 芙妹也跟在身后面掉眼泪,我心
想也是,但是襄阳这么大,我居然没有个落脚之处?

  去了陈府一打听,陈振源还是不在,我这才开始怀疑,这个羔子是在躲我。我没有急着
回去汇合无双,在襄阳城里转了一圈,我原先虎贲一期、二期,十几个大小将官,没一个不
让我吃闭门羹的。我这才发现,我的人缘,貌似、大概、可能、稍微……有点太次了,现在
回了襄阳,我居然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MLGBD都是一群白眼狼,老子把他们提拔上来,
他们就这么对老子。" 我恨得都快疯了,坐在马车里,一面在大街上游荡,一面忍不住狠狠
地骂道。

  蓉儿一旁宽解道:" 现在还未可知,不要过早的下结论,不若先到陆老爷子那去了解下
情况。" 我知道她这是给我找个台阶下,我平日里对这帮王八羔子是很严厉,不是人人称我
酷吏吗?这终于让他们得着机会给我落井下石了,我怀疑我武功尽费之时已经外泄,所以有
心人已经不再有所顾忌,开始行动了。

  来到无双她爹的庄上,陆家在襄阳江边上添了一块产业,就在城南二里的黄庄,这庄名
叫做南湖庄,庄上还养着百多庄客负责养蚕、缫丝、织锦、刺绣,我不由点点头,我这岳父
武功不行,做生意倒是把子好手,当然这也是我将名下香水坊一成的利润转让给了他,不然
几年之内,他也不可能混的这样风生水起。

  我们先安顿了下来,问起襄阳最近的局势,老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猜想
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也被排挤到权力中心之外了,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我预感到这都是冲着
我来的,而且那只黑手的来源直指莫家。

  " 姑爷,好容易回襄阳了,这次要多住几天吧?" 晚饭后,老头儿单独和我在后厅品着
茶,一边热情的邀我多住些日子。

  我想了想道:" 不,明天我去船厂看看,能提到船我们还是尽早赶路,现在很多人不想
见到我,呆的久了,只怕会连累到您二老。" 陆立鼎也不傻,他端起茶碗,跟我说道:" 庄
上确实有几个钉子,而且不是一帮人派来的。" 他得了香水坊的利,自然日常里跟莫家有了
接触,虽然这一年多,莫三越发神秘,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老头也能预感到要有
事发生,所以干脆韬光养晦,刻意的远离乱局。

  我心中了然,这龙蛇混杂之地,果然不是谈话的处所,怪不得我岳父在家里说话都这么
谨慎。

  " 我这近来得了件宝贝珊瑚,你来给我瞧瞧,这成色怎么样。" 他对我招招手,示意我
跟他走。我们二人穿堂过户,来到一间花岗石垒砌的小屋前,那窗户上门上都是铸铁打的钢
条,显然防卫极严。

  我们进入室内,老头把屋门关上,室内掌上灯,我这才看到,屋里低头坐了一人,看打
扮是庄上来贩丝的掮客。他开口对我道:" 大帅!" 我这才看清这人的面容,心中一喜道:
" 蒋先生,怎么是你啊?" 原来这人竟然是我一向认为最正直的蒋定邦,今天我在他家门口
也吃了憋,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在我老丈人这等着我呢。

  " 大帅,今天您造访之时,小老儿其实在家,有不恭之处,还请多担待。" 老头起身来
对我一揖到地。

  我将他搀扶起来道:" 好了,我现在明白你老的苦心了,再说我现在也只是一介平民,
当不起如此大礼。来,快跟我说说,这当今的局势究竟如何?" 我拉着他坐下,我岳父也在
边上坐着,显然对自己安排的这次会面颇为满意。

  " 哎……一言难尽啊,大帅你说撂挑子,就真的来个急流勇退,这让大家都显得措手不
及,南边这些日子颇为躁动,前日莫总署说接到密报,吕文焕勾结湘西的李鸿钧,意图里应
外合进占襄阳。马克沁机枪在西南战场上的威力已经彰显,而襄阳又是我们江北重中之重,
所以陈将军曾言,此事不得不防,无奈只好领兵而出,这已经走了两天了。" " 哦……原来
是这么回事。" 我这才知道,当是错怪了陈振源,或许是他走的仓促,没有来得及吩咐下面。
但是我同时也有忧虑,这份情报是否属实?是不是莫三和李鸿钧设下的计策,等着陈振源往
里钻?又或是莫三想要借调走陈振源之际,将襄阳城控制在自己手中,我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不然为什么众将和文官都怕惹是非,对我避而不见。" 现在负责襄阳防务的是谁?总理军务
的又是谁?" 蒋定邦叹息道:" 自然是莫总署代理军务,原来陈将军走的时候,指派了赵参
将负责城防,不过就是在昨晚,莫总署以他督军转运粮草不利,克扣粮饷中饱私囊的罪名将
他押下了,同时全城宵禁,我听说您今天正好回来,又怕事情太凑巧,是莫别情的计策,所
以才没敢开门相迎。" 我一听就明白了,山雨欲来,莫三这是要准备呲牙了。送走了忠厚老
臣,我回头跟无双她爹说道:" 我说老丈人,你和我丈母娘最好也收拾下,把这边生意结束
了吧,襄阳很快就会不太平了。" 陆立鼎也看出些门道来,听我这么说,沉吟着点点头,表
示自己听明白了。

  我们出了密室,我回头去找蓉儿," 蓉儿,动用襄阳分舵最隐秘的通道,把这个消息传
回长安,交到吴晴手里,切记,事关江北基业,千万不能丢失。" 我上面的信息是加密过的,
但是却必须传递到吴晴手里,因而我才皱眉说道。

  " 嗯,好。" 蓉儿见我这么郑重,知道事关重大,点头按我的吩咐去办了。

  " 茵儿,你和冯师傅都是督造监的老上司,你暗地里联络这几个人,让他们如此这般…
…" 我先对三娘吩咐了一番,这名单上的人,是当年我亲选的管理督造监的十五名管事,现
在虽然督造监仍是铁桶一座,但是我需要他们活动起来。

  " 冯师傅,你和樊一翁关系不错,你将此信亲手面呈给他,然后看着他亲手销毁之后再
回来。" 我又递给冯默风一个信封,他知道此时我被盯得很紧,加上我现在身手比以前差了
很多,所以也不推辞,接过信来办事去了。

  安排完一切,我觉得没有疏漏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趟回来的太及时了,没想到我
们扩展过快的弊端,居然这么快就尽显无余,这次……我定的计策险了些,但是莫三依然也
有他的顾忌,军方、议会、陈振源的军队,以及督造监的军械,互相牵制对方,督造监的军
械更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差池。" 岳父,我腿脚不好,还要麻烦您去这样……" 我附耳
道。老邪眼一翻,但是却说道:" 芳儿留下照顾你们吧,这点小事老夫自去即可。" 我们点
头称善,他眨眼间他也不见了人影。

  当晚,我忧心忡忡的在院子里踱步,只希望一切都顺利,初晴和龙儿护卫在我身侧,见
我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都替我着急,但是这些军政方面的事情她们却又帮不上忙。" 这个
莫三恁的可恶,当年要不是有你一手带起他来,他能有今天?我真想直接去杀了他!" 芙妹
坐在我身后,替我揉捏着肩膀说道。

  我摇摇头道:" 你们别乱来,他府上的保卫措施必然严密,且不说会不会有武林高手护
院,就是他手下三百火铳手,就不是干瞪眼吃素的。更何况他生性多疑,狡兔必然有三窟,
真去了,也不见得能逮到他。" 其实就在吴晴呈上他一桩桩罪证之时,我已经预见到会有今
天决裂的一天,但是现在他的气势很强,我们只能守弱势暂避其锋,等他得意的忘乎所以,
亮出了一张张底牌的时候,才是我一剑封喉之刻。

  蓉儿她们陆续都回来了,事情都顺利的布置了下去,我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我暗地里
的谋划能否成功,还要等时间来验证。最后回来的是我岳父老头,他扔给我一个木箱道:"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打开一看,果然是我要的东西,加锁封好,这才暗自放下心来。

  第二日,坊市间传出督造监失火的消息,百姓们讨论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蒙古人做的,
有的人说是宋廷派来的探子做的,还有的猜到了莫家的头上,总之笼罩在襄阳城上空的阴云,
让气氛极为沉闷的局势,一时间更显得扑朔迷离。

  我却心情极好,一大早别了我的岳父老头,我们直接往江滨水军大营出发。

  " 什么?" 神龙号" 没有登记?瞎了你的狗眼吗?" 我在船坞中明明看到了我亲自执笔
设计的神龙号,那超越时代的多桅三角、四角帆并用,元宝底微微露尖的龙骨,船首青龙首
像耸立于撞角之上,船尾加装一个航舵,犹如龙尾上翘,当真是无愧神龙之称。这么独特的
设计,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他居然敢跟我说没有?

  " 放肆!军管重地,是你这等草民撒野放刁的地方吗?" 这小子明显是莫三提拔起来的
奴才,居然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心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啊,上前" 砰" 一脚踹
在他膝侧,那狗材呼痛摔倒,我揪着他脖领子把他拽起," 啪、啪……" 连扇他三个耳光,
打得他口角流血,腮帮子立刻红肿一片。" 老子再破落,也是大宋朝廷钦封的武乡侯、太子
少保,我今天打不打得你,嗯?狗东西!" 我把他扔到地上,仍然不解气,在他屁股上踹了
两脚道:" 你个狗材,你莫家不过区区行商贱户,要不是我拉着他来襄阳,他能有今天?"
那主簿被我踢得在地上嗷嗷打滚,周围的船工见了不但没人上前帮忙,反而都躲在远处偷笑,
显然平日里没少受这狗材的欺压。我这两脚虽然狠,但却也是没真想要他命,不然我也不会
找屁股这种肉多的地方踢。

  我打了那狗奴才一顿,算是出了气,这边副职的官员看自己的主管被我踢得满脸是血,
血腥的手段吓得他噤若寒蝉,赶紧帮我招来一帮艄公,我这才满意的带着一家老小登船扬长
而去。等我们扬帆起锚,驶出了军港,船坞阴影里转出两个人影来,正是莫三和失踪多时的
史嵩之。" 子由兄,你看,这小子是不是已经气急败坏了?" 莫三一脸得色的说道,这些年
来他都没有见我如此吃瘪。

  史嵩之一笑道:" 他刚才打人的动作,明显是用了真力,但是我见他步伐节奏,都有力
不从心的感觉,看来他武功真的废了。其实我倒想留着他的性命,让他看看他一手建立的基
业最终却为他人作嫁,那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不过,这个小狗居然真的和他师娘有一腿,
还真是艳福齐天啊,不过咱兄弟福气也不浅,是不是啊?教主。" 身体重度伤残的史嵩之露
出了淫邪的笑容,回头看了眼躲在黑影里,神色复杂的谢婉琴一眼道。

  莫三在他身后,见史嵩之得意洋洋的样子,眼中闪出一丝厉色,哼,想控制我然后进而
篡权?就让你得意些日子,你以为你的毒药能控制住我?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怕
你了?这关系微妙的两个人,再加上一个心如蛇蝎,却志大才疏的放荡女人,如果我知道他
们是这样一个组合,只怕我会当场笑出声来。

  实际上,我还是笑了,不过,我是因为在江上遇到了故人,所以笑了。" 我与君有缘,
今逢湘水边。皆是江湖客,秋水共长天。久违了,对面淮水七寨的朋友,可是韩兄、韩姑娘?
杨过在此,不知可否登船一叙?" 我定睛看对面驶来的江船,居然是淮水七寨韩无晦的坐船,
当即在船头朗声笑道,邀他兄妹二人登船一叙。只是我中气不足,在宽阔的江面上,未必能
将声音传到对面船舱里。

  " 杨兄弟,河南一别,没想到短短数年,你就还江北百姓一片朗朗乾坤,真是令我等草
莽惭愧!" 不多时,果然是韩无晦登上船头,对我喊话。我听他对我的称呼,心说看来他也
知道我已然退了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很快,对方的趸船靠近,搭上船板,我一看,在船头相迎的都不是外人,正是韩无晦、
韩无垢兄妹、人厨子,最后一个居然是陈振源。我喜出望外,自己先跳了过去,蓉儿和三娘
紧随我其后。既然振源在此,必定是想避开莫三的耳目,而我这船上人多眼杂,反而不如他
们船上说话方便。

  韩无晦一看到我的座驾,马上就被" 神龙号" 特立独行的外形吸引住了。" 好漂亮的船
啊,这船横帆、侧帆搭配得当,吃水不深,平稳船速却快,难道兄弟准备出海?" 果然是行
家,一下子就把我这艘船的特点说了出来,我禁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韩兄,好眼力。
我们一家确实是准备出海,准备去寻找蓬莱仙境,看看能不能求得仙药,治疗下我身上的伤。
" 我随意的打了个哈哈说道。

  " 兄弟说笑了,你我皆知,蓬莱不过镜花水月的幻境,或许其实并不存在。" 韩无晦跑
船的人,或许年少轻狂之时也曾出海去过,但是现在他的性子怕是早就被磨平了。他刻意不
提我致休的事,是不清楚我究竟因何退了下来。身体缘故?丑闻?还是权力斗争的失败?话
多错多,他还是决定谨言慎行,不多说话招惹是非。

  " 大帅!末将来迟了。"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进了船舱,刚刚进了舱门,陈振源就单膝
跪倒,对我拜道。

  " 兄弟,起来说话。" 我赶紧把他拽起来,他又和蓉儿见礼,不过神色间颇有些扭捏。
我再看韩氏兄妹和人厨子,听见陈振源叫" 帮主" 之时,神色都有些不自然、甚至还有些鄙
夷之色,我就明白了他们想的是什么,只是他们不说破,我也懒得理他们怎么想,继续问道
:" 你怎么会在此地?" 听我们要说正事,韩氏兄妹和人厨子很自觉的退出船舱,陈振源对
我说道:" 现在江淮一线,盐漕转运,我们都是用淮水七寨的船舶,所以这次大帅您东行,
我们认为在江上说话比较方便,所以才在此等您。" 我点点头,陈振源这些年历练的做事端
是滴水不漏,他办事是我最放心的。" 你和韩姑娘有那个意思没?" 我担心他被人设了美人
局,让人拿来当枪使。虽然韩无晦豪侠义气,韩无垢也是巾帼英雄,但我对他们的了解远谈
不上推心置腹,所以不得不提醒陈振源一下。

  他微微一愣,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苦笑着对我说道:" 我家里阿宝跟了我二十年,韩
姑娘怎么会在她下面做偏房?大帅您说笑了。" 我听他话里意思,果然韩无晦曾经有嫁妹的
想法," 总之,如果你们真有感情,谁也没权去干涉,但是一定要分清楚公和私。" 陈振源
点头应是。

  我又把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怎么配合长安方面行动的计划跟他商量了下,他对我说道
:" 我听明白了,但是,这么做是否冒险了些?" 我摆摆手道:" 无妨,我们带去西南的三
千五百挺马克沁都在长安,现在襄阳城内,嗯……我得到的报告是五百挺,你只要控制好这
一批枪和压缩火药的配方,就不怕莫三能反上天去,剩下的,随他去闹,等他忘乎所以,就
是他变成孤家寡人的时候。" 我伸手入怀,将高爆炸药的配比和制作工艺的抄件递给了陈振
源。

  陈振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正要将那信纸叠好往怀里揣,我说道:" 熟记于心,然后烧
掉。" 他点点头,当着我面背熟了,然后点了火折把信纸烧了。

  我又对他说道:" 我现在传你三式保命绝招,不到见生死之时,不要轻易露出,不然下
次就不灵光了。" 陈振源点点头,咧嘴笑道:" 没想到老陈今天也要学程咬金的三板斧了,
还请大帅赐教。" 我一面伸手演示,一面对他说道:" 第一招,霸者屠龙,这一招来自于军
体擒拿的擒腕锁喉,但是你这样擒拿……" 我突然左手叼住他右腕,然后右手反扣在他肘部
麻穴上,跟身进步,一个过堂腿将他撂倒,跟着五指插向他咽喉。这招原本威力不小的杀招,
被我糅合了九阴神爪的功夫,变得更加狠辣,堪称是见血封喉。

  蓉儿在一旁帮我记录,然后又将九阴神爪的一些锻炼方法记在了纸上,以供陈振源练习
之用。

  " 第二招,潜龙升天,当你双腕被敌人所制,就这样……" 我让陈振源抓住我双腕,忽
的右腿弹起,朝着陈振源裆部踢去,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把他
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这招阴损,但是有效,记住,这不是江湖会武,也不是战场厮杀,是
关键时候保命的招式,只管实用,不讲是否体面。" 陈振源点头记住,心说保命要紧,这一
招要是学会了,还真不太好躲,十有八九就把人踢废了。

  " 第三招,神龙摆尾……" " 大帅,这三招难道都是降龙十八掌里的功夫?" 陈振源忽
然想起,丐帮镇帮的绝学,忍不住激动的心情颤声问我道。

  " 咯咯……你别听他瞎起名字,只有那最后教你的那招神龙摆尾才是,这一招是专门对
付身后的敌人的,而且可以转化为腿法,威力很大,你要慎用。" 蓉儿看陈振源激动的样子,
忍不住替我解释道。

  " 是、是……" 即便如此,陈振源也是喜不自胜。丐帮弟子历来只有立了大功才能获此
殊荣,学得一招半式降龙掌。帮中弟子虽未见得有几个人会,但是却早就口口相传,将这路
掌法传扬的神乎其神。现在,陈振源就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武林高手的味道了。

  蓉儿又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册、一支竹节道:" 这本逍遥游的秘籍,我现在赠于你,这路
身法是七公他老人家亲传与我的,我现在将它传授于你,希望你能勤加练习。你现在是站在
风口浪尖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进出多带些侍卫,如果有特殊情况,拿着青竹令去总
舵找鲁帮主。" 陈振源见我们为他的安全做了这么多准备,特别是他听说这本册子是洪老帮
主亲传,黄帮主亲授的上乘武功,更是欢喜的接过,揣在了怀里。

  跟他交代完了一众事务,日头已然偏西。我们走出船舱时,见我岳父正在和人厨子" 联
络感情" ,上前一问,才知道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调侃蓉儿,让我岳父听见了,没弄死他也还
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岳父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口中喝了一句:" 下去!" 一脚就把
全神戒备的人厨子踢到了江中。

  韩无晦被老头盯得心中发毛,避开他双眼的凶光,扭头小声问我道:" 不知这位前辈是
……?" 我低声跟他说了两个字- 东邪。我只见韩无晦脸都绿了。

  大船向东行驶,我老丈人临江独立船头,当真有凭虚御风的仙人风骨。下午的那件事,
他并没有追究我什么,照他的话说:" 爱就爱了,只要蓉儿喜欢、芙儿没意见,他就不管我
们。" 我弱弱的问了他一句:" 那为什么总是折腾我?" 老头的回答是:" 个人兴趣。" 一
句话,就让我彻底的无语了。

  我们沿江一路游玩,一路向东行驶,途径江陵、岳阳、洪湖,一路饱览三峡沿岸的风光,
我压抑的心情居然舒缓了许多,人也渐渐的从失去武功最初的焦虑中走了出来,显得开朗了
许多。不过,航行中我们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三峡多滩涂暗礁,我们的大船虽然吃水不深,
但是也超过了江面上一般的趸船,需要借助滩涂上的绞站推拉,方能涉险过关。就这样,又
二十日我们到了汉口。而这一天,蓉儿的笑容格外的美,我知道,她回忆起了我们之间的一
切开始的那个起点。

  " 我们今天就在武昌投宿吧!" 我吩咐了一句道。蓉儿听我这么说心中欢喜,那喜悦之
情,忍不住都表露在了脸上。

  初晴眼睛最贼,瞥见蓉儿眼里忍不住的笑意,凑过来问道:" 姐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说来听听?" 蓉儿摇摇头不肯说,晴儿眼珠一转,就猜了个大概。我们途径岳阳之时,那晚
上我们也是投宿在和晴儿、瑛儿初夜那一晚的客栈,现在看蓉儿这含羞的样子,她又怎么能
不明白。" 你们就是在这儿好上的啊?" 她小声跟蓉儿咬着耳朵问道。

  蓉儿粉面飞霞,却不知道答是好,还是答否,机智的她居然让初晴这丫头给难住了。我
看不过眼了,把蓉儿揽到身边,一边对晴儿说道:" 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没点规矩。" 晴
儿噘着嘴,一屁股坐回到师妹身边,大家看着她一个人在那作怪,都不禁笑了出来。

  " 客官您又来了?客官里面请!" 我没想到店小二居然还记得我,不过也是那次我高兴
赏了他一片金叶子,金子的面子太大,他对我印象不深才怪呢。晴儿在我身后一副果然被我
说中了的神情,倒是把蓉儿臊的脸红不已。

  我们又包了一处小院,我们占三间,我岳父、冷芳魂各占一间,老冯同志则住在前院的
客房。

  吃了饭后,我又讲了一章《姬发传》的故事,这回书讲到姬发受困飘渺城,绣卫和燕九
妹被拐子拐走,姬发被飘渺城主坐下四大高手中的北玄武打成重伤,却被城主之女朱雀所救。

  芙妹抱怨道:" 这飘渺城的人真坏,极北的地方,那必然是蒙古人或者女真人的地方,
蛮子就是蛮子。也不知道绣卫和九妹会不会有事,真是急死人了,大哥,你就不肯多讲一些。
" 说到这儿,芙妹脸上一红,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有我岳父和冷芳魂在的时候,我讲得是一
个版本;他俩不在的时候,我就穿插点小的荤段儿,倒也能多听些乐子。原本我看满满赖着
不走,还稍有点顾忌,但是后来发现,这丫头听了也就是撇撇嘴,我才想起她大概懂得也不
少了,所以当她面也就不刻意的回避了。

  我老丈人和冷冰冰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听完故事挺高兴,回屋休息去了。我现在是伤病
号,每天需要早早休息,所以三娘领着莺莺燕燕走了,给我和蓉儿留出了单独的空间。

  蓉儿脸红红的正要关门,发现自己的女儿站在房门前没走。蓉儿还没说什么,芙儿却已
经进了屋,搂住了自己的娘说道:" 娘,实话说,我心里不舒服。" 我和蓉儿都是一愣,不
过一转眼就明白了,芙儿继续说道:" 今天晴姐说的,你们是不是在我和大姐出走的那时,
你们两个人……" 原来这丫头终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她娘和我确实是一对" 奸夫淫妇".蓉
儿苦笑着看看我,我耸耸肩,有些无奈,终归是纸里包不住火,我在床上躺着,拍拍床面说
道:" 来躺下吧,我来讲讲当时的经过。" 母女俩听话的爬上了床,我们并肩躺在一起,我
和蓉儿把芙妹夹在了中间,让我恍然有了种错觉,这温馨的感觉就像我和蓉儿搂着璇儿和破
虏,可是今天夹在我们二人中间的女孩儿,却是蓉儿的女儿,同时也是我的妻子。我将自己
如何一路追赶三娘到此,如何被蓉儿劝的回转襄樊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说了。" 这间客栈,
就是我们往回返时候落脚的第一站。" 我看看这间屋子,也是在同一间院子里,甚至是同一
间屋子。

  " 你和娘吵架了?" 芙妹听说自己娘在到黄冈的官道上截住了我,想想我们那时候的心
情,不难想象我们之间对话的语气,肯定不是那么友好。

  " 嗯,我当时在官道上就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当时我以为她都是为了你,可是我错
了……蓉儿一直都很关心我,就像关心你那么关心我。" 我与蓉儿双手紧握,一面在芙妹额
头上吻了一下。" 我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里住,师傅为了哄我开心,还给我做了一次二十四桥
明月夜,虽然是偷工减料了。" " 咯咯,有的吃还挑嘴,娘都没有为我做过,娘好偏心。"
芙妹听我这么说,忍不住抱怨道。

  蓉儿微微苦笑,虽然事情过去了很久,但是要向自己亲生的女儿剖析,自己如何勾搭上
了女婿,她心里还是感觉一阵阵难为情。

  " 头几日,我们说话都比较少,,毕竟彼此心里还有疙瘩,蓉儿为了开解我,加上我心
情不好,所以我俩渐渐开始喝点酒,谈的话也就多了起来,我们从前就是无话不谈。但是在
第五天上,那天蓉儿对我使了移魂大法,想知道我爱的到底是你还是三娘,但是我却说了不
该说的话。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我并没有全部说实话,毕竟我能预见未来只是一个谎
言,而且我答应了蓉儿,那将永远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所以我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芙妹听我说完,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话里所谓" 不该说的话" 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恼恨我
的不忠诚,又十分不甘的一边挥动着粉拳,一边狠狠的在我肩上咬了一口道:" 我恨死你,
为什么芙儿会对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死心塌地,为什么会为你生儿育女,你却……" 蓉儿看女
儿打我的力道渐渐增强,不禁为我说道:" 芙儿,住手,其实……" 我捏了捏她的手,把话
头接过去道:" 其实是我故意用功力反噬,我还是怨她逼走三娘,所以我是故意的。" " 啪!
" 芙妹含着泪甩了我一个耳光,狠狠地骂了我一句:" 无耻!" 挣扎着起身,摔门走了出去。

  蓉儿看我脸上一个乌青的手印,我吐了口血痰,心说这丫头好大的手劲儿。蓉儿泪眼盈
盈的对我道:" 傻瓜,你为什么要这么胡说八道,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她取出化瘀生肌的
药膏替我擦抹着,一边埋怨我道。

  我摇摇头道:" 我答应你了,那件事再也不提,永远作为我们心底的小秘密,让她恨我
吧,总好过恨我们两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但是我知道这一巴掌算是我欠芙妹
的,所以我受之颇为坦然。" 你去看看吧,我怕这丫头又要翘家。" 蓉儿关心则乱,现在听
我这么说,才发现自己那倔强的女儿当真干得出这种事来,才放下手中的药膏," 你早些睡
吧,我去劝劝她。" " 嗯……" 蓉儿起身要走,我忽然伸手拽住了她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
真的开始老了,最近我都常常回忆起我们过去的事情……我爱你,蓉儿!" 蓉儿嫣然一笑,
想来心里很甜,但是终归不放心芙妹,她安慰性的吻了我一下,替我灭了灯,掩好门奔向芙
妹的屋里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烦闷,虽然我不怪芙妹打我,但是我也不是贱
骨头,被自己的女人狠狠的赏了一巴掌之后,我确实也笑不出来了,哎,娇妻满堂无人陪,
蒙头睡大觉了。

  另一间屋里,我岳父和冷芳魂说道:" 这小子还真是倔强,宁可被芙儿丫头暴打一顿,
也不肯说出他的秘密,这下连我也有些好奇了。" " 我虽然不知道那会是一个什么秘密,但
是从我们整理出来的情报来看,这小子身上,确实藏了一些惊世骇俗的秘密。而你们家蓉儿
是唯一知情的人,所以,这小子最后承认的那件事,想来也不是乱说的。" 冷芳魂笑道。

  " 嗯,若非如此,敢让我家芙儿这么伤心,我岂能饶他,哎……" 老头显然拿我很没辙,
真要动我,只怕女儿和外孙女都会跟他翻脸,还真是投鼠忌器。

  " 呵呵……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做派却越来越配不上东邪这个称号了。" " 哎……见
到这个邪门小子,我早就想退位让贤了。" 我岳父老头摇头苦笑道。

  " 呵呵……" 冷芳魂心中其实也有同感,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眼醒来的时候,满满丫头像小猫一样的窝在我怀里。暖暖的被窝里,
满是她身上的少女幽香,我低头看看我俩身上的衣服还都算整齐才放下心来。我心说:看来
真的是甩不掉这丫头了。

  芙妹推门进来,我和她对望一眼,见她手里端着碗盏,心中一乐,知道她已经消气了。
芙妹把托盘放下,把小懒猫从我怀里揪出来说了句:" 起床准备去吃早饭了。" 满满揉了揉
惺忪的睡眼,哼哼唧唧的看看我、又看看面色有些严肃的五师娘,才想起昨晚是偷跑到我这
里来的,老老实实的下床,一溜烟的跑了。

  屋里只剩下我们夫妻俩对面而坐,芙妹看我脸上被她打的乌黑掌印,忍不住歉然道:"
夫君,我……对不起……" 我摇摇头道:" 我是活该的……" 芙妹将身子靠到我怀里道:"
别说了,娘都告诉我了。为什么不肯和我说实话?" 我见她这样,知道她的气消了," 所以
说我是活该嘛,那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我怕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我抚着娇妻的后背说
道。

  " 但是,如果是你亲口告诉芙儿,芙儿就信你。" " 嗯……是真的,我曾经可以看到每
个人的未来,所以,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被我篡改过了。" 我从十四岁那年说起,芙妹听
得阵阵心惊,桩桩件件事情居然和自己母亲昨晚所说分毫不差,显然不是临时对好的口径,
再联想起我平日里的异能,她终于相信了我的故事。

  我说完后,微微叹息道:" 很失望吧?是不是觉得你从来都会做出正确判断的大哥是一
个骗子。" 芙妹摇摇头道:" 我想,如果换做是我,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结局,也只能选择逃
避,但是大哥……你做到了,你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了天下的命运。对不起,
你身上肩负这么重的负担,芙儿还经常跟你胡闹,芙儿真的只是忍不住……" 芙妹说着,忍
不住快要哭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冲动劲上来了就不计后果,如果不是昨夜,
自己的母亲和自己彻夜长谈,她真的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 俱往矣,现在,你的大哥只是一个平凡人。" 我安慰她道。没办法,这盆脏水还是要
泼到我干爹身上,想来他也不会怪我。

  " 大姐她们也都知道了。" 芙妹忽然对我说道。

  " 嗯……" 我心说:这些话一个人知道了,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也没指望能再守住
这个秘密。

  " 我是说,你心里对我娘最好这件事。" 芙妹补充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却已经想象到迎接我的一道道幽怨的眼神,不禁微微苦笑起来。

  芙妹气嘟嘟的噘着嘴问道:" 为什么娘最好呢?" " 傻瓜,我跟着她学习那么多年,我
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她造就的,如果不是那个巧合,我想我大概会把这个秘密一直
埋藏在心里,直到我们老去。" " 哼……你身上的巧合也太多了点,我都不知道是真巧合,
还是什么的……" 芙妹忍不住嘀咕道。我莞尔一笑,或许真的是半在人为半靠天,总之,我
的一大堆媳妇都是我连蒙带骗、稀里糊涂拐回来的,也无怪芙妹还有怨气。" 大哥……你心
中,芙儿排在第几位?" 芙妹她忽然问我道。

  " 嗯……第二位。" 我回答道。

  " 是吗?" 芙妹心中一喜,心说排在我娘后面还可以接受,但是转念一想,又没了自信
道:" 那三娘的?晴姐呢?龙儿呢?" 我沉吟片刻道:" 并列第二……" " 哼……才不信呢,
被你这大骗子骗了,我真冤枉呢。" 芙妹还微微有些生气,但是看我脸上还留着她昨晚一巴
掌的印记,又心软了下来问道:" 还疼吗?" 我看看她没说话,她问到了我最不想提的问题
上来。芙妹自己也知道,我从小没挨过打,现在丧失内力之后,自己这一巴掌看来真是把他
打得伤心了,想跟我道歉,话到嘴边却张不开口。

  我倒是觉得自己不该斤斤计较,何况这一巴掌还是自己讨的,原也怪不得芙妹。但是,
我还是决定借着这个机会,要给她改改这炮仗般一点就着的性格。

  " 和蓉儿相恋,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的恨我,就一剑刺死我,但是
不许再打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心中的怨气让我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

  芙妹被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对不起嘛,芙儿以后再也
不敢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无疑又刺激到在敏感时期的我,那所剩
无几的可怜的自尊心。芙妹糯糯的软语赔礼,我听了却没有表示,蒙着头继续睡觉不再理她。

  " 老公,还没亲热够呢?还不起床吃饭,可没有吃的了。" 前院的人见我们许久没有出
来,晴儿又来催我们。我掀开被,跟她指指我这脸," 来,瞧瞧爷的大猪头。" 她惊讶的问
道:" 呀!这是怎么了?" 我看芙妹期期艾艾的样子,也没再继续拿他说事,只是对晴儿说
道:" 昨晚上睡觉没关窗,飞进来个小蜜蜂给我叮的,帮我跟龙儿要点玉蜂浆来。" 初晴狐
疑的瞅了瞅一脸愧疚的郭芙,没再继续追问我,转身出去了。

  芙妹咬咬牙,跪到了地上对我说道:" 老爷,妾身……知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掀开被下床把她扶了起来问道:" 知道错在哪了吗?" 芙妹抽泣着道
:" 妾身不该这么放肆,您不单是芙儿的大哥,还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是芙儿的夫君…
…" 我看着她道:" 你也不小了,我们成亲也有三年了。大哥这些年来从来不对你说一句重
话,更不忍心对你一指加身,我们是夫妻,难道我们就不能平静点解决争端吗?你这一巴掌,
打得我很痛,不是这儿,而是心里。" 芙妹哭得更伤心了,昨晚打了我之后,她和娘聊了很
多,才知道外人眼里相敬如宾的典范,实际上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
她提到爹的时候,目光只有些许崇敬之色;但是说到杨过,却是连眼睛都在笑,这里面的差
别,就是连她也看得出来。自己能做什么?阻止他们继续来往吗?不行,现在甚至没有人站
在自己的一边。自己丈夫宁可为了自己的娘闹得身败名裂也无怨无悔,更不会跟自己计较一
巴掌带来的耻辱,但是,她真的害怕这一巴掌,最终让我将她规划到陌路人的一类,渐渐将
她疏远……芙妹跟我道了歉,但是我不知道她这样恭顺的姿态能维持多久,十月八月、三年
五载?我真的不指望她能保持一辈子。或许,下一次她再爆发,就该动刀捅我了。我也要改
改自己拈花惹草的脾气,说芙妹还是小孩子脾性,我何尝不是很幼稚?有些话,说别人容易,
自己做到却难,我也该加强自律性才是。

  离开了汉口,我们继续前行,近来江南、江北关系颇为紧张,特别是九江- 安庆- 芜湖
一线,临安更是集结了南岸四成兵力布防,拱卫近畿重地。神龙号造型独特,只怕早已引起
有心人的注意。谨慎起见,我吩咐沿江北岸而行,遇港不停,只是需要补给淡水粮食的时候,
才派人下船;加上我脸上的乌青还没消,平时更是少上甲板,如此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过
了芜湖,我们算是进入了江南富庶的鱼米之乡。

  " 大哥,前面就是建康了!" 芙妹笑着一边眺望远处的港口对我说道。这些日子以来,
我们两个渐渐忘了那点不愉快,我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下船走走,说真的,在临安住了两年
多,我们还真没有来过这座建康城。

  " 这几十年里,建康一直作为布防金、蒙的重镇,往昔的繁华也毁去了大半,江北的扬
州城也差不多是这样。侯爷如果想下船游玩,不妨去镇江、姑苏两镇。姑苏自不必说,自古
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这镇江府却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去处,有北固山,有黄天荡,
是当年韩王爷打败金兀术的处所,正和您去。" 艄公是苏北人,对江苏这一带的情形可以说
是甚为了解。

  我点点头道:" 好,我们也上北固山去感怀下古人。" 我忽然想起了辛稼轩写过的一首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不禁对这两座历史名城兴趣大增。

  " 包好的!这姑苏城的虎丘、太湖,都是胜景。" 我见这艄公进了江苏就开始活跃起来,
心里略微起疑。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近乡情怯,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才这么激动,再想
他一路上也还算是兢兢业业,也就释然了。

  不过,到了建康,我还是带着芙妹和初晴、无双上了岸,不是为了钟山、玄武湖,也不
是为了逛夫子庙、秦淮河。陈医师在此开馆授徒,于情于理,我也该登门拜访一下。沿途打
听坐落于城南的明道书院所在,我还真的在书院门口就见到了老友杜仲。

  " 杜仲!" " 杨老爷!" 杜仲没想到我会不告而来,不禁也是喜出望外。他和芙妹、初
晴皆熟,也热情的跟她们打过招呼。

  " 你们哥儿几个都还好吗?陈医师还好吗?" " 都好,老师还经常惦记着您,听说您受
伤了?" 杜仲一边引我进了后堂,一边偷瞧见我露在文士冠外的鬓发如雪,忍不住关心的问
道。

  我心中喟然,看来我的一举一动也牵扯着江南百姓的视线,没想到我受伤之事这么快就
传遍大江南北,这真让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才好。" 嗯,我的内伤很重,但是我也
熄了求医的心,这次只是路过,顺道来问候下陈医师。" 陈老听了杜仲的禀报,从书房出来
见我。虽然有将近三年不见,他依然精神矍铄,只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脸上又添了几道皱
纹;我的容貌大有变化,最显眼的,就是我一头花白的有些刺眼的短发。

  陈医师替我把过脉道:" 心肺皆伤、丹田重创,如果不是你的底子厚,用药及时,只怕
现在伤情更加严重。哎……你的这位主治医生应该是一位治疗内伤的国手,老朽无能,只怕
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我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原本我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让他看看,
他的结论也在我预料之中,所以也不会太过失望。

  陈自明看看我说道:" 不过,我倒是有一法,能够驳回你中藏府的经脉,只是这丹田的
气脉,却不是那么容易调理……" 芙妹和初晴一听老人这么说,不禁都是喜出望外。但是,
我却从陈老眼中看到一丝犹豫,忍不住问道:" 难道此法还有什么顾忌?" 陈自明抚须良久,
才说道:" 你我知交多年,我也不想瞒你,只是我心中尚有顾虑,需要你解答一二。" 我拱
手道:" 请说!" " 这些年,你为江北百姓谋福祉,这没有错。不过,却也造下许多杀孽,
老夫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承诺,无论如何,不要再将屠刀对准江南百姓。" 我摇头苦笑道:
" 我杀鞑子、杀金狗、杀汉奸,但是我的手上从来没有沾过华夏子孙的鲜血。" 陈自明道:
" 蒙古人、金人虽残暴,却也有良善的百姓,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以战止战,无异于抱薪
救火,而你身后跟随你出征的将士,又有多少能够再从沙场归来与家人团圆?" 虽然我已经
退隐,但是我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既然大家话不投机,你不认同我奋斗的理念,我只有起
身告辞了。到了门口,杜仲追了出来,他将一套银针和一本书卷交到了我的手里," 您别怪
恩师,近年来他老人家时常会念叨杀人容易,但是医人却难,只怕是他老人家见过的纷争太
多了,所以才会有厌战的心情。" 我知道人老了都喜欢说教,原本以我们的交情,就是被他
说两句也无妨,只不过我此时心情也不顺,所以才会拂袖而出。此时我心气顺了些,对杜仲
说道:" 我能理解,当今世上的人们,如果都有他这般慈悲心肠,那纷争就会少很多了。请
帮我转告他老人家,我虽然已经致休,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坐看南北互相攻伐的。"
杜仲点点头,一直将我们送出了一里有余,直到我们走远了,他才转身回了明道书院。

  此番建康之行,可说是颇有收获。回到船上,蓉儿当即按照书中所叙述的方法替我施针,
我居然真的感到胸前气感通畅了许多,这不仅令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我本人更是有些喜出
望外的感觉。

  我们的船再次停靠在岸边之时,是我们到了镇江金山的岸边,山上有后世鼎鼎大名的金
山寺。寺里香火鼎盛,我们混迹在香客当中一路上山,没多少时候,就上到了山顶的八宝琉
璃塔之上。金山与北固山、焦山互成犄角之势,从宝塔上可南眺北固山,东望焦山,又可远
望山下黄泥滚滚的江流,好一座扼守门户、兵家必争的要塞。

  初晴皱眉对我说道:" 这水好浑啊!" 我笑道:" 浑水才好摸鱼嘛。" 却招来了好几双
大白眼球。我才继续说道:" 这里,相传就是韩世忠将军打破十万金兵,梁红玉擂鼓助阵的
黄天荡了。" 但是我们怎么看,也都是滚滚的黄泥塘,不禁微微有些无趣。

  从金山下来,我们一家又登船去了南岸。北固山风光壮丽,景色宜人,山势虽然不高,
但是北临长江,山壁陡峭,形势险固,因而得名北固。从山巅眺望,犹如身在空中,险峰雄
峙,看大江东去,直可眺望至无际的天边,当真无愧" 天下第一江山" 的美称。

  " 甘露寺,这是刘备招亲的地方。" 我们在山顶歇脚,我拍拍坐着的石栏说道。说着,
我又指了指旁边北固亭边上的石崖说道:" 当年刘豫州兵败彝陵,病故于白帝城,孙夫人就
是从此处投江殉情的。" 我的一番介绍,说的我的妻子们心里都酸酸的,一段感情自此而始,
又由此而终,确实叫人感叹世情炎凉。她们几个忍不住都跑到在那石崖边上,默默祝告良久。
我也颇有感触,俯瞰江面,虽然我绝对不允许,但是还是忍不住去猜测,如果我有什么三长
两短,又有几人肯为我殉情呢?

  脑袋里尽是些很消极的东西,我晃晃脑袋,想要驱散走这些念头,蓉儿凑到我身边,挽
住了我的手臂问道:"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摇摇头,心说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再说
有蓉儿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镇江的几大景致,就算告一段落。乘船上路,当晚我们夜泊在了无锡县,我们的船大,
河道不够宽绰,所以我们不得不再次上岸,准备等天明一早,就登上太湖的画舫,遍游沿湖
的风光。

  " 看,那江面上灯火过处,应该是鼋头渚,没想到还是这么热闹的处所。" 晚饭后,我
带着众娇妻沿着护堤漫步湖边,一家人相携,如在画中游。" 哎,不想走了!在此地定居,
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吧?" 我懒懒的往青草地上一躺,打着滚说道。

  众女被我逗得咯咯直笑,也都整理下裙摆,坐在了我身旁。烟花三月,风清云淡,众美
携游,这真是天堂般的生活了,清淡的春风里,我的心也被净化、洗涤变得清洁。我的娇妻
们在料峭的春风里,风摆荷叶,随风扶柳,婀娜秀丽的身姿,但是我心里却没有生出亵玩之
意。暗笑自己是否真的老了,看着团坐在我身旁的妻子们,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晴儿枕在我手边,悄声对我说道:" 今晚来我房里吧,坏老公好久都没有亲亲晴儿了。
" 美人相邀,我岂能拒绝?何况,我最近节欲,怕是让她们都忍得有些难耐了。初晴见我答
应,就开始去动员她的姐妹们去了。我远远的看着,只见龙儿、无双和洁洁都悄悄点头,瑛
儿和如是偷偷瞥了我一眼,都摇了摇头,想来是怕我身体撑不住。

  我心中大乐,还是瑛儿和如是贴心,我把如是拉到我身边,牵着她的手说道:" 不知道
为什么,我对这片土地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那边,山上还有好泉水,茶圣陆羽评价其为'
天下第二' ,东坡居士也有' 独携天上小团月,来尝人间第二泉' 的诗句,可惜此时已经太
晚,不然去品品泉水也是件乐事。" 我说这话有些心虚,《二泉映月》被我篡改为《三潭映
月》,为天下第三泉增色不少,隐隐有盖过二泉之势。泉水若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对我生出
幽怨。不过,如是是位煎茶的方家,看她的茶艺绝对是一种美的享受,想来她也应该对这第
二泉很有兴趣。

  如是却笑道:" 其实今天过金山寺的时候,妾身就想替爷用中泠泉的水煮茶的,不过看
老爷游兴甚浓,才没有说……"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号称天下第一名泉的中泠泉是在金山寺
中,失笑之余,我不禁有点顾此失彼的失意之感。回到客栈,听见我岳父屋里传来琴声阵阵,
想来老两口又腻歪在一起了。很好很强大……真希望我们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么
浪漫的心态。细品曲调,是当初让他们结缘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嗯,指法严谨婉转,
曲调中淡而平和,应该是冷宫主所奏。" 我微微笑道。

  琴声戛然而止,冷冰冰幽幽问了句:" 何人在外偷听?" 我和媳妇们哈哈一笑,一哄而
散回各自回房去了。我被簇拥着进了西厢房,回头看蓉儿和三娘微微苦笑,我也对着她们歉
然一笑。重伤无奈之余,我也发现自己的心境老得很快,冲劲比以前少了,还会经常回忆下
往昔的峥嵘岁月。虽然两世为人,我也应该算是过了而立之年了,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心态
老了,这该死的伤……我刚刚到了治疗阶段,晴儿她们也很体贴我,按照老规矩,大通铺上
枕胳膊和枕腿的占好地盘,针头线脑、鸡毛蒜皮的事我们聊了许多,也讲起了许多童年的趣
事。

  晴儿跟我说起,她替凌波缝的第一件衣服,但是我却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想为自己的
孩子缝一件衣服。我们两个人相恋到今天整有六年了,但是她始终怀不上孩子,我们的身体
应该都没有问题,这件事则渐渐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龙儿说起了自己第一次养蜂,被一只兵蜂刺伤手,结果伤好之后,不但不敢碰蜜蜂,连
师傅让她练天罗地网式,她都吓得哭了。初晴笑着说道:" 就这样,师妹因祸得福,把师傅
的天蚕丝手套都骗到手了。" 我们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龙儿受窘,含羞的搂着我的手
臂不再说话。我这才知道,原来龙儿戴手套对敌,主要不是为了锁拿兵刃,也不是有洁癖,
而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轮到无双说了,她想了想说道:" 那年,人家差点被晴姐吓死。" 我们听了哈哈一笑,
我心说转眼八年了,多么快啊……当年无双才那么小,那时候哪能想到我们会这么安详的躺
在一起话说当年?笑声渐歇,无双继续说道:" 师父赶走了姐姐,我当时看到戴着面具的师
父,也是被吓哭了。他老人家也嫌我烦,就把我扔给傻姑了。" 我见过傻姑几次,是真傻…
…四十多岁的老姑娘,成天跟傻大姐似的,还有些花痴。我丈人老头外出云游之时居多,加
上也确实对治愈她灰了心,把她寄宿在了临安牛家村的陈老实家里,有时候去看看她,也算
有了个归宿。" 只是后来,我见到师父真实面貌,才不那么怕了,那年正赶上端午,我包的
粽子师父特别的喜欢,说很像蓉姐姐的手艺……" 我点点头,嘉兴的粽子古来有名,她们姐
妹俩包的鲜肉粽都是一绝,我第一次吃的时候,都险些把舌头吞下肚。难怪我丈人老头睹物
思人,见粽思女,最后成就了无双,破例被东邪收做关门弟子,不禁让人感叹,人生的际遇
真是变幻无常。

  洁洁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这两个月来,她的白发少了,黑发却渐渐多了起来。
她的功力也进步了许多,想来是轮回丹的作用开始显露出来。我们都甚是为她高兴,这么长
时间的朝夕相处,我发现洁洁习武的天赋不错,资质且高、人有聪明,我的武学理论她近乎
全面的承袭了过去。如果她能够修补完整受损的元阴,我敢肯定,她的实战能力甚至可以超
过初晴。

  我们聊到深夜,听到外面打更打到" 咚……!咚!咚!咚!" ,才知道已经到了四更天,
内力全失的我眼皮渐渐睁不开了,聊着聊着就渐渐睡着了。似乎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我的
裤子被褪了下去。我微微睁开眼,但是四肢都被固定的紧紧地,显然我的宝贝儿们都没有挪
动过身子。黑暗中,我目不能见,但是含着我硕长的枪头含裹的青涩口技,却让我猜到了是
谁。" 死丫头,你真是个贼脾气……" 满满这死丫头,后半夜跑到房里来偷人,虽然有个小
萝莉这么迷恋自己,心理上很爽,但是让这丫头盯上,却总是让人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丫头听我叫破,向上蹭到我胸口,却一面将我的盘龙握到了手中,一面上下摆动套弄着
笑道:" 人家就是来偷汉子的……" 我听这小丫头如此挑逗的话语,下身的盘龙枪不争气坚
挺起来,咯嘞嘞作响,几乎要爆血管。但是,我心理上去颇为抗拒,因为我不喜欢她这种态
度。" 哼……今天来偷师父,以后会不会出去偷外人?如果你只是一时新鲜,我劝你快点下
去,满满你还太小,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比方说,你首先要搞懂,你爱我什么?你是否能
安分的,陪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过一辈子。" 满满被我说的一僵,或许这些事情她考虑过,
但是她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我的问题很狡猾,因为我知道一个十五岁的丫头,根本没
有足够的阅历来参悟透,她到底爱我什么。我也知道,她是对那个曾经叱诧风云的杨过深深
仰慕,而不是爱慕现在这样落拓潦倒的我。我这样制止她,并不是单纯的为她着想,我不想
用情过深,到以后才发现,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 不!我爱你,师父……难道、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我爱你,满满一生都不会背叛
你的。" 丫头急了,她的表白很苍白,但是我听出她此时是真心的,但是,仅此而已。我抽
出晴儿搂着我的一只手,将这傻丫头推开,她是哭着走的,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考虑清楚。

  " 这个死心眼的丫头,不会这么放弃的。" 其实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晴儿她们就醒了。
我刚才的话,说是问满满,同时也是问我自己和她们所有人-很严酷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如果我这样沉沦下去,我的妻子们还会一如既往的爱我吗?

  " 天亮还早,再多睡会儿吧。" 晴儿将我搂到了怀中,一面抚摸着我的脸颊,一面轻声
的安慰我道。我能感受到,晴儿也在渐渐的蜕变。一如多年以来,只有三娘和蓉儿才能抚平
我心里的躁动,而今,我安详的偎在了她的怀中,很快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我睁眼的时候,屋里只有洁洁躺在我怀中,她的发丝钻进我的鼻孔,让我微微
的往后扬了扬头。洁洁感觉到了震动,微微睁眼看看我,双手搂住我的脖颈笑问:" 醒了?
" 我没想到今天意外的和洁洁有了独处的空间,笑着搂住她的腰问道:" 怎么只有咱们俩?
" " 晴姐看你睡得踏实,让我陪你多睡会儿。" " 嗯……" 我轻抚她的头发,透过窗外的光
线,看她发根处已经长出接近半寸的黑色发根,笑着对她说道:" 估计是轮回丹的效力快过
了,发根也都恢复了黑色。" 洁洁也喜道:" 那感情好,我每天芝麻、核桃、首乌吃的都快
难过死了。" 我轻轻抚着她娇美的容颜,腹下欲火却渐渐升高,要说我和洁洁真正只有过一
次合体之缘,但是那抵死缠绵的滋味,却让我终身难忘。或许真的是偷不如偷不到,可是今
天我睡饱了,起床精神特别好,所以我决定找点运动做做。

  洁洁感受到了我腹下的变化,轻笑着扑到我的胸前,像只小猫咪似的用小琼鼻在我脸上
一蹭道:" 一早上起来就不想好事……" " 男人晨起的自然反应,虽然,我确实真的很想要
你。" 我亲吻着她粉嫩的娇颜,好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欲念。

  洁洁脸上红红的,却点了点头,她将自己有些刺眼的白发归拢到雪白的颈后,轻巧的解
开了前襟的束缚,外衣窣窣从肩头滑落,露出了洁洁肩头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她肚兜上湖绿色
的池畔杨柳的绣团。雪白的肌肤和绿色的肚兜互相映衬,果然是美人如玉,一副慵懒的海棠
春睡图,洁洁摇身一变,又让我看到了当年那个一笑一颦都能倾倒众生的念奴娇。

  洁洁解开系在腰间的丝绦,眨眼间雪白的修长双腿已完全失去遮掩,赤裸裸的呈现在我
眼前。我视线不断上下逡巡,从洁洁完美的双足始,我的心也开始不争气的狂跳,呼吸也禁
不住的急促起来。" 不可否认,你是最擅长挑逗男人的那个女人。" 我叹了口气道,但是语
气中却有些酸溜溜的。

  " 怎么?怪我当年给你戴的绿帽子太多?" 洁洁听我吃醋,眼角忍不住流露了笑意,在
我胸口画着圈圈问道。

  我看到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媚气息的洁洁,深吸一口气问道:" 这几年,给我戴了几顶绿
帽子?" 我双手却已经在洁洁完美的胴体上恣意的玩弄起来。洁洁玲珑的曲线,尤其是胸前
那浑圆的双乳,和那不堪盈盈一握,完美紧实的纤腰,更是让我忍不住凑上去亲吻起来,绵
密的细吻落在肌肤上,洁洁开始轻轻的呻吟起来。

  " 没……奴儿答应你的,不让别人沾我的身子……曾国明那老狗,想要占我便宜,差点
被我踢废了。还有史嵩之,我还用刀在他腹上捅了一刀,差点扎到他那话儿……他们都叫我
狼,老爷,您怕不怕?" 我感觉到下身被温热、柔嫩的软肉包围着、紧紧的缠绕着,洁洁已
经骑在我身上,让我完全的进入了她的身体,直抵到最深的深处:" 呜……" 强烈的快感,
还是让久旷的妇人忍不住发出了悲鸣。

  我心中怜惜,知道她那样做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勇气,忍不住和她十指紧扣,一边柔声问
道:" 我的好姐姐,会有些不适应吗?" 洁洁果然面上微微一红道:" 嗯……它怎么又大了
……先让奴家适应一下……" 洁洁就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双手撑着床板,花发从她香肩垂
落,她双眼凄迷却又微笑着对我笑道:" 老爷,奴家终于又回到你身边了。这些日子,你都
不肯要我,奴家还以为……" 我见她盈盈欲泣,伸出右手的食指替她拭去垂落的泪水道:"
傻媳妇儿,夫君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洁洁摇摇头,自己伸手拭去眼泪,开始缓慢的摆动
起她的纤腰,在我身上律动起来。她的话我明白,只有在这种亲密无间的姿态下,我们才能
感受到彼此深爱的心,依旧关怀、在意彼此,也难怪洁洁今天会如此敏感……我也伸出手去,
爱抚起那正在眼前跳动不停的双丸。

  " 啊……杨郎……怎么……这样的……嗯……" 许久没有被我疼爱过的洁洁,一面不断
的摆着臀为我带来欢愉,一边口中呻吟着,显然是已经进入了状态。我微微靠起上身,背靠
在墙上,把娇美的洁洁搂在怀中,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身子,诉说着我对她的想念和思恋。

  洁洁终于又找回了那种被人宠爱的感觉,他还是那个多情又温柔的男子,在他怀里自己
可以卸下所有防备,敞开心扉尽情的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极度欢乐。" 啊……杨郎……奴儿…
…不行了……嗯……噢……呜……杨郎……不行……嗯……" 洁洁压低了声音叹息着,失神
般的软倒在我怀里,久经沙场的念奴娇居然如此轻易的泄身了。感觉到洁洁身体一阵紧缩的
抖颤,我越发的感觉到舒畅,我停止了动作,轻抚她光滑的背部,替她抚平高潮后的空虚之
感。

  没想到洁洁奋起余勇,晃动着疲惫的腰肢,一边在我耳边轻唤道:" 不嘛……继续……
快一点……" 我听她催促我,也就不再强自忍耐,在我大力的抽送中,快感迅速的累积,距
离不过片刻,洁洁又再次感受到高潮的刺激。洁洁几乎脱离晕厥,我也心满意足的释放了激
情,喘着粗气倒在洁洁的身上。

  " 宝贝儿,还满意吗?" 我搂着洁洁,有些气喘的问道。" 嗯……奴儿好高兴……" 她
接着道:" 洁洁好想你,好想偎在你怀里,但是,奴家又担心你不喜欢……" 我心疼的说道
:" 傻瓜,怎么会呢。" 我抚着她的额发道:" 许多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了,你是一个可爱的
女人,在这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点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 现在,你终于回
到我身边了,我再也不放你走开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 爷~我的好郎君……" 洁洁喜极,
悲声泣道。

  " 好了,不哭了,嗯~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但是今后我们终于可以过上安详的日
子了,或许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但是我却多了许多的时间来陪你,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搂
着在我胸前低泣的美人儿问道。" 嗯……" 洁洁早已厌弃了人前装笑脸和尔虞我诈的争斗,
很坚定的低声应了我一句。

  这时候,龙儿端着给我准备的早点推门走了进来。洁洁没有挣扎着逃开,只是含羞的将
身子藏到了我怀里。龙儿显得比较淡定,但是她眼中也显出了一丝渴望的神色。

  " 来,龙儿,过来。" 我对娇美的爱妻招了招手。

  龙儿对我道:" 快起来吃些粥吧,蓉姐亲自喂你熬的。" 我心说:龙儿平日里还是最放
不开的那个,即使情难自禁之时,也会动情的配合自己,但是没过几天又变回羞答答的样子,
所以今天我决定让洁洁来帮我好好调教下她。我轻轻的用双手捏了捏洁洁丰满的大屁股,对
她使了个眼色,她没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只是等着我进一步的指示。" 嗯……身子虚……
扶我起来下……" 我装作胸口疼,懒懒的伸手让二女扶我起来。

  洁洁将被垛堆到我身后,龙儿颇有些埋怨的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却忍住了,她端着
瓷碗轻吹一口,试了试温度道:" 来,我喂你喝两口粥吧。" 我哈哈一笑,夹手夺过粥碗,
仰脖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搁到窗沿上,将龙儿揽到怀里说道:" 当病人当得我心烦,没听晴
儿说过我是属猴子的吗?" 龙儿轻轻一挣,但是又怕伤到我,只是喏喏的对我说道:" 别闹
了,早点起吧,姐姐们都还等你起身,好出游的……" " 来嘛,这一阵也都没有好好疼下龙
儿了。" 我声音充满了磁性的诱惑,龙儿脸红红的,但是显然隐隐被我说中了心事,半推半
就的被我推倒在了榻上。

  我拍拍洁洁的大屁股,让她爬过来,趴到龙儿的身上。洁洁会意,明白我让她多和龙儿
亲近一下。我再次插入洁洁的牝户,忽快忽慢地抽插起来,同时双手伸到她身前,将她那沉
甸甸的桃型巨乳掌握在了双掌中,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捻动乳头。

  " 嗯~不要……老公~" 洁洁自然不疏于这种风流阵仗,龙儿在她身下已经被挑逗的嘘
喘连连,忍不住向我求助。她身上的衣物前襟大开,如风中荷叶般露出莲藕般的娇肤,让我
更是禁不住食指大动。" 洁洁,你解人衣服比我还溜到呢。" 我一边向前挺动,一边注视着
龙儿的表情,却不禁暗赞洁洁的手段,确实比如是高了不禁一筹。龙儿娇颜上显出的是一种
渐渐堕入迷情陷阱的沉醉,那沉醉的神态,证明洁洁的调情手段居然更胜我一筹,龙儿迷人
的神态不禁让我都有些吃起醋来。但是转念一想,洁洁也是我的女人,而且她的动作也是我
授意的,有她在我身边,今后床上必然会增添许多情趣,我也渐渐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洁洁的
身体上。

  洁洁蛮腰款动,滑腻的像是灵蛇般灵巧,我不禁心底赞叹:三年前的我,在床上也顶多
算是初出茅庐,时至今日才发觉她是这样的妖媚,好在我胜在本钱雄厚,此时更是加大了抽
送的力度。洁洁刚才美美的泄了两次身,此时她逐渐找到了节奏,那圆滚滚的两瓣美臀,前
后摆动着,和我紧实的双股撞击到一起,混着落下的水渍发出" 啪啪" 的声响,她嘴里也发
出魅惑的声音来。" 哦……杨郎……嗯……你的大宝贝好厉害……嗯……插得……嗯……太
深了……嗯、嗯……奴家要……要被你……嗯、嗯……好、好美……哦、哦……嗯……顶到
花心了……嗯……不、不要停……" 我心中美的开了花,虽然知道她这番" 表演" 又夸张的
成分。但是,我使出浑身解数,浑身坚硬逾铁、虬根错节的肌肉,浸湿汗水后,尽显晶莹之
色,虽然失去了内力,但是我素女经的造诣也绝非等闲,至少在床上,我依然可以保持十足
的霸气,将我的美娇娘全部征服。我尽情的操干着洁洁的美穴,一下下地尽根直抵,每次都
是拔到最边缘触到阴唇,再狠狠地插进去。

  " 杨郎……杨郎~嗯……嗯……你……你真厉害……嗯……奴家要死了……好相公……
哦……奴家……奴家美死了……嗯……爽死了……嗯……" 随着洁洁满口的淫词浪语,她小
穴内的淫水如洪水般滚滚而出,伴随着我抽插的水泽声,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一种诱人的淫
靡气息。

  我伸手去撩拨洁洁蜜穴口勃起的红豆,这一来,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住了,摇摇欲坠的险
些压在龙儿身上。洁洁已经顾不得再去欺负龙儿,她标致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螓首高高的
扬起,鼻息也渐渐急促起来,双手胡乱的抓紧床单,嫩臀还不忘迎合我的抽插,淫声浪语更
是不绝于耳。" 嗯……好爽……相公、嗯……真、真棒……嗯……嗳哟……嗯……爽啊……
好郎君……好哥哥……嗯、嗯……快、快……嗯……大力点……嗯……嗯……嗯~杨郎……
好……对……大力一点啊……嗯……好……好美……嗯……嗯……丢了……嗯……升天了…
…" 洁洁摆臀相就,嘴里直哼着让我大力点,我虽然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但是从龙儿羞怯
又渴望的神色,和洁洁背部渗出细密的汗珠可以判断出,洁洁又快要到高潮了。

  " 嗯~!" 洁洁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她的动作也定格在了高潮的一瞬间,只是俯跪在我
身前,双手撑着床面,全身微微不自禁的颤抖着,蜜壶里春水一股股拍打在我的龟头上,她
又泄身了。

  我放开瘫软到一边的洁洁,盘龙枪从她体内抽出时带出了许多白色的沫状液体,我取过
一块布略微擦拭,一下子又侵入龙儿的体内。

  " 唔……夫君……" 龙儿这才从瞠目结舌中醒悟过来,心中微微抗拒,心头却又起了一
丝迷茫。她只觉袁洁洁刚才真是美得令人怦然心动,而直觉告诉她我喜欢袁洁洁这个样子,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学着样子,对我说些什么。

  " 龙儿,为什么不跟我表白下你的感受?夫君最好想知道你此刻的感受,是高兴,还是
不高兴?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我读懂了龙儿眼神中的迷茫,循循善诱的劝道。

  " 夫君好棒……龙儿、龙儿好舒服……好喜欢……嗯……好、好舒服……" 龙儿眼神里
渐渐恢复了清明,脸色红红的含羞对我说道。

  我继续引诱她说道:" 龙儿真美,夫君也好舒服,好喜欢……龙儿开心吗?" " 嗯……
好……好开心……嗯……" " 开心就说出来,我才会知道。" " 好……好开心……嗯……龙
儿也……永远陪着你……嗯……龙儿……永远守着你……龙儿爱你……" 这傻丫头喃喃的低
吟,让我打心底感动不已,我不忍破坏这温馨的感觉,略微放缓了速度,九浅一深的挺耸起
来,一边低下头去埋首在龙儿傲然挺立的双峰之上。

  " 嗯……好相公……嗯……" 龙儿一边含羞闭眼,一边学着刚才她看到洁洁的样子轻声
呻吟着,却又忍不住害羞的用粉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我在龙儿肚皮上耕耘了一阵,龙儿渐
渐被我挑逗的娇喘连连,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不过瘾,忍不住对我说道:" 快……快一点…
…嗯……不用太顾及人家……快一点……舒服……" 我心底已经笑开了花,看着龙儿也被我
带坏了,开始懂得自己去探寻、追求快感,我心里的成就感更是油然而生。

  " 嗯……哦……哦……" 龙儿被我我捣药一般一送一停,盘龙枪尽根直抵,在花心旋转
研磨的招数,磨得几乎瞬间魂飞天外。龙儿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销魂滋味,其原因是我除了
对蓉儿、三娘和初晴,这般床笫间棋逢对手的伴侣,用这种水磨工夫来欺负青涩的小娘子们
不免有些胜之不武,今日里兴之所至使出来,也是为了让龙儿知道自己差距所在。

  " 啊……啊……那儿……那儿……涨得厉害……郎君……哦……哦……哦……轻点儿…
…你好狠的心……呜呜……又在作弄人家……哦……嗯……" 龙儿话虽这么说,但是却更紧
的搂住了我的后背,似是怕我抛下她一般。花心更是如同婴儿的小嘴,紧紧含着我的宝贝,
曲折的幽径也一张一合地咬住我的枪身,如果不是一股阴精涌出,我在蜜壶中只怕已经寸步
难行了。

  如此研磨了一炷香时间,我竟然找到了花心的入口。盘龙枪头点戳探入龙儿的宫颈,龙
儿酸麻的几乎泣涕齐下," 嗯……不要……夫君……你把龙儿的肚子戳穿了……呜呜……"
龙儿第一次有了被贯穿的感觉,吓得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险些哭了出来。

  洁洁缓过神来,凑到她的耳边笑道:" 傻妹妹……咱们的身子就是让自己男人疼爱的,
怎么会被戳穿呢……放心,杨郎是想要让你为他生孩子。" 洁洁说着跨到龙儿身上,将她的
螓首凑到我和龙儿下体结合的部位细细的观瞧。

  洁洁看到我抽送时带出的汁液都是纯洁透明液体,完全不像自己的漂着白带略有异味的
腺体,心中不禁产生了自卑感,却也不禁暗赞龙儿的纯。她凑到近前,不断的在我的小腹和
枪身上舔弄、亲吻,让我忍不住心头欲火一下燃至了极点。

  " 唔……宝贝儿……我要出来了……嗯……快、快到了……哦……" 我再也坚持不住,
忍不住马力全开,奋力的抽插了百十下,洁洁凑到我身下吸吮我的阴囊,我低吼一声,盘龙
枪紧紧的抵住龙儿的花心之上,随着身体的颤抖,酣畅淋漓的完成了喷射的过程,浓稠的精
液直冲龙儿的子宫,拍打在花房的四壁上。  " 唔……唔……嗯……死了……嗯……嗯…
…感觉好怪……哦……夫君……你的精水……烫的龙儿魂儿都丢了……嗯……龙儿会怀上你
的宝宝……一定会的……嗯……" 龙儿身子也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她双腿挟紧,缠绕住了我
的双腿,双手也紧紧抱住了我宽厚的肩背,我们就这样紧密的胶着在了一起,不再有一丝缝
隙。

  在我们的心中,万籁俱静的狭小空间里,时间恍若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瞬间,一切仿佛
都静止了。一场激战之后,只余下我们三人的喘息声,我搂着我心爱的女人,静静的享受着
这温馨的一刻。

  当我们穿好衣服,来到前面厅堂里时,无双对着我刮刮小脸道:" 我说什么来着,龙儿
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我岳父老头冷哼了一声,显然是我在后院打炮,还要让他在此等候
这件事感到很不爽,而冷芳魂则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毛毛的。我讪讪一笑,也没
敢多说什么,我已经渐渐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不过,也难怪我岳父老头生气,今天本来说
好早起,到惠山品茶,然后登船游太湖。结果我不但躲在屋里搞七捻三,还睡到日上三竿,
我丈人老头没有直接一指头弹死我,已经是看在他女儿和孙女面子上了。

  我赔笑着头前带路,提前雇好的画舫早已等在了湖畔。这是一艘双层观光游船,老板是
个精明的生意人,平日里二层视野好的席位,作为包租的特等席,甚至还需要预定,一层则
是接待一些往来的客商百姓。因为我们这一趟距离很远,也并不是按照往常的路线行进,所
以平时一层散客的位置也被我们包了下来。

  扬帆起航,我们渐渐离了长滩的堤坝,沿岸的景致不错。初春时节,湖畔的花丛已经抽
芽,黄色是迎春花、妖艳的月季,枝桠也都发出了嫩黄的树芽,显示出万象更新的勃勃生机,
当真是处处花团锦簇,美不胜收,让人目光应接不暇。身在画舫上的我们一家,特别是芙妹
和无双两个玩心重的丫头,更是在船尾叽叽喳喳的指点岸上的风光,我看在眼里,也不禁欣
然而笑。湖中央的空气很好,却还是有一点冰冷的感觉,我本有些困倦,看着不着边际的湖
水,我居然靠在廊子边打起盹儿来。

  我感觉到身上一重,微微睁开眼,是如是替我披上了一件蜀锦的墨绿底衬青龙绣团披风。
我会心一笑,搂着如是坐在我怀里,将她也一并圈入披风当中。" 这倒春寒最是彻骨,你和
瑛儿身子骨都弱,也都别冻着了。" 如是点点头,从我怀里站了起来,从行囊中取出狐裘的
御寒衣,递到了瑛儿的眼前。瑛儿微微点头接过,但是她神色间略微有些萧索,显然是还没
有从失去我们爱子的悲痛中走出。我凑到她身旁,将半边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肩头。" 还在想
我们的孩子?" 她听我这么一句,泪水就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伸手擦擦眼泪,瑛儿抽泣着点
了点头。我心里也很难过,而且看到娇妻如此悲痛的神色,我更是感到心痛。眼睁睁看到孩
子流掉……我能想象到作为母亲,那是一种怎么样痛彻心扉的感觉。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
理上,这都是足以令一个女人彻底的崩溃。不过,好在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一起度过了一
个个的难关,而瑛儿又是天性坚强的女子。她承受了太多的不幸,幼年失怙,而青春年少之
时又遇到孩子夭折,我现在只是祈求老天,能够帮她忘了这个孩子,尽快从这个阴影里走出
来……这么说虽然有些残酷,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们总是要向前看。

  " 老爷……妾身是不是一个不祥之人?一定是妾身命硬,克夫克子……" 我重伤难愈,
再加上我丢官去职,孩子又没了……一连串沉重的打击,让瑛儿显得忧郁异常,我们独处之
时,她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落泪。

  事情就怕互相联系起来,一连串的巧合,让瑛儿禁不住琢磨,是不是她的前世不积德,
今生不修缘,所以让她一切的罪孽都报应在了我和孩子的身上?

  我将她搂的紧紧的说道:" 相公的命硬得很,就算是报应,也是因为我在西南战场上沾
染的满手血腥。孩子没了,诚然可惜……但是或许正是他保佑了我,能平安的恢复过来;或
许是他与我们的缘分不够,今生做不了父子……" 我说着,瑛儿哭的不禁更加伤心了,但是
我知道她需要发泄一下,哭出来应该更好一些。她哭累了,我送她到舱房里休息,对于破坏
了大家的游兴,瑛儿也很是愧疚。但是,在这个敏感时期,三娘她们也都十分体谅好姐妹的
心情,都没有怪她。原本登船游湖就是为了陪着瑛儿排遣一下,见到这种情形,大家更有些
意兴阑珊。

  不过既然到了此地,也还是应该游览下吴越的胜景,我终是牵了瑛儿的手,登上了太湖
中心的鼋头渚。这是一座凸出在湖中的半岛,因巨石突入湖中形状酷似神龟昂首而得名。相
传这里是范蠡与西施,隐退之后居住之所,倒是和我此时心境,所以,这处景致自然不容错
过。

  江南鱼米之乡自古盛产书画巨匠,前有顾恺之、王羲之,后有明代吴门画派的兴起,夹
在中间的两宋,更是一个积淀、凝聚、孕育的时代,这里是文人骚客汇集的场所,也是文化
交流的中心。因此,这个时代的吴越之地,最不缺少的就是文化气息。这不是,在这座岛上,
就体现出颇为浓厚的文风,就连岛上广福庵前叫卖的摊贩,都能即兴的吟两首诗、作个对子,
让我颇有惊艳之感。

  从鼋头渚下来,我们商量好继续东行,直接前往苏州。天忽然阴了下来,乌云笼罩,似
乎压到了我们头顶,让人呼吸都略有气闷之感。" 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看来这场雨会很急
啊。" 我丈人老头看我一眼道:" 申时二刻起风,酉初雨落至戌初止,降雨一寸零一分。"
我看看他都无语了,你也太妖孽了吧?老头,你是地球人吗?

  连画舫的船家都在边上拍马屁,一句话乐得我差点冒了鼻涕泡。" 吆~!要不是侬第一
次上小的的船,这还当侬在这大湖上住了一辈子的,侬不拉龙王爷显圣吧?" 我丈人老头很
坦然的接受了赞美,想来太多人这样赞过他,他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也没往心里去。同时,
这老家伙还很鄙视的对我摆出一副,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竖子的样子,让我更是不爽。突然,
我丈人老头眉头一皱,凝视湖面。我知道他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也顺着他的视线定睛观
瞧。

  " 漩涡!" 宽广的湖面上居然产生了若干个庞大的水旋,船只过处,不禁都渐渐让漩涡
拉近,让整个船体都跟着晃动不已。我猜想此处水下必有暗礁或是通往地下水道的溶洞,只
怕是颇为凶险,心中不禁暗暗警惕起来。

  " 客官侬放心,小的跑了一辈子船,这四月天的桃花汛一来,湖面上就会有这样的水旋,
包平安的!" 船主看我脸上变色,禁不住安慰道。但是,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船下忽然发出
" 轰" 的一声!整个船体剧烈的晃动起来,船主大惊,一边操着吴语吩咐手下人下舱底看看
出了什么事,我岳父和冷芳魂对望一眼,冷芳魂点点头,带着洁洁着下了二层。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甲板再次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船主脸色都白了,我猜想八成是
触到暗礁了,赶紧大声吩咐道:" 还愣着什么,还不快组织人去修船!" 他才反应过来,赶
紧跟着下船去监督船工抢修船底。

  " 大家尽量往中心靠,别靠近围栏,抓好手边固定住的木件,茵儿、芙妹,看顾好孩子。
" 蓉儿将璇儿交到了三娘手中,她水性最好,所以守护在我身旁,怕失去功力的我出点闪失。
正在慌乱之际,我的脖子忽然被绳索套住,我大惊,下意识的反手抵抗,却才想起来我内力
尽失的事实," 呼" 的一声,我就被拽到了甲板的边缘。蓉儿大惊,赶紧抢上前一剑削断绳
索,但是,危机依然没有解除,从船篷上又落下五枚铁索爪钩," 噗" 的嵌入了我的肩背之
中。变声腋下,我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撕扯的剧烈疼痛让我忍不住差点叫了出来。

  " 嗤嗤……" 数声连弹,我岳父悍然出手,然后船篷上跌落三名蒙面人。蓉儿紫薇剑出
手,一剑就削断了三根铁链。但是,有两根嵌在我肩胛之下,她投鼠忌器,出手时略一犹豫,
没有将那两根铁链削断。三名死去的刺客体重加上铁链几乎逾千斤,在重力作用下,我眨眼
间被三个死了的刺客拖入了水中。蓉儿没有一丝犹豫,也提着剑纵身投入到汹涌的湖水当中。

  如此惊变之下,我的妻子们都再难保持克制,纷纷哭着抢到船傍,却被我岳父拦住了。
黄药师抓住芙儿和无双说道:" 冷静,蓉儿水性天下少有,她若救不了那小子,你们去了也
是白搭,别再来添乱,看好孩子才是最关键的。" 三娘、初晴和龙儿最为焦急,她们不会水,
只能眼瞅这干着急。但是,黄岛主说的也甚有道理,现在自己这些人能管好自己不再添乱,
就算是帮上极大的忙了,况且蓉儿是他亲生女儿,他既然这么克制,想必他心里肯定有足够
的信心。冷芳魂和洁洁从下层上来,看到众女都在那啜泣,洁洁发现少了我的身影,忍不住
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三娘和她说了,我被铁钩拽下水的经过,洁洁恍如中了晴天霹雳一般,瘫坐在甲板上。
众女上前安慰,冷芳魂看了眉头微皱,却还是对黄药师道:" 是内鬼里应外合做的,我们下
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杀人,被我打杀干净后,组织好人手将漏洞堵了。但是,这船老板说不
能耐久,还是会有水慢慢渗入,况且这里水文条件复杂,再不走恐怕来不急了,我们现在必
须想办法靠岸……" 众女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摇起头,无双跪地泣道:" 不可啊,师父!
我夫君和师姐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遇到麻烦了,让我下水去看看吧,不然我宁死也不会走
的。" 黄药师点点头道:" 那我用长索缒你下去看看,一炷香为限,不管看没看到人,我都
拉你回来。" 无双大喜,看师父去找船家要长索,她自己也赶紧起身准备下水。瑛儿却抢到
她前面道:" 表妹,让我去吧!" " 表姐!" 无双看到自己表姐眼中绝然的神色,猜到了她
的想法,拉着她不让她下水。

  " 瑛妹,不可!" 三娘也隐约的察觉到瑛儿起了轻生的念头,忍不住拉住她劝道:" 如
果你出了什么不测,等过儿回来,我们怎么和他交代……" 程瑛凄然微笑道:" 姐姐想差了,
小妹的水性和武功都要强于表妹,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让我做,放心,只要没有查实夫君的下
落之前,我是不会轻生的。" 洁洁幽幽醒来,听见了大家的谈话,她水性也极好,争着要下
水一探究竟。" 让我去吧,我的水性也好!" 冷冰冰站在一旁虽然不说话,但是她也甚是感
动,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每个丫头都对他情深意长,却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这一次的
劫数。

  " 都别争了,再争论更找不到人了!交给我去!" 瑛儿忽然用内力吼道。冷冰冰眼中一
亮,这丫头居然在此时有所突破,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众女都被她的气势压了下去,心想这话也对,也就不再和她争抢。这时候,我岳父老头
和冯默风找来接续在一起,长达几十丈的长索,绑了个数个死结捆在瑛儿腰间,以确保不会
因为漩涡的大力吸扯而被挣脱。冷冰冰从怀里摸出一粒蜡丸,捏碎了递到瑛儿面前道:" 这
是御寒的药,现在服下去,能在水中多抵御一阵寒气。" 瑛儿欠身谢过,接过药丸就塞到了
嘴里咽下,然后踩在围栏上,一个旋身落入湖水中。

  这巨大的漩涡似乎通往极为深远之处,程瑛只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吸扯,身体不由自主的
向漩涡深处下潜。她身子擦碰到暗礁,手臂上、腿上的衣物都被蹭破了,溅出大片的血花,
水越来越凛冽,寒气渐渐透骨,但是她只凭自己一股毅力继续下潜。睁眼看去,四面的湖水
竟然变成蓝森森、青郁郁,仿佛万古不化的坚冰才有的幽蓝之色。此时,程瑛腹中的药丸渐
渐发挥了药力,她才渐渐止住了颤抖。但是,她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变化,只是四下里搜索,
希望能够发现我们踪迹的蛛丝马迹。可遗憾的是,湖水被巨大的漩涡搅得浑浊不堪,视野极
差,她仍不死心,不退反进,继续向更深处下潜。即使像程瑛这般水性,在巨大的水压挤压
之下,她肺部空气几乎全部被挤压出来,就在她心神开始恍惚之时,一股巨大的拉力,不但
抵消了漩涡的拉力,还迅速的将她向后拉拽。她在水中已经无力抵抗两面的拉扯,只是形同
没有灵魂的躯壳随波逐流。不到片刻,她被拽回船上,众人见她面色青紫,双目赤红,身上
好几处被尖锐的礁石刮得血肉淋漓,耳朵也被巨大的水压震破了鼓膜,无不骇然。冷芳魂急
忙上前帮她查看,只怕治疗不及时,致使瑛儿往后听力受损。

  " 表姐,怎么样?能看到什么吗?" 无双第一个反应过来,抢上前问道。冷冰冰摇摇头,
示意程瑛现在什么也听不到。瑛儿没有理会任何人,呆坐片刻,她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悲音凄切,响彻云霄,而这创伤累累的画舫,则不得不渐渐的驶远这片令人绝望的水域。

  回说我和蓉儿先后落入漩涡,她紧紧跟随在我们身后,但是不管怎么调整泳姿,都与我
之间差着毫厘的距离。我初时尚有些慌乱,但是我发现蓉儿就在我身后,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我忍着剧痛尽量将身体张开,以增大阻力。这一招果然有效,蓉儿很快的就赶到了我身前。
她将软剑收回腰间,一只手摸索到嵌在我肉里的铁钩,她狠狠心用力将铁钩拔出,只见我肩
头一蓬鲜血溅出,如此反复数次,五只铁钩取出之后,我也几乎疼晕在她怀中。但是,如此
近的距离,透过妻子的眼神,我看到她在鼓励我坚持住,我自己也明白,如果在此昏厥,就
是神仙也难救。所以,我依然咬牙坚持,一面运起龟息大法,确保自己不会被憋死在水中。

  现在想洄游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向前推进。我们并没有遇到了瑛儿同
样的问题- 水压,不知道是不是被不同的漩涡吸入导致水压并没有增强到无法负荷的地步。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我们似乎被吸入了一条极为狭长的水道,也不知道这条水路有多长,
但是四周都是尖锐的石壁。所幸我身上有厚重的披风,勉强可以抵御一下,我不想蓉儿被尖
石划伤,不顾她微微挣扎,将她整个的圈入我的怀里。我们虽然身在水中,但是我明显的感
觉到她的热泪,落到了我的胸前……即使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身体的安全,但是我的头还露在
外面,我一只手搂着蓉儿,一只手还要尽量的保护顶门要害,既便如此,几次被突出的石壁
撞在肩头和后背,我只觉自己像被卡车碾过,被大象踩过……即使从前经常在山洪和海潮中
练剑,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这罪真他妈不是人受的!好在经历了最初的湍急,水道
中的水流开始慢慢降下了速度,我们间或还能找到洞穴的凹陷处换口气。

  我心中读秒,当我数到第一千八百秒,我忽然觉察到头顶上面一亮,心念一动,双腿开
始加力。蓉儿也发现了光亮处的所在,和我携手并肩的游了上去。忽然,我只觉一股急流卷
着我们的身子冲了过去,光亮处果然是一深潭的底部,我们是被水压吸入了潭水中,手脚齐
划,顺势而上游去,过不多时," 波" 的一响,我俩冲出了水面,虽然水深之处依然伸手不
见五指,但是此时我们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好了起来。因为,我们发现脚下有了实地,这就
说明水渐渐的退了。

  我和蓉儿上了岸,看着蓉儿像落汤鸡一般,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感觉恍如隔世一般。
" 哎呦呦……痛……" 只动作稍大一点,就牵扯到了一身伤口,浑身像散了架一般,我不禁
皱眉在心里呼痛。我没有工夫考虑自己,伸出右手抓住蓉儿的手问道:" 蓉儿,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 你混蛋!你为什么不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时候还逞什么英雄!" 蓉儿
扑到我怀里哭道。这一下,蓉儿碰到我的左臂,我全身疼得一抽,这一下不但牵动到我后背
的伤势,而且刚才用手阻挡山石之时,我的手脱臼了。

  " 过儿,你还在流血吗?" 蓉儿很快觉察到了我的伤情沉重,收起了泪水不再和我哭闹,
但是黑暗中我们眼不能见,只能一边在怀里掏药瓶,一边替我先把脉。

  " 嗯……血还没止住。" 我自己将左手抵在硬实的地面,瞬间用力,将脱节的关节顶回
原位,只这一下,就让我疼的不禁冷汗直冒,但是,我还必须强作欢笑,不想让蓉儿看出我
的伤处。我伸出右手在让蓉儿替我把脉,蓉儿替我把完脉,却沉吟半晌没有说话。我伸手先
脱下那救命的披风,单手折好将它放到了一边。我怀里的金创散也都被水浸泡,失去了药效,
好在镇心理气丸和血参丸瓷瓶密封较好。蓉儿替我倒了两粒,塞到我嘴里,但是却苦涩的说
道:" 剩下的药不多了。" 刚才,她一番探查,发现我身体情况比想象中更糟。我原本的伤
已经将我身上十二正经打的七零八碎,刚才在漩涡中的连番撞击,更是让我体内可谓是五痨
七伤。最大的问题是我失血严重,创口过大,想要点穴止血都做不到,如果不是我身体素质
极好,只怕这时已经……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的伤没有造成内脏出血破裂,还算是不
幸中的大幸。

  我此时心里不禁感叹人生无常,今早上我还暖屋热炕、娇妻相伴,不到一天的工夫,自
己就身陷囹圄,落入这样一个漆黑的泥沼当中,唯一幸运的是,幸好有蓉儿陪伴在我身边。

  " 蓉儿,帮我挖少许淤泥过来。" 这样流血不行,我约莫自己已经失去超过1000CC血,
我的头也开始晕了,必须要先想法止血。

  蓉儿一点即透,明白我的意思是要用淤泥堆积在伤口上帮助止血。她从浅滩挖了些黑泥
回来,我已经昏死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涌入我的口中。
我挣扎着想偏头,但是发现自己身体僵硬的动不了,眼中的泪水却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蓉
儿别这样……这样没用的。" 蓉儿将我搂在怀里,一面将割出伤口的皓腕凑到我唇边,逼着
我喝下她的血。" 听话,这样会好点。" 她含着泪对我说道。

  我被蓉儿点了穴道,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鲜血流入我的腹中,有看她一次次当伤口凝结之
时,再次割开自己的手腕。

  " 你再这样胡来,等我能动了,我非……" 我真的无法再对她说一句狠话,得妻若此,
我又怎么能再惹她心伤,看她不理我,依然倔强的灌我喝血:" 放心,我就是大夫,知道自
己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况且,我功力犹在,顶得住的。"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她的唇都已
经失去了血色,我心痛的说道:" 我求你别闹了,你这样,比再捅我十几刀都难受,不然我
这么做是为的什么?" 蓉儿替自己点穴止了血,然后扑到我怀里泣道:" 你混蛋,你都这样
了,还只为我着想,难道就你关心人家吗?万一你要是有个闪失,蓉儿又怎么能独活?" 我
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是啊,我总是把自己的感受摆在第一位,却忽略了其实不只是我一个
人在无私的付出,即使我现在不再是一个强者,我还有蓉儿默默的守护在我身旁。" 对不起,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切想当然的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身上,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感受。" 蓉
儿粉嫩的脸蛋和我的脸贴在一起,柔声对我说道:" 或许是我们太有默契了,但是,有时候
即使你做的都是为我着想,或是做到了我希望的,蓉儿还是会在心中想,如果你能征求下我
的意见,蓉儿心中才更加喜欢……" " 嗯……我懂了……宝贝儿,解开我的穴道吧,让我好
好亲亲你。" 我对蓉儿说道。

  我们拥吻在一起,就在这不着天地的绝境当中,就在这冰冷的深潭之畔,热烈的拥吻在
了一起。似乎过了很久,直到我有些喘不过气,我的肚子不争气的" 咕~" 叫了一声,一下
子把火热的气氛全部破坏光了。

  蓉儿忍不住一笑,对我说道:" 没想到,这些年我们再次交心,居然是在这人迹罕至的
洞窟里。" " 这也没什么,有你陪着我,即使让我滚刀山、下油锅,我都甘之如饴。" " 那
不是连我也要陪你一起?" 蓉儿逗着我道。

  " 我跳两次,连你的份一起承担了,只要回来之后,你这样吻我……" 我再次亲吻起蓉
儿失去了光华的唇,但是,那娇唇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甜蜜,让人欲罢不能。

  又过了许久,蓉儿轻轻推开了我道:" 这潭水还算清澈,我刚才看水下的鱼儿颇肥,我
去捉些上来。" 我点点头,但是想起件事来,对蓉儿说道:" 水下万一有毒虫,最好先服下
颗九花玉露丸,避避瘴气也好。" 蓉儿点点头,依我之言,从怀里取出药来服下。我又把自
己的短刀递了过去道:" 水下这个比较顺手些。" 蓉儿拍拍腰间道:" 没事,有紫薇剑在,
我去去就回。" 说着,潜下水去摸鱼去了。

  我挣扎着爬起身来,开在洞窟边缘,拨开边上巨大的岩石上的厚厚青苔,果然不出我所
料,上面附着了一层白色的矿盐。我用手里的刀背,从岩壁上把盐刮了下来,这种结晶不但
能代替普通的盐,而且对我的伤口也有消毒的作用。我挑了一点在嘴里,咂咂嘴发现可以安
全食用,我就又开始用刀活动起来。

  我只忙活了一阵,就听见身后哗哗的水声,蓉儿如同美人鱼一般从水中冒出身影。" 嗳!
这边呢!" 我招呼了一声,蓉儿答应了一声,慢慢哗啦哗啦的捧着一条大鱼走了过来。" 做
什么呢?快来帮忙,我抓到条大的。" 我哈哈一笑道:" 我这胳膊还吊着呢,怎么帮手?我
挖到些矿盐。" 蓉儿走近了,我这才看清楚,她手里那条鱼,看就足有三斤沉。

  蓉儿用我的短刀将鱼肚剖开,洗剥干净,准备和我吃一顿生鱼片。

  " 谢天谢地,池水中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看着蓉儿忙着切鱼肉,在边上有一搭
没一搭的说道。

  " 是啊,好在水里面还算干净,这鱼不算腥的。" 蓉儿一边往上抹了些盐,一边答道。

  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计较。" 我只是想这池水没有猪婆龙、
水蟒之类的东西,不然我也不能放心让你下水。" 蓉儿这才会意,原来我是这个意思,心里
甜甜的,一边将切好的鱼片往我嘴里送。" 嗯……香……好像是鲤鱼,简直比传闻中的六须
金尾黄河鲤还要甘鲜,这普普通通的一条鱼,经过蓉儿的一番处理,居然比得上天下的美味。
这条鱼泉下有知,也真是死得其所了。" 其实,这鱼肉真的不错,腥气不重,肉质却细嫩甘
美,蓉儿的兰花手灵巧之极,切剥鱼肉之时,连小刺都顺手挑了出去,我闭着眼睛细细品尝,
一边满嘴的胡说八道。

  蓉儿被我逗得咯咯直笑,手里的刀都拿不稳了,笑骂了我一句:" 咯咯……又在胡说八
道,油腔滑调的……" 我心中一荡,笑道:" 是香香的嘛,我说的是蓉儿的手。" 说着,用
我还能动的右手握住了蓉儿的手。

  " 好了,别闹了,我手里可还有刀呢,再割伤你。" 蓉儿话是这么说,但是却将手中的
短刀放了下来,伸手和我的右手相握。

  " 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以前跟你说过的一句话,手要牵一辈子。" 我将蓉儿滑腻的玉手凑
到嘴边,轻轻的在手背上吻了一口,然后又在她手腕上的伤口亲了又亲一边说道。

  蓉儿和我默契的笑了笑," 其实我刚才也是想到了那句话……" 潮水渐渐上涨,我在蓉
儿的帮助下登高,爬到那块高达两丈的岩石顶上,才勉强没有遭受没顶之灾。

  " 看来这些溶洞都是通着的,潮汐变化这么明显,只怕向东走一直能走到海边。" 我说
完自己都暗暗咂舌,这里离最近的出海口,少说也有七八十里地,如果是这样,这张地下水
网可真是不得了。

  蓉儿点点头道:" 我们是落入湖中的,所以我们应该是在湖岸的北面或是东面,只是不
知道这里离地面还有几丈的深度,再往前走或许能找到通往地上的出口。" 我点点头道:"
我们往前探探路吧,总困在这里不是办法,而且不找到出口到地上去,我怕芙妹她们好要担
心坏了。" 我知道有我老丈人在,她们应该都安全,但是我还是时间拖得越久,让她们越担
心,最后不理智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蓉儿明白我的担心所在,对我点点头。我们两个人商量好了,就再次分头行动。她又下
水去,准备插两条鱼回来,为我们后面的路准备些干粮,我则继续收集些矿盐,把鱼腌渍了,
便于储藏多些时间。蓉儿再次从水里冒头,我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以免她着了凉。

  果然,我们现在肚里有了粮食,不像初时那么慌乱,所以,蓉儿再从水中出来之时,已
经冻得有些瑟瑟发抖了。我的体贴很及时到位,她扭头对我嫣然一笑,显然是很满意我的心
细。

  " 这还真是条救命的披风啊,幸亏在船上的时候我一直披着它。" 我们俩看看这披风,
正面的蜀锦已经被划得一条条的,里面内衬的软羊皮却还完好,正因为如此,才保证了我身
上只有被撞伤的淤痕,却没有更多添被尖石划破的外伤,现在又是可以御寒,当真是派上了
大用场。

  蓉儿一共抓了八条大鱼,显然这些没有见过" 人" 这种生物的鱼类,并不懂的人心险恶,
憨憨傻傻的也不知道躲避,轻易的变成了我们的美食。我从披风的缎面上裁下些布料,将腌
制好的咸鱼全部绑好,搭在肩上,只等再次上涨的潮水退去,我们就出发。

  当潮水再次开始退去,我们沿着甬道继续向前探索。不管蓉儿怎么抗议,我坚持要走在
蓉儿前头,这不是我逞强,而是我不忍让蓉儿被凸出的尖石碰到,主动在前面探路。在黑暗
中艰难摸索前进的难处可想而知,我这原本可以开山裂石的右掌,此时却被尖锐的石壁擦破
了皮……它与岩壁过于亲近了。我也没有在乎这些,作为一个战士,我早已学会麻痹自己的
神经。然后是我的脚下,不知道几次险些被绊倒,幸亏蓉儿一直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衣襟,即
使如此,我们还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溶洞中向前摸索着。蓉儿眼中的泪水就没有断过,她看
着我一直拌拌磕磕的往前挪动,还不时出声提醒她哪里有障碍,让她可以从容躲避。

  我最终还是踩在青苔上,因为太突然,蓉儿没来得及扶我,我一脚滑倒在地。蓉儿含着
泪对我说道:" 喝口水,稍微休息下吧。" 我坐到地上喘气说道:" 处处碰壁,正是我们现
在的写照啊。" 我脚下的快靴早在上岸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身上的衣服在窄小的空间里,
被尖石划的一条一条的,加上血污,估计我现在的形象,比污衣派弟子也强不了太多。

  蓉儿从身上贴身的里襟撕下一块棉布,将我磨得破皮的右手包裹好,一面对我说道:"
还是我在前面探路吧,你的身子真的禁不住这样折腾了。" 我摇摇头道:" 开什么玩笑,我
绝对不许你受这份罪,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女人身上不能有伤疤,男人就无所谓了,你不
是还一直嫌我不够成熟吗?多两道疤,是不是能显得成熟点?" 我自嘲的笑道。

  蓉儿心痛的扑到我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用手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 好了,别哭,
我们走吧,不然一会儿水又涨上来了,再想往前走又麻烦许多。"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绝大
多数时间,都只有向前的一条路,如果遇到叉路,我总是选择更接近地面的那条路。我们不
知道走了多久,但是路渐渐宽绰了起来,水也渐渐不会没顶了,只是在涨水的时候,潮水能
没过膝盖,显然我们离地面更近了一些。

  但是,当我们的存粮将近耗空的时候,我们发现,前面没路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
该是这样的!" 我面对着另一个深潭,忍不住有一丝绝望,身子泡在水里,耳边时刻听着潺
潺的水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焦虑的我几乎得了恐水症,我只是感觉这波澜不兴的幽深潭
水下,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巨兽,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蓉儿劝我道:" 或许这潭下又有相通的水道,至少我们现在有水,水里肯定又有鱼,至
少不用为粮食担心了。" 我沉默片刻,知道我们确实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下水吧。" 我
们两个相携下了潭水,所幸我水性也不错,单靠双脚和一臂在水里也能自由活动,再加上蓉
儿在旁扶持,可说是万无一失,潭水不算深,大概有七八米的光景,我们很快下沉到了潭底。
我们几乎绕行了一圈,才失望的发现,这水潭占地甚广,四壁却没有和外界相邻的甬道。

  蓉儿目光如炬,发现在洞壁上方三米处有一个不大的孔洞,她托着我的腰间,我们两个
游了过去,发现这个孔洞仅容一个人通过。我指指自己,示意我先走,蓉儿知道拗不过我,
对我比划了一个一切小心的动作。我点点头,率先进入了水道。

  我几乎是手足并用的爬过最狭窄的一段,那厚厚的苔壁粘糊糊的,让我忍不住有些恶心
的感觉,但是也幸亏有这些湿滑的水苔做缓冲,我才能很勉强的收着肩膀挤了过去。

  我和蓉儿忽然先后爬过了水道,但是只觉视线一下子完全变暗,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惊讶,
原因不外乎两种,第一种,这里依然没有阳光,并不是我们寻找的正路。第二种,或许现在
已经是黑天了,所以光线变得更暗。我只能暗暗祈祷是第二种可能。

  蓉儿忽然提速,拽着我的腰带,双腿用力的划水。我凭借对水流的敏感,也心生警兆,
有东西从我的左翼迅速接近,是个大家伙。在水中没法说话,我不禁暗自焦急,蓉儿已经掣
剑在手,我也将战刀擎在了手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 叱" 我的战刀砍到怪兽的鳞,但是却卡在了缝隙当中,在水中我使不出力量,只能眼
睁睁被那巨物将我的战刀拖走。蓉儿心知不妙,带着我尽快的上浮。从水温和上浮的浮力计
算,这潭水居然要比对面深得多。我们一边逃,那怪兽依然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我们。
我心中暗道霉运,居然碰到了这世间罕见的异种。刚才我一刀砍下,就觉察到此物绝非鳄鱼
之类的爬行巨兽,那一刀是如同砍在蛇或者鱼的鳞甲上一般,但是,这怪兽细长的体型,显
然不会是鱼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一条近乎妖孽的蛇精。

  果然,蓉儿奋力带动我上浮,我双腿不断辅助划动的同时,定睛观瞧,只见那怪兽搅动
着潭水,一边张着三尺宽的血盆大口像我们噬来。

  我将挂在脖上的咸鱼摘下掷了下去,但是结果可想而知,那怪兽根本不问不理,这更让
我肯定,这是一种蟒蛇,它能够通过血液的热度判断掠食对象。蓉儿呼的用尽全力将我想上
方甩去,我心中大骂,她这是要替我拖延时间,我又岂能放任她一个人涉嫌?毫不犹豫的调
转身体转回身去。

  蓉儿果然迎面对上了那怪蟒,在水中,她的动作也大大受限,独孤九剑快、稳、准的要
诀完全施展不开,也找不到怪蟒浑身的破绽所在。都说打蛇打七寸,丐帮弟子又都是捉蛇的
好手,但是这怪物的七寸在哪?蓉儿只能凭借着水性,灵巧的躲避开怪蟒正面的一次次吞噬。
那怪兽居然也是通灵之物,眼见对面的这个生物居然如此灵巧,当即改变了策略,庞大且狭
长的身躯卷动,居然想要封锁住蓉儿所有的退路。

  我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却帮不上忙。我的左臂刚刚复位不久,此时显然不适宜活动,但
是这时候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即使自知如同螳臂当车,我也不得不搏一下。我从背后解下
折成包裹的披风,双腿蹬水就向着那怪蟒扑了过去。

  那怪蟒察觉到有右侧有东西向它移动,直接甩头向我迎了过来,但是身体则继续收紧,
我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蓉儿被它缠紧的那一霎那,我不禁生出了感应。我艰难的将披风张开,
此时我的左臂根本抬不起来,顷刻间,我的计划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重大的疏漏。" 遭!
" 我在心中暗道不妙,那怪兽已经迎面撞到我身前。我被巨大的冲击力顶着往后倒退,胸前
如同被奔驰的牛犄角顶了一下," 咔嚓" 一声,我猜是我的胸骨裂了。我在水中咳出一口血,
龟息功的一口真气散了,我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加上伤势加重,我只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

  但是,蓉儿还没有脱困,这一个信念几乎瞬间激发起我的凶性,我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
力气,双手兜住披风的四角,然后在两个角交缠着打了一个死结,将怪蟒水桶粗细的大脑袋
兜头罩在了韧性的羊皮之内。我见得计,紧跟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用力的绞住,披风另外两
角,将怪蟒的头紧紧的封在了羊皮之中。怪蟒忽逢此变,惊慌之中开始扭动起巨大的身躯,
发狂般的想把我从它身上甩下来。这一番折腾,让我对这怪兽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据保守
估计,这东西的长度绝对超过十米。

  我像拧毛巾一样,右手死死的绞住披风,双脚紧紧夹住它的躯干,咬着牙不撒手。但是,
我背后的伤口再次开始崩裂,鲜血不断从我后背涌出,我开始担心起这潭水中是否还有其他
怪物,它们是否会被血腥气吸引过来。

  正在我和怪兽僵持,而我透支的体力渐渐的耗尽之时,它更加剧烈的狂躁起来,我最终
还是被它甩了下来,即使如此,我右手还是紧紧地拽着那张羊皮……当我以为我必死之时,
一个熟悉的娇躯钻到我的臂下,用弱小的身躯撑着我向上游到了岸边,我知道我们暂时安全
了。

  离开水浮力骤减,我身子一下没支撑住,险些一头扎到烂泥当中,蓉儿赶紧扶住我。我
只觉手中的半幅羊皮极为沉重,似乎兜住了什么东西。

  " 看,那边有光亮!" 蓉儿忽然发现岸上有光亮,对我说道。我听闻此言精神大振,也
顾不上手里的羊皮,我们相互扶携拖拖拽拽的往那光亮处凑去,我小声的问道:" 亲爱的,
你有没有受伤?" " 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快些上岸,如果你安全上岸,我也能趁隙躲开
的。" 蓉儿还剑腰间,忍不住对我埋怨道。

  " 你还说,你居然能想出这法子,要不是我转回头,你早就被那怪蛇缠上了,再想救你
都来不及。" 我精神极度委顿,但是听她埋怨我,我禁不住火往上窜,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她
发火。

  蓉儿想起刚才自己被巨蟒缠绕,也禁不住阵阵后怕。那巨蟒调整动作实在过于迅速,她
觉察到不对之时,再想躲已然不及,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让巨蟒慌乱扭动身体,只怕就是
全盛时期的我手持玄铁剑,也不敢保证斩杀蛇妖的同时,不伤害到蓉儿。她柔声对我说道:
" 好了,我们不要吵了,就算我们都有错,我们讲和好不好?这里情况不明,说不得,岸上
也有什么猛兽在等着我们……" 我也是有这种顾虑,所以上岸以后,我们两个人都下意识的
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免得惊动山洞里任何可能出现的猛禽巨兽。我扔下手中的羊皮,从怀中
取出仅有的一颗镇心理气丸服下,才觉得胸口的伤情压制了下去,背后的伤……大概这么样
不管它,一会儿也会自己止血,所以,我也没有多加理会。

  我们走到了光源之处,我和蓉儿都惊呆了,镶嵌在山壁中的,不是摇曳的烛火,而是一
颗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这也不再是天然的溶洞,而是像人工开凿的山腹中。山洞连接一条
悠远的甬道,甬道两边间隔数米就有两排夜明珠照着路径,一直通往看不到的极深处。而我
们登岸之处,像是一个巨大穹顶之下的内湖,不知道湖的对岸是什么处所。

  我心中有些兴奋,这里明显有人迹,我想要伸手取下一颗明珠,但是蓉儿赶紧拉住了我
道:" 慢点,毛毛躁躁的!" 我顺着她所指,看到地上的情景,才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甬道两旁倒闭了一具森森的白骨。这白骨身中数箭,再往远处看,还有好几具尸骨,有
的手骨、喉骨漆黑,显然这里的机关暗器是淬了毒的……蓉儿一剑在手,小心的用巧劲挑了
一颗夜明珠,我用手上的羊皮垫着,才用手接住。与此同时,墙壁两侧机括活板翻开," 嗤
嗤……" 的响了半晌,却是细如发丝的牦牛针,针碰到对面墙壁擦碰触火花,然后燃起无数
点绿色的火焰。我赶紧拉着蓉儿后退,一面说道:" 闭气,是碧磷火!" 碧磷火是一种含有
尸毒的磷火,遇到较为剧烈的摩擦即燃,然后释放出剧毒致人死命,所幸蓉儿和我早有防备,
不然,只怕站得近点都会中了这里的圈套。

  " 此间的主人也恁的歹毒,好可怕的心机和机关啊!" 蓉儿不禁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一
面对我说道。

  我微微笑道:" 终归是人家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嘛,说白了也无可厚非。我瞧着这里的
设计倒似和活死人墓有些相似,说不好这些人是盗墓者,也尽是些做尽伤天害理、损人利己
勾当的鼠辈,活该有此下场。人家只是为了照明的珠子,如果他们没有歪心,也自然不会中
机关……当然,我们是特例,是为了取颗珠子照明。" 我见蓉儿噘起了小嘴儿,显然觉得我
把她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相提并论不高兴了,所以我赶紧最后又加了一句道。

  蓉儿这才喜逐颜开,她高兴的说道:" 对面就是出口!" 我点点头,这些人倒毙的方向
都是冲向我们,显然是从反方向过来的。可惜我并不会看风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的古墓,
也不知道风水方位,不然倒是可以判断出我们现在的大体方位。

  在陆地上,蓉儿的剑法几乎可以应对一切突发事件,两边又有了光亮,而且既然盗墓贼
能走到甬道的这一头,说明即便有危险,想要通过这长长的甬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次我真的没有精力再头前领路了,蓉儿持剑护在我身前,我们一路谨慎的向前推进。
甬道一路向下,却像没有尽头一般,那开凿在山壁的一间间小室,承载了精美绝伦的财宝,
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什么叫做宝石、哪个叫做玛瑙,金银镶边珊瑚树,翡翠白玉象牙
床,让也算见过世面的我和蓉儿,都有点乡巴佬进城看什么都新鲜的感觉。我不禁暗自好奇,
这位大人物的收藏着实令人乍舌,却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墓道边再次出现一具无名骸骨,
头上是一顶精巧的紫金冠,光那颗东珠只怕价值就在万金。

  " 这个断然不是此间的主人,想必是个财迷心窍的家伙。人啊,正是所谓财富动人心,
一旦见到财色就连命都不要了。" 蓉儿这话显然是有指着秃子骂和尚的成分,我无从反驳,
只能在她身旁赔笑。

  " 天啊!这还真是一座世外桃源。 "蓉儿现在是什么心情,我猜得到,而且我现在心情
也是不错。刚刚脱离险境,却落入了一个奇幻仙境般的处所。这里有花、有草,还有一些蜜
蜂、蝴蝶在飞舞,我甚至看到了一座凉亭。虽然鱼也是活物,但是这里有水,有水的地方就
应该有鱼。在这山腹中居然能看到昆虫,这说明此处是沟通着外界的,我不禁燃起了逃出生
天的希望。

  但是,很快,我们又失望了,那凉亭旁有一小片桃林,桃林的正上方,阳光射下……近
乎是绝情谷深谷的重现,这地面与洞顶的那个光源,足足有离地有三十丈。扒树皮搓绳子?
这些桃木木质坚硬,且瘦小枯干不成材,树皮根本不够用,蓉儿显然也不适合做丢绳索这种
粗重活儿,所以,我们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奈之余,我只能陪着蓉儿坐井观天。蓉儿忽然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过儿,我们失
算了。" 我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蓉儿说道:" 你是否发现?这里的骸骨,其实有男有
女。" 我回忆起所见,微微点头道:" 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盗墓的规矩,是不
能带女人进来的,他们显然也不是游侠团体,人数太多了。马帮?也不像,马帮也不会有这
么多女人。" 我一面分析,忽的脸上变色道:" 我懂了,这不知是什么年月,可能是山体塌
陷,也可能是地震,甚至可能就是一个盗洞,然后附近有好事的乡民下来探索,结果失踪的
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居民以为闹鬼,或是搬走、或是死绝了……" 蓉儿点点头,她的推论和
我几乎相同,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当年就是从这个数十丈高的孔洞下来的,但
是年深日久,绳索早就腐烂,再想打这里上去却是难若登天了。

  蓉儿捡了些树枝和枯叶,我钻木引起火来,我们除去身上的衣服,架在火上烤。坐在石
亭的玉阶上,我叹口气说道: "哎……还是要再看看,这里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查探清楚,至
少,我们看到了出去的希望了。" 或许是看到了蓝天的缘故,即使它看似还非常遥远,但是
我们的心却渐渐落了下来,只要能触碰到它,就有希望,我伸出手向着虚空,幻想自己抓住
了天上的云朵。

  " 咯咯……傻样……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在此少歇,然后再看看吧。" 蓉儿也感觉
深深倦怠,忍不住仰面躺在了石亭汉白玉的地砖之上。

  " 呵呵……" 我看蓉儿懒懒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讨厌,人家有什么奇怪的吗?
" 蓉儿看我笑她,有些羞恼的问道。

  " 没有,只是死里逃生,我才发现,你的娇颜,我还没看够,以后我要认真的瞧,仔细
的瞧,偷空就瞧,有时间就瞧瞧……" 我压在她身上,搂住她和她脸对脸,鼻尖相碰的说道。

  蓉儿咯咯一笑,伸手抚到我胸口上。这样不禁压到了我胸前的伤口,我脸上微微变色的
转过身,和蓉儿并肩躺了,一边轻唤道:" 蓉儿~" " 嗯~?" 蓉儿闭着眼,鼻中发出了一
个单音。

  "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怪兽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我至今不能确定,那是不是
我的幻觉,毕竟自始至终,我还没和蓉儿沟通一下,而且我刚才怎么逃过大难,到现在我都
有些糊里糊涂的没搞明白。

  " 是这样的……" 蓉儿细细对我道来那险情,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蓉儿并没有着急挣
脱巨蛇,因为这个时候稍有动作,就会引起巨蛇的警觉,只会让它把身体收的更紧。蓉儿感
觉到巨蟒在剧烈的挣扎,虽然看不见我做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我暂时没有危险,就暗自心中
计算,按照怪蟒的身长比例,计算出了怪蟒七寸致命要穴的位置。她瞅准时机,将打狗棒法
中的缠字诀糅合到了剑法当中,一剑将蟒身刺了个对穿。怪蟒身上吃痛,果然更加剧烈的在
水中搅动起来,并且将巨大的躯干收缩的更紧。蓉儿身上被勒得咯咯作响,但是张弓没有回
头箭,她拼命的催鼓真气输送到紫薇剑之上,只见宝剑放出紫巍巍的亮光,借着蟒身扭动的
巨力和紫薇剑的锋利," 噗" 蟒身被斩成两节,一蓬鲜血急速的喷射到水中,浑浊了视线,
巨蟒上半截身子,瞬间在助推之力下上窜了三尺。但是,果然如蓉儿事先所料,巨蟒生命力
不是一般的顽强,即使身子被斩断大半截,它依然剧烈顽强的挣扎,但是,它的脑袋被我兜
头罩住,蛇尾又被蓉儿斩断,失去了两大利器的怪蟒命运可想而知。蓉儿瞅准了时机,仗着
紫薇宝剑的锋利,独孤九剑的破气势一剑削落蟒身腹下一片形状有些特殊的鳞片,紧跟着一
剑刺入了失去鳞片保护的蟒身,借助蟒身上窜之力,一下子在蟒腹上划出长达三尺的一道豁
口,说到这里,后面的事情,我就基本上有记忆了。

  我微微沉吟道:" 我听说蟒蛇五百年化蛟,而蛟龙生就逆鳞,触之者死,乃是蛟身上唯
一致命点,难不成我们真的屠龙了?那鳞片拿来看看!" 蓉儿闻言,从怀里取出她顺手抄来
的那鳞片,递给了我。

  这鳞片材质坚硬,且有手掌大小,但是,这也是我平生仅见的古怪物什,一时间也看不
出个因为所以来。" 对了,我刚才把那半幅羊皮扔在甬道那头了,里面似乎兜住了什么东西。
" 我忽然想起此事,不禁微微期待的说道。

  蓉儿这才想起一件事,将我搀扶起的同时对我说道:" 嗯,你刚才将那块皮子攥的死死
的,我都掰不开你的手指,险些被那怪物尸体拽下去,我倒是无意间的一剑,碰巧将蛇身斩
断,可能兜住的是怪蛇的头。" 我听罢颇为兴奋,喜不自胜的说道:" 傻老婆,怎么还无意
间,还凑巧,这正是无我无剑、剑即我身的人剑合一境界,自己提高了都不知道。" 蓉儿一
愣,但是知道我武功虽然大打折扣,但是眼里尚在,想想自己的挥出的那一剑既快且急,果
然是像极了我的惊鸿之剑,不禁喜道:" 那这样太好了,至少在这山洞里,我们又添了一份
自保的能力。" 我点点头,但是感觉形势远没有蓉儿说的那么乐观。回到了上岸时的位置,
那羊皮还在,鼓囊囊的覆盖在怪兽的头上,我揭开一看,那怪物睁着眼、张着嘴,显然是死
不瞑目,只怕它至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我也确实是洪福齐天,我就是被它头顶那
一寸多长的独角撞了一下,但是,我虽然遭受重创,这怪物慌乱间刺穿了羊皮,被死死的套
在了其中,说来死的也真够冤枉。我看它果然跟我屠过的苍山烙铁头有些相似,只是放大了
十倍有余,只是加上顶门的独角,说不得我和蓉儿真的杀了一只异兽。" 这少说也是五百年
以上化蛟的巨蟒,我们这次可是赚到了。" 我往腰间摸我的佩刀,但是忽然想起,它已经遗
失到了水中。

  蓉儿看我往腰里摸刀,就把剑递给我,她此时看着这怪兽的凶相,禁不住还在阵阵犯恶
心,想起刚才居然和这么一个怪兽搏斗,还被溅了一身血,她甚至有跳下潭水好好清洗一下
的冲动。但是,看着这幽深的潭水,她也禁不住后怕,说实话,只要不是真的找不到出路,
我们谁也不想再打原路返回了。

  我接过紫薇剑,开始肢解起怪兽的尸体。小时候在家看家大人杀过猪、宰过羊,在西南
见过缅甸叛军剥过人皮,但是,肢解尸体这么残忍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所以……我心
里那是十分的兴奋。O (∩_ ∩)O 哈哈~ 我先将那支犄角卸了下来,人们都说象牙、犀角
值钱,估计这东西更是了不得吧,就算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拿出去卖估计也值不少银子。
然后我又把它一双眼珠眼抠了出来,回头看蓉儿眼中即恶心又好奇的纠结表情,我笑着解释
道:" 这都是好东西,据说这蛟龙双眼能避寒暑、还有避尘的功效,咱家的通犀地龙丸就是
这东西制的。" 蓉儿自然对通犀地龙丸不陌生,当年欧阳锋叔侄到桃花岛求亲,所带的聘礼
正是通犀地龙丸,只不过,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巨蟒的眼珠。等我完整的将两颗
晶莹如宝石的蛇眼挖出,蓉儿接过放在掌中观瞧,发现这两颗比曾经见过的那颗还要大上三
分。

  我继续给死蛇动手术,卸下了一颗獠牙,对着夜明珠一看,牙齿果然是中空的,说明蛇
身上应该有含毒的嗉囊,我用镇心理气丸的空瓶套在蛇的獠牙上,却没有毒液流出。蓉儿看
了一笑,从我手中接过瓶子,然后右手按压蛇怪的头,不多久,那一小瓶就采集满了。" 够
不够?" 蓉儿看的习惯了,也不太害怕那死蛇了,蹲在地上问我道。

  " 嗯,够了,不知道这蛇的毒性如何,不过多点东西,万一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也多样保命的手段。" 蓉儿点点头,将瓶子递给了我。我接过揣在怀里,然后继续提着剑下
手,用剑柄把它剩下的几颗獠牙也敲了下来,递到蓉儿手里让她收了起来。接着,我打算给
它做个开颅手术,只是这怪物皮厚骨坚,我费了半天事,也只在它头顶蹭开了点油皮儿。蓉
儿俏立一旁抿嘴而笑,我悻悻的把剑塞到她手中道:" 帮个忙,把它头盖骨削开。" 蓉儿单
手持剑,左手双指骈成剑指,酝酿良久,一边回忆刚才那疾无影、快如电惊艳的一剑,那是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灵境界,即使是在水中,回忆起来她似乎也没有感受到水的阻力。
沉思过后,她双眼睁开精光一闪,一剑横着挥扫过去。但是,这一次她却失败了,宝剑被蛇
皮弹了开。" 嗯?奇怪,怎么不行了?" " 要做的心中无念,也不能强求执着于无念,一切
随心,才能做到不滞于物,不着痕迹。" 我虽然内力失了,但是眼力还在,看她酝酿这么久,
我就知道她剑意中充满了犹豫,剑未出已经注定了失败的定局。

  蓉儿照我说的思考片刻,然后放松了下手腕,我单从她握剑的姿势看,她已经明白了我
的意思。紫薇剑划出一道紫电惊殛般的完美弧线,将蛇精的头顶削开了碗口大小的一个切口。
那横切面光滑的平整,看来蓉儿已经初步掌握了,领域范畴中快剑的诀窍。

  蛇的脑很小,不知道这大家伙活了多少年,它的脑髓也不过我拳头大小。但是,这却不
是我非要给它开颅的原因,我拨开它的脑,在下面,我发现了一颗圆圆的半透明结晶。我把
这颗珠子取出来,递给蓉儿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大概是让蛇修炼成精的妖丹。
" 说实话,之前我也不相信这些近乎志怪传奇的事情,只是抱着研究一下的想法剖开来看看,
居然还真让我翻出来了。我心念一动,这么大的脑腔,说不准这东西不止一颗。我继续往下
挖,第二颗、第三颗……一连挖出了十二颗。让我们俩都惊讶不已。" 嘿嘿……等打磨圆了,
给你穿一串手串。" 蓉儿摇摇头道:" 那还不让那帮丫头羡慕坏了。" 我们俩商量好,蓉儿
先将这十几颗晶石放入随身的荷包中,等真的能出去了,再考虑如何分配。而且,我还想找
个明白人问问,这个东西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途。

  " 对面捡些柴禾回来,今晚我们就在小湖边煲蛇羹吃了,怎么样?" 这怪蛇没吃成我们,
却成了我们盘中的美食,可见人生际遇无常,做人做妖怪都还是低调点好。这怪物也是流年
不利,千年修行一朝丧,要不是它起了歹心想吃我们,我都好替它感到惋惜了。

  蓉儿笑了笑,对我说道:" 照你说这东西活了有几百年,这肉还能吃吗?" 其实我心里
也打鼓,但是此地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我也不想再让蓉儿下水涉险,所以手头上还真就这
么点能吃的东西。" 嘿嘿……你且放心,肯定能吃。" 还有大片的区域没有探索到,我们始
终不能放心的休息,我们强打着精神,举着火把、怀里揣着夜明珠,继续往黑影的深处走去。
绕了半圈,我们终于发现,这个穹顶之下,居中是一片深潭,一头的甬道通往刚才的假山庭
院,穹顶的另一头延伸的最深处,则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碑体的样式和文字之间,一股极为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猜测着碑体说不好真的是先
秦的古墓。

  这时候,蓉儿渊博的学识和她博闻强记、过目不忘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她凝神辨识,
一边慢慢的说道:" 吴……姬氏……光……阖闾大王……千秋……!!!难道是春秋五霸中
最为传奇的那位,任用伍员、孙武,带甲三万即伐越、破楚的吴王阖闾?" 我们竟然误打误
撞,从水道跑进了吴王墓里,难怪我们刚才还说这里不像是世外高人隐居之所。那甬道里的
财宝倒像是随葬之物,只是这里面虽然是机关重重,但是只要不主动触碰那些宝物,就不会
触发机关,看来这位大人物,也还算是个讲理之人。

  但是转念一想:古语虽说:苟非我者,取之分毫则为不义。但是,看到如此多的财宝,
又有多少人能冷静的不为所动?如果不是那几具尸骸提醒了我和蓉儿,万一我们只是一个好
奇,随便拿起一件来,只怕也是历遭杀身之祸,与这些冢中枯骨作伴,不知道多少年后,才
能再让人发现了。有次可见,吴王阖闾这位号称侠道第一,仁义仅次于齐桓公的霸主,眼里
也是不揉沙子的主儿。

  我心想,既然到了人家坟前,也应该瞻仰一下,给这位大人物上炷香磕几个头,兴许他
老人家地下有知,还能对我们庇佑一二也说不定。我和蓉儿凑近了,才发现三丈高台的碑座
上面还刻了一行小字,却是用正楷书写的。我定睛一看,那上面的大意是:小辈既然能到此,
说明没有被财色所动,当属心地纯厚者。前方的甬道里,如果触碰明珠或是财宝,则会万箭
齐发,杀死偷盗者。(这一点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即使是身怀绝技的游侠,也会被涂抹在
财宝上的毒药麻痹……我读到这暗道侥幸,幸亏我机灵,用羊皮接住那颗夜明珠,没有直接
去用手接。

  继续看下来,原来这人与我和蓉儿的经历差不多,也是与一个叫" 良臣" 的友人游玩,
不慎误入此地。二人也是艺高胆大之人,仗着绝世武功破除了桃林原先的机关,只留下了这
最后一道机关,试探来者的心地是否善良,如果后世小辈能够安然到此,应当给先人敬香三
支,然后行三拜九叩大礼,方可安然离开此处。我和蓉儿对望一眼,我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
起,心说看来有希望出去。墓碑铭文到此终止,我一眼瞥到刻字人的落款-相州岳鹏举。岳
鹏举……!我现在只想拿头去撞碑,大英雄岳飞原来到过此地,真是太意外了!" 蓉儿快看,
这刻字原来是岳元帅所书!" 蓉儿吃吃笑道:" 你才发现呢?我刚才就认出来,这是岳王爷
的字了,亏你还自称是小岳飞呢,羞也不羞?" 我和蓉儿恭敬的跪倒在碑前,恭敬的磕了三
个头,我带头唱道:" 告念先人:先祖艰辛创业,定九鼎划九州威伏四夷,愿先人保佑我华
夏子孙繁衍不绝,永世昌盛。" 我可以自豪的告慰先人,我守护了华夏的威仪,没有让大好
的河山沦丧在外族铁蹄之下。

  然后,我领着蓉儿又叩首三次道:" 告念先人:先人守土之艰辛,后世不肖小子杨过,
虽然没有完成岳元帅直捣黄龙的宏愿,但是如今星火之势已成,后继者必然能够收复幽云之
地,恢复汉唐之时的堂堂天威。" 蓉儿点点头,陈振源、耶律齐、贺擎山、申屠年诸将,现
在都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才,再加上江北犀利的火器,恢复汉唐的威严,当真只是时间
的问题。

  我们刚磕完头,只听见墓碑后面传来机簧和绞盘扳动的巨响,咯嘞嘞的让人听了有些磨
牙的声响,一直维持了将近半分钟才戛然而止。

  蓉儿好奇,想要起身去看看,我止住她道:" 岳元帅说要三拜九叩,我们还是先磕完头
再去看吧。" 蓉儿听我这么说,并肩跟我一起又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

  " 嘎~~~~~~~ ,吱~~~~~~~~~"没想到情势又变,石碑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我们几乎
站立不稳,剧烈的晃动让我和蓉儿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等到地动山摇般的晃动停止,碑体
的基座已经向后推移了三尺,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黑洞洞的阶梯。

  " 我们走哪条路?" 蓉儿问我道。

  " 向下!" 我思考了下,坚定的说道。这条路显然是岳王爷暗示给我们的,当然是选后
者。我取过火把探了探入口,发现火把居然灭了,知道里面是密闭的空间,我们也不着急,
在外面等了一盏茶工夫,等空气流通了,才小心的进入。

  " 轰……" 随着我们进入地道,身后的巨石基座再次闭合。我示意蓉儿不必惊慌,因为
出于对岳元帅无比的崇敬之心,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给予了我无比的勇气,我甚至隐隐
感到,前方或许有一场机缘在等待着我。于是,我举着夜明珠,大胆的带着蓉儿向前走去。

  凡是路都有尽头,我们有明珠照亮,一路向下而行。甬道到了尽头,出现在我眼前的却
是两扇厚重的大门。我用力的推开,一片奇幻仙境般的所在,呈现在我和蓉儿的眼前,饶是
一日中所见的奇景甚多,但是我们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揉揉眼睛,过了片刻,才慢慢睁眼,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五彩琉璃般的光影
如同氤氲的虹光闪烁,从四面的墙壁透射进来,朦朦胧胧地好似梦幻之境一般。" 蓉儿,你
掐我下,我怎么觉得我在做白日梦,你眼前是什么样的景象?" 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
只好向蓉儿求证。

  蓉儿也有些瞠目结舌,那光影耀的人眼花,蓉儿凑近光亮之处,忽见一条大鱼在" 墙"
上游过。" 呀!" 她吓得往后一缩身子,显然是被水里的生物吓怕了。

  我赶紧从后面搂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在地。这一下,我们两人好奇心大起,再一起凑
近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锦鲤在外悠然飘过。再往远处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晃动,
鱼虾水族来回游弋,极目所至,竟无尽处。我回头细看四面墙壁,四面原是都是用巨大的水
晶磨成的透明墙体,我们看到外面的鱼儿在水中倘佯,而阳光透过荡漾的碧波和水晶墙面的
折射,室内的光线产生了五彩斑斓的梦幻效果。

  蓉儿的螓首靠在我肩上说道:" 这里真美,我想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景色吧……" 我搂
着蓉儿的香肩笑道:" 原来此处是在水下,却不知这么浩大的工程,需要引进多少人力物力?
单说这几面水晶的墙壁,就都是稀世之宝,当年吴王花了偌大的心力,想来,这里必然是整
座陵墓的核心了。" 果然如我所料,这间约有百十平米的室中,面南而坐着一具枯骨,怀中
还抱了一把剑,走近一看,却是他以身拄剑,保持枯骨不倒的姿势。供桌上摆放着许多绢帛、
竹简,在堂前最醒目的地方,还悬挂着八把古朴的长剑。

  我和蓉儿共同展开一卷竹简,上面都是大篆和一些我不认识的文字,我虽能读得篆体,
但却没有见过那些上古文字。很气闷的交给蓉儿,让她代为翻译,她对我嫣然一笑,开口对
我讲到:原来端坐这里的人,就是墓室的主人,一代霸主吴王阖闾。他自知命不长久,就将
平生所藏宝剑三千,尽数藏于此室中,这就是世间传闻吴王殿下葬剑三千的剑冢。

  " 难道我们在虎丘之下?" 我知道吴王剑池在苏州城西北的虎丘,难道我们误打误撞,
居然走对了方向。

  蓉儿继续翻译:他视自己为绝世好剑,是霸者之剑,斩吴王僚、诛庆忌、直捣郢都,一
生征战,兵锋所向,莫有敢挡者。他临终前营造剑冢,有意与剑为伴,永不相欺。卷中原文
写道:" 后世如有缘入剑冢,则为我辈有缘之人,如寡人魂灵不散,当笑而迎之。" " 吴王
真性情,真豪侠也!" 我拍手大赞,短短两句话,就不禁令我对这位大英雄豪迈壮阔的霸气
所感染,更是对他心折不已。遥想当年天下英豪为吴王驱策,征伐天下,攻无不克是何等的
气概?反观我一生的战绩,多是靠超越时代的火器致胜,相比之下,再辉煌的成绩也不足称
道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那时的吴国甲兵也拥有当时最锋利的兵戈,我们的共同点,都是
代表了时代的先进性。

  我们继续看书简,这里似乎是另一个人代笔书写,所用的文字则是小篆。我已经可以看
得懂,上写着:" 孤一生所藏之剑,下者三千,中者不过数十,唯得上者其八,一曰湛卢、
一曰鱼肠、一曰巨阙,乃稽山欧冶子所铸,孤得自于越。一曰神霄、一曰含影,此二剑得自
于楚,乃平王心爱故物,孤亦爱甚。" 我想这应该就是对应悬着的那八把宝剑,不过,他说
是" 故物" ,那八成是伍子胥把楚平王刨坟掘墓之时,顺手牵羊得来的吧?我们继续往下看
:" 一曰太阿,一曰龙渊,一曰莫邪……" 果然,我心中已经猜到了,关于吴王藏剑的传说
如今看来果然丝毫不差。" 此三剑,孤命剑匠,干将莫邪夫妇,取天下五金为坯,取天火焠
之,然恐其人为他国所用……" 我看到这里,心中一片黯然,不禁摇头道:" 原来他还是杀
了干将,这又是何必呢?" 蓉儿对我说道:" 或许真是像爹说的,你性子最是婆婆妈妈的了。
" " 那你喜欢我心狠手毒?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一天吊起来打你三回,你看好不好?" 我
嘿嘿笑道。

  " 哼……你舍得就打呗,只能怨人家没有识人之明,错爱了你这小冤家。" 蓉儿往后靠
我怀里笑道。

  " 怎么舍得,徒弟打师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忍不住在蓉儿身上一阵揉弄,直到
她娇喘连连的讨饶,我们才继续读下去:" 十三年后,干将之子赤前来寻仇,孤不敌,赤于
孤宣读其父遗言,孤解开多年心结,才得以悟道。王者当以天下计,无敌者惟仁尔。赤当场
自刎于丹墀之前,孤亦知大限将至,乃负干将剑入剑冢,望后人以我为鉴,毋以兵戈为祸,
毋背信念弃道义,戒之。" 原来,干将之子赤并没有杀吴王,吴王却因为得到干将后人谅解,
而得以解脱。如果真如他所说,此事的来龙去脉没有经过粉饰,那他也算是光明磊落的真汉
子。可惜,一代霸者也难逃那一天,一生干戈、豪迈的人生,终化作冢中枯骨……可叹也!

  我一边想着,一面检视白玉供桌前的宝剑,再看看身后连着剑匣供着的千余青铜古剑。
千年的时光侵蚀,地上的宝剑大多已经糟朽不堪,剩下的剑,几乎也只有九一之数,而且大
多也都已经锈迹斑驳,不知道能不能再打磨出来。

  蓉儿听了我的感慨,微微笑道:" 这些古剑已经退役千年,它们经历、见证了历史的辉
煌,又何必考虑让它们重返沙场?" 我心说正是如此,它们是那段历史的见证,但是这种青
铜器……说实话,论坚韧和锋利,都已经赶不上钢铁的兵器,它们确实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
的长河中。

  但是,当我取下石案中间悬挂的一把四尺长剑时,一股暖流顺着我手臂钻入体内,我不
禁赞道:" 好剑……剑魂内蕴,锋芒深藏,温纯正中,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 呛
……" 宝剑甫一出鞘,剑身漆乌,却似隐隐凝了一层水气,隐隐透出慑人心魄的寒光。剑锋
三尺三、剑柄也足有七寸,是典型的双手重剑一类,那锋刃上没有一点锈迹,手中握着剑柄
不时的透出温纯暖流,却让人生出一丝可靠的感觉,似乎这柄宝剑不是绝世的凶兵,而是剑
客最可信赖的战友一般,无怪乎岳元帅跃马中原,斩将驱敌,建立不朽的功业,此剑可说是
功不可没。我双手捧起长剑细细观瞧,发现剑脊上刻着古韵十足的" 湛卢" 二字,此剑居然
是当年岳元帅所佩的湛卢宝剑,睹物思人,我心中不由生出景仰之情,恭敬的将长剑归匣,
恭敬的施礼拜剑。

  岳元帅当年受命平定洞庭湖杨幺起义,回临安途径太湖,却误闯剑冢。当他阅读了吴王
的墓铭后,心中对这位念念不忘回复周氏山河的吴王,从心底产生了共鸣,并在墓前发下恢
复中原、驱出鞑鲁的鸿愿后,没有犹豫的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才得以进入这被称作剑湖宫
的剑冢中枢。

  我微微一笑说道:" 岳元帅跟我们打了个哑谜,看,他这里说了,如果在行完第二次叩
拜之礼后,那通往地上的机关就会打开,自然可以安然离开古墓。不过,这是个单向门,古
墓封闭之后,那条路就不通了。而好奇者,起身观望的人,也说明是心思驳杂、心有旁骛之
辈,等再次跪下磕头,也不会触发到剑湖宫的机关。" 蓉儿听我这么说,俏皮的吐吐舌头,
她自己倒也知道,自己心思跳脱,确不是那种持之以恒的人。

  我按照指示,找到了通盘掌握吴王陵出入的钥匙,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称得上是畅通无阻
了。千余年来,除了岳元帅和韩世忠元帅以外,即使有人能进入吴王陵寝的外缘,不是死在
桃林机关之下,就是倒闭在甬道之上,或是被巨蟒吃掉……岳元帅书中记载,那怪蟒当年在
岳元帅和韩元帅手上吃过苦头,只是他们当时没有趁手的兵刃,并没有将之斩杀,只是怪蟒
通灵,在岳元帅再入剑冢之时,没有再敢出现。我们算是比较不幸,从水道进入,正好侵入
了那蛟蟒的领地,才被它攻击。再或是没有通过三拜九叩的" 诚心测验" ,被送出了古墓人。
时至今日,始终没再有人得入这剑湖宫密室,故此,剑湖宫的秘密一直又掩藏了近百年。

  岳元帅在碑后的刻字,是指点后人要敬拜先人,也是提示应试之人一定要诚心,才能进
入吴王剑冢真正的核心来。正如他之言:" 有缘者则能到此,如若不然,则终身不能再入剑
冢。" 我敬重岳元帅为国为民大英雄的气概,如果是别人在此留字,我也不会毫不犹豫屈膝
下拜,行如此郑重的大礼,这要是岳飞元帅在天有灵,他是不是也应该感到欣慰了?

  " 我们先出去一趟吧,等找到了大家再回来。" 我放下岳元帅自述身世的卷帛,对蓉儿
说道。现在知道了进出剑冢的方法,也就不虞出去进不来了,说实话,我和蓉儿都很舍不得
这里的景观和庭院,还真是有想要据为己有的心思。

  " 嗯,我怕这时候,已经过了三五天了,我们再不出去,只怕大家都要着急了。" 蓉儿
点头道。我们取了岳元帅所说的钥匙,这是一件玉剑彘,质地坚固、雕琢精美的睚眦凶兽造
型,触手生寒,乃是极为罕见的冰种寒玉料,将之插到相应的机括之中,就能开启碑后的墓
道门通往外界。

  当我们从墓碑后地道出来的时候,果然一如我之猜测,我们正身处姑苏名胜之地-虎丘。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我们从剑池边上的千人石之后拐出来,也没有被人看到。" 这一处出口
太打眼了,下次找个隐蔽点的出口。" 蓉儿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这个年代虽然不像后世旅游业那么发达,但是被人撞见的几率还是比别的地
方大很多,总不能为了保住秘密杀人灭口吧……我身上的衣服早就碎成一条条的,蓉儿的衣
服虽然还算完整,但是和蛟蟒搏斗之时也破损了,总体上讲,我们俩就像花子般落拓,不过
一看我是污衣派的,蓉儿是净衣派的。

  估衣的店铺都已经上门板了,只好让蓉儿去顺出几件衣服,我们穿戴整齐了,才往丐帮
苏州分舵找去。苏州分舵在双塔寺附近,我没想到叫花子居然占了闹市这么好的地脚,心道
在苏州当叫花子都快赶上当大爷了。进了舵口,蓉儿还没亮出身份,那舵主身边的四袋弟子
倒是先把我认出来了," 杨大哥,你还认识我不?临安的小刘瓒,蒋老五是我舅舅。" " 哦
~是小七娃儿,三年没见,你都混成四袋弟子了。" 我哈哈一笑,拍着他道,蓉儿也没说破
自己身份,只是跟在我身后,让我出面协调。

  刘瓒对我说道:" 我是从临安过来帮忙的,最近淮南来了一帮倭奴,干了不少坏事,我
们这儿快顶不住了……对了,杨大哥,大小姐昨日里来过,让我们帮着打听你的下落。" 那
分舵主一言不发,目光却绕过我,瞪了我身后蓉儿一眼。

  我知道刘瓒说的大小姐是指芙妹,但是感受到那中年乞丐的敌意,我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 嗯,我们是在太湖上受到一帮蒙面人的袭击失散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帮倭人所为,
还有,芙妹她现在何处?" " 大小姐和老太爷昨晚回的石路北码头,说在那等三天。" 我谢
过,赶紧和蓉儿往北码头赶去。但我转身还没走远之时,听到那一句话不说的分舵主小声跟
刘瓒说道:" 咱们这姑爷怎么这样,大小姐都急成那样了,他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帮主她老
人家怎么也不管管他?" 蓉儿脸上羞得跟大红布一般,看我还在笑,右手忍不住" 温柔" 的
摸到我的后腰," 轻轻" 的拧了我一下,我的笑容霎时比哭还难看。

  码头上,我们的神龙号果然在很显眼的泊位上停靠,还没等我俩走到近前,就看到几个
黑影窜上了船。但是," 嗖嗖……" 几声破空声响,那几个蒙面人被击落倒退,居然比他们
上窜时的速度更快,不用问,肯定是我丈人老头含愤出手,这几条杂鱼也真是可怜的紧。

  " 嗳!我们回来了!" 我大声的招呼了一声,马上,我的妻子们就出现到了甲板上。

  " 老公!" 、" 夫君!" 众娇儿齐声唤亲人,无双、芙妹和初晴几个冒失的美妞迫不及
待的跳下了船,我赶紧止住她们往我怀里扑,一边笑道:" 别这么热情……我骨头断了,再
撞我下就散架饿了,暂时无福消受。" " 真的?哪儿受伤了?重吗?" 她们七手八脚的在我
身上摸着,这热情的程度真是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三娘走到蓉儿身边,接过她身上那半张羊皮包裹,才发现包裹沉甸甸的,里面正是我们
的战利品- 那蛟蟒的大脑袋。

  让大家提心吊胆为我担心了好几日,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最为自责的是瑛儿和洁洁,
她们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命克了我,而这个节骨眼上,我又失足落水掉到漩涡中,她们自己更
是自怨自艾起来。洁洁原本渐渐恢复乌黑的青丝,我看着似乎又添了几许霜华。无奈之余,
我只能忍着左臂和胸口的疼痛,将她俩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她们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龙儿和如是也走到近前,龙儿最为克制,但是此时也是热泪盈眶,如是更是泪眼莹然,
握着我的右手,感受着我的存在。

  我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回到船舱,将身上衣服换下,我肩头高高肿起,胸口凹陷、淤
黑一片,背后都被爪钩抓的血肉外翻的逾寸伤痕,因为没有金疮药,又在水中泡了许久,都
已经有些化脓了。我身上其他磕碰的淤痕,相比之下已经不算是伤了,全部呈现在众人面前。

  就连我岳父、冷芳魂和冯默风看了之后都不禁倒吸冷气,没想到我居然伤重若斯,但是
我老丈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女儿叫到一边,看蓉儿似乎连寒毛都没少一根,才渐渐放下
心来。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保护蓉儿,在他心里不知会不会对我评价再高一些?

  外人尚且如此,我的大小老婆们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几个丫头这才明白我刚才说的,
快散架了是什么意思。龙儿赶紧取出玉蜂浆让我服下,瑛儿也取出止血的灵药玉虚散,满满
丫头手巧,一面用湿布沾了水替我擦拭后背伤口,一面替我上药,这丫头果然心细,我几乎
试不到太多的痛感。

  芙儿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娘,凑过去嘘长问短,蓉儿为没有保护好我甚是自责,但是还
是哽咽着,将我们俩落水后的经过完完全全的说了。说到我受伤的原因,我的众娇妻不禁微
微有些吃醋,又怨我受伤之余还逞强。我吃了个哑巴亏,满满在我背后刻意的加了一分力道,
不禁让我疼的龇牙咧嘴,三娘她们看我这惨象,才渐渐平息了怨气,继续听蓉儿讲述了我们
误闯深潭斗蛟龙的经过。

  我示意龙儿警戒舱房之外,再加上我们屡受袭击,我老丈人和冷冰冰也都打起了一百二
十分的警惕,所以不虞有人偷听。我示意蓉儿打开了那个包裹,被我拆的七零八落、光秃秃
的怪蟒头呈现在大家面前,然后蓉儿又将独角、蛟蟒的结晶、逆鳞等物什取出,摆在大家面
前,我岳父老头经多见广,却也未曾想过天地间有此等异种。

  冷芳魂把玩那独角片刻说道:" 此物乃是夔龙,也是传说中九龙子中的螭吻。可惜身子
被你们斩断了,不然这龙筋、龙胆,都是好东西。" 有专家鉴定过了,我和蓉儿对望一眼,
不想我们居然还真是屠了龙种。其实我知道,它再活一千年也还是条蛇。大概是它钻入剑冢
深潭里吞食鱼虾,年深日久再没法从孔洞中钻进钻出,别的水潭也容纳不下它,所以它就一
直潜伏在深潭中,渐渐再也没有能够跟它抗衡的生物,它就站到了那块领域食物链的最顶端。
我们钻入水道,估计这条蛇也饿坏了,从冬眠中醒过来正好想美餐一顿,结果被我们弄死了,
这大概就是这个事件比较通俗的解释版本了。至于那角和晶核,应该是累积了千八百年的矿
物凝结的骨质增生和结石……不过看我的妻子们都拿着" 龙珠" 玩的高兴,我也懒得去扫她
们的兴头。

  然后,蓉儿又讲述了我们发现剑湖宫的所在,这是我俩回来路上商量好的,这件事也自
不必瞒我丈人老头,我丈人老头知道了,冷冰冰基本上也就知道了,所以说,干脆直接明说
算了。

  芙妹、无双她们几个听说剑湖宫是这等有趣的场所,都吵着尽早去见识一下,我点头应
下。实际上,我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因为那里还有大量的文献和文物需要整理归类。
不过,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我和蓉儿又都身心俱疲,真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大家看我们筋
疲力尽的样子,也都心疼我们,让我们在房中稍适休息。我看看那大脑袋,问了一句道:"
这玩意儿能吃不?" 冷芳魂道:" 可以啊,大补的!对你的伤情最有益。" 我听了大喜,正
要吩咐三娘扛下去煲汤喝,冷冰冰继续说道:" 喝了伤包好,不过命还在不在,我就不保证
了。" 我对她翘起大拇指道:" 厉害,冷宫主的笑话都让人觉得够冷。" 冷芳魂一笑,但是
我估计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冷笑话,她继续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要把毒腺和血液完全清洗
干净,然后再用酒浸泡数日,方能食用,我倒是吃过一次。" 我听得那个汗,她真的不是一
般人,这个老妖婆子年轻的面容,老是让我下意识的把她归纳到年轻人的行列。不过,说起
来,西北的天山、昆仑山也绝不少这种避世的珍禽猛兽,她捉到一只、两对的想来也不稀奇。

  难得天下第一高手准备亲自下厨,众女呼啦啦一下子全都跑去围观,屋里只剩下我、蓉
儿和我丈人老头三人。蓉儿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老爷子却盯着我看了半晌,看得我
心里毛毛的,他才开口对我说道:" 你小子这次做的不错,蓉儿能平安回来,你功不可没…
…你们休息一下吧,我就在对面。" 我心里有些感动,老愤青其实也是性情中人,而对独生
爱女的关爱更是胜过一切,这话明显是告诉我:你们安心睡吧,我替你们守着,不会有危险。

  我还要装客气起来送送他,他挥挥手示意不必,转身走了出去。老头刚走,蓉儿睁开眼
对我说道:" 看得出,今天爹爹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我此时仰着、趴着、侧卧,都会触碰
到伤口,索性不理了,伸出右臂将蓉儿搂在怀里笑道:" 满意就好……但是,我所做的,并
不是为了老爷子。" " 呵呵……我懂的,懂的……" 这下,困倦已极的蓉儿,才真的安心的
在我怀中睡着,而同样处于极度安详状态的我,在玉蜂浆和玉虚散药物里安神的成分作用下,
也安心的闭上眼沉睡过去。

  第八十五章 山中学艺忙,先天神功显威能。洞房花烛夜,携美三人成眷属。

  " 岳元帅当年被高宗十二面金牌招回临安,他自知此行必然难得善终,就最后一次回到
剑冢,将湛卢宝剑与兵书归还后,才拜别离开。这些曲折,外人当真无从得知。" 剑湖宫内,
我岳父老头将手中的帛卷轻轻合上,对大英雄岳飞最终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他还是久久难
以释怀。我猜想,这老愤青要是早生个四五十年,绝对是去劫法场的主力。

  今早上一大清早,我们全家就从北码头出发,向西走没多远就到了虎丘,我也是第一次
来苏州,对地理风土还都摸不着边,所以我们只好再次从虎丘的入口进去。按照开启墓道的
口诀,我摸索半天找到了启动的机关,插入玉剑彘,机关隆隆开启,我们又一次进入了剑冢。
神雕体型太大,进不了墓道,只好带着双雕在虎丘上筑巢,与我们一家比肩为邻,也不算离
得太远。

  我岳父老头一门心思都扑在阅读先秦古籍和岳元帅的自传上,对我们都爱搭不理的。冷
冰冰则对这座大墓的整体结构产生了兴趣,这个老妖婆似乎还下到深潭,不知道是不是还想
搜索下,看有没有她狩猎的目标,不过她都已经东方不败了,加上她水性也不错,估计她在
水里横着走也没问题。冯默风做了几十年铁匠,自然对剑湖宫的诸多先秦古剑产生了兴趣,
也是埋首在那三千把形状各异的下品剑堆中。

  " 师伯,你为什么不来研究下湛卢剑,反而去关注那些废铜烂铁呢?" 芙妹毫不客气的
将莫邪宝剑据为己有,爱不释手到恨不得天天抱着宝剑睡,我见她如此喜欢这柄神剑,也不
禁替她高兴。

  "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重头,收
拾旧山河,朝天阙。" 看我老丈人这么深沉,我也凑趣,低吟着那首《满江红》。哎……咱
现在退休了,还是偷蔫的好好享受人生吧,我心想。

  芙妹和无双两个人趴在水晶壁上,她俩都被眼前的奇幻景致勾引住了,嚷嚷着要在此地
定居。我看着众女都是一脸期待的等我拍板决定,也只好重色轻先人一把,请阖闾大王挪挪
位置了。给他老人家打造了一口上好的海南黄花梨木的寿材,然后将之成殓在汉白玉石棺中,
有棺有椁,也算是将他老人家风光大葬了。

  参观完剑湖宫,我又带着大家来到了穹顶的南端甬道处,此时,我已经将墓中的机关全
部关闭,不用担心墓道里面弓矢暗箭齐飞。不过,我还是告诫大家,尽量不要去触碰那些珠
宝,虽然上面的毒药好清理,但是,天知道这里面的机关是否年久失修,万一有个失灵的,
真要出事那可糟了。好在我的妻子们虽然都酷爱珠宝,但是也至少都经过、见过,更不至于
说是见钱眼开,所以我也不太担心她们冒冒失失的去乱摸乱动。就这样,我们就算是暂时的
定居了下来。

  这一日,蓉儿和三娘领着几个丫头出去采买,不光是要买菜,锅碗瓢盆、居家用品一样
都不能少。冷冰冰依然踪迹飘忽,不过前几天,她把我遗失的那把战刀捞了回来,看来她还
真是对那半具蛇的尸体念念不忘。冯默风被我岳父逼着去修缮各处年久失修不能开启的墓门,
跑前忙后的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坐在剑湖宫吴王的灵柩旁发呆,我岳父忽然递给我
一卷书,我拿过来一看。

  " 余自吴王剑池中得孙武子兵法一十五篇,与韩公共加参详研习,以余之驽钝,只略有
所得,尚能驰骋北地。今特遗册于此,记录余研习所得心得,望有助于后人,余可含笑九泉
之下矣。" " 岳将军的兵书?武穆遗书?" 我赶紧打开细看,发现这一卷与我所习得的那一
卷竟然有不少出入,而这一部更加详实,还在卷尾附录了韩世忠将军水战心得的综论。

  我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我岳父老头对我说道:" 昔日曹操编疏孙子兵法十三篇,自命
曰:" 孟德新书" 没想到今日在此见到了已轶千年的孤本。" 老头脸上笑意正浓,一面吩咐
无双,让她取了钱去市集替他多备些笔墨、纸张,他是准备要开始整理古籍善本了,如果将
这部兵书整理、传承下去,当真可谓是功德无量了,我虽然也眼馋这份差事,但是知道肯定
争不过这老愤青,也就老实不说话,继续看岳元帅的自叙。

  我坐在地上,翻着岳元帅亲笔手书的武穆兵书,翻看岳元帅兵册里武学篇的时候,一段
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概先天神功之神气,可化自然之力以为真气,余修炼先天神功二十年,
始无缘修习浑天功,当不以为憾事。人力有穷而自然之力无限,术业专攻不可强求,天幸先
天神功进境颇为迅速,实乃托上天庇佑。" 我越看越是心惊,只见这后面还有大段的描述:
" ……余曾闻伏羲洛水畔闭关八年,得先天河图、洛书推衍八卦,文王受困羑里而演周易,
是故,自古圣贤成就功业必然经历困苦、离乱,今余虽杀身成仁却亦无悔,望后世小子得此
神功,必用之与善,方不负上天厚赐。此神功乃上古广成上仙派,依据河图、洛书所创,其
实不可考证,吴王谓之曰:《先天乾坤功》。" 我看罢浑身大震,扭头对我岳父说道:" 您
老快来看!" 老愤青一脸晦气的瞪了我一眼,显然是很不爽我打断了他的思路。

  " ……西骊山无当真武派收录之《上清灵宝浑天宝鉴》,此二神功皆有逆转天地,引动
天力之威能,资质浅薄者、无天缘者切莫强求,关乎死生大事,需三思而行,慎戒之者甚!
" " 你小子是不是事先知道,这两本宝典就在此处?" 我岳父一直都当我说的是神话故事,
但是没想到这武林至宝还真不禁念叨,说它它就出现,老头不当我是能掐会算才怪。其实不
用说我丈人老头,我自己都没把先天神功这事当真,即使冷冰冰言之凿凿的说过,上古先天
神功确实曾经存世。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两套功法居然就在此地。

  " 我真的不知道……" 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恢复功力的机会就在眼前,对于几个月来
被伤病折磨不堪的我,惊喜之余,我的身子不禁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我现在内伤郁结,导
致筋脉阻塞,丹田亦受重创,无法凝聚真气。但是,我体内的真气犹在,如果,按照先天神
功的行功路线,疏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沟通天地自然之力为我所用……我心中一丝明悟
闪过,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能绕过丹田气海" 蓄势" 的这一关,我恢复功力的梦想并不是天
方夜谭。

  先天乾坤功乃是道门正宗心法,有造化天地之功,融汇真气变化之能。追究其理论根源,
因为人体的潜能有无限的开发潜力,时下的武学视打通任督二脉,由后天进入先天境界为武
者毕生的追求,而这个理论还是我明确提出的。任脉、督脉通接通,形成龙虎际会之势,则
体内真气可以在体内形成周天循环,生生不息。然而,达到这种境界,只是接通了奇经八脉
中的两条,那么,如果是四条呢、六条呢、甚至是八脉聚通,那会是一个什么概念?我曾经
就做过这样大胆的猜测,而今天,这部《先天神功》的宝典就给我带来了一个契机,我终于
找到了能够指点我,如何打通奇经八脉的功法。根据书中记载,当神功练到极致,能达到吐
纳天地动,弹指鬼神惊的境界,那种破坏力确实已经脱离了武学的范畴了。

  " 是真的!乾坤六诀真的流传于世!" 我一边研究秘笈,一边忍不住热泪盈眶的说道。

  我岳父老头骂了我一句" 没出息" 又对我说道:" 进入先天境界,接通生死天桥,引天
地之力为己用,听起来或许像那么回事,但是实际修炼上,却太过匪夷所思,岳元帅不是曾
说:" 人力又穷而天地之力无限' 以有穷之躯驾驭天地无情之力,小子你可要想清楚,这里
面的凶险程度……如果岳元帅练成了这种奇功,那凭他一人之力即可毁灭天地,还需要岳家
军作甚?" 我心说也是,岳元帅苦练二十年才略有小成,可见其中过程的艰辛,才在遗书中
反复告诫后人,不可贪功冒进而自误性命。但是,我看着书中所叙述的境界,还是不禁怦然
心动,心里反复挣扎着想要试一下。

  话说当年,在岐山登位的武王姬发决战殷纣于牧野,他亲帅五千虎贲,会盟八百诸侯于
孟津,三万联军大破商兵二十万,皆是凭借武王先天神功的绝学引,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所
致。但是,也因为此役引发天灾,人间灾祸不断,才有了后来" 周天子置九鼎以安天下" 的
典故。周武王姬发又按照相父姜尚的意见,抹去了先天神功中能引发天灾的最后一式" 天惊
地动" 的口诀,所以留给后人的宝典中,只有乾坤七绝中的前六式与整套浑天宝鉴的功法。
周虽然取代了商,并以礼仪立国,却未曾想,周王室划天下为九州,分封诸侯和本族王公,
最终引发春秋五霸争雄,战国七雄并立的纷繁战局,致使战祸迁延四百年余年,百姓涂炭民
不聊生。

  剑湖宫的主人,吴王阖闾本是周王室宗亲,乃是大周天子周敬王的侄孙公子光。周敬王
爱其聪慧,又因为当时诸强并起,周朝已经无力号令群雄,只管辖天子都城三百里疆域,也
就是后世所说" 政令不出司隶" 的由来。周王对公子光报有极大期望,破例将王宗绝学倾囊
相授,希望他能够成长为振兴周室的支柱。后来,公子姬光神功初成,出镐京前往吴地,并
且结识了带着公子胜流落江湖、逃避郑、楚追杀的伍员、齐国人孙武和吴国刺客专诸,共谋
诛杀了统治吴地的吴王僚,而自立代替其位。吴王阖闾一生征伐,亲统大军于战场之上杀戮
无数,但是,他始终抱着一个信念,为了恢复周王室的荣耀的信念而战,他先后率军击败了
楚国、越国的军队,又与晋国会盟与黄河,迫使强晋低头,承认了他春秋至尊霸主的地位。
可惜吴地远离中原,多年征战致使国力衰颓,使阖闾终未能完成对周敬王的承诺。吴军最后
还是在北上讨伐不肯向周王室纳贡的齐国之时,被齐、鲁联军打得大败,从此再也无力北伐,
也直接导致吴王阖闾最后郁郁而终。

  他的死,或许是因为对逼死干将夫妇心中有愧,亦或是,他发现一生的奋斗,霸主的尊
位都如同一场镜花水月,使得阖闾心灰意冷,使他避世于剑冢中,在孤独等待中悄悄死去。
其后二十年,越王勾践灭亡吴国,迫使吴王夫差自裁殉国,吴国因此亡国。勾践觊觎先天神
功与浑天宝鉴神功已久,他明知阖闾的坟墓就在剑池之下,但是他用尽机关巧计也无法打开
墓门,甚至发动民夫万人挖掘剑池,但是始终无法将池水排干;他又命人将千人石削落三丈,
却始终无法找到墓室的甬道。失望之余,他焚烧了吴宫的社稷,悻悻南归。春秋霸主吴王阖
闾的传说,也最终埋葬在这剑池深处,湮灭在茫茫历史长河之中。

  但是,先天神功的传说并没有就此终结。春秋末年,赵、魏、韩三家分晋,战国七雄并
立的局面,致使诸侯间攻伐更为频繁,周王室先后遭到各家诸侯掠夺,最终消亡于无形,浑
天宝鉴辗转流落到秦王嬴政手里,秦王嬴政以浑天宝鉴神功为助臂,以武力一统天下,开创
大秦帝国九万里江山。定文字、置刑法,统一度量衡,自言功盖三皇、五帝,乃是千古第一
帝王,史称秦始皇帝。

  秦始皇深知先天高手在战场上的绝对统治力,害怕道、儒、法、兵、墨、纵横、阴阳,
诸子百家各派,涉及先天神功的高手联合,可能危机到大秦的统治,因此发动了一场罢黜百
家、焚书坑儒的血腥屠杀。大量的学派典籍、上古神功被焚毁,以及诸子百家许多不世出的
奇人皆遭屠戮。《浑天宝鉴》和《先天神功》两大奇功也没能得以幸免,自此上古玄功湮灭
于世,后世再难重现先秦百家争鸣的文化、武学的繁盛景象,实乃华夏之悲哀。

  自秦朝以降,先后经历了匈奴入侵、五胡乱华、十六国并立,拓跋南迁等异族入侵,中
原武术始终停留在粗浅的体术范畴,并没有高深的内功心法问世。后世武者中,或许有人意
识到锻炼奇经八脉,对人体潜能发掘的重要性,也有奇才曾经做过尝试,但是因为其过程太
过繁杂、凶险,始终无人成功,也有无数人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所以,实非不为之,盖
无法为之也。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达摩祖师东渡,将打通任生死玄关,释放人体潜能的武学理念引
入,中原武学才再次发展、繁荣起来。宋代武林群雄并起,中原武林再次繁荣,追溯其根源,
与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谓" 天下武功出少林" ,平心而论,这绝对不是一句虚言。后
世武当的创始人张三丰,也就是我的小徒儿张通,原本也应该自幼在少林打好武功根底,不
过,这个时代变了,就等为师我传授你真正的绝世神功吧……岳元帅留给我的武学心得,我
翻阅完后第一感觉就是:岳元帅一生为人刚烈正直,傲上而不慢下,又主张迎回徽、钦二帝,
所以高宗对他恨意极深,这是冲突的根源,是不可避免的矛盾。南宋朝廷的文官虽然敬畏岳
元帅,却也很少有人与他交厚,更多的则是担心他仿效宋太祖赵匡胤,行黄袍加身的旧事的
腐儒,其中就以秦桧和万俟氏为代表。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致使他老人家被下狱之后,几乎
没有人肯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他在这卷遗册中写道:自从他被十二道金牌征召回京,就
已经明白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不然他不会将湛卢宝剑还回剑冢,并且交待好身后事。
天下人皆以为岳元帅愚忠,以至于见杀于风波亭边,却极少有人能明白他的真实心意。实际
上岳元帅目光如炬,早就是看出这里面的利害,岳家军的高层确实有人劝他自立,而且相逼
甚紧。但是,岳元帅不忍内战再起,致使中原百姓涂炭。这种心境,与之有着相似经历的我
最能体会。我选择了逃避,眼不见为净,任凭你们以南统北,还是以北统南,都不再在我的
管辖范围之内了。但是岳元帅选择了一条更为决绝的道路,他最终选择了舍生取义、杀身成
仁。不然,以他老人家平生所学,即使他真有自立之心,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他没有这样做,
只是平静的携长子慷慨赴义,以自己的死作为救赎,换来的是打消宋高宗对他的猜忌和他手
下众将的反意;换来了南宋一百四十年偏安一隅的和平,岳元帅的确实现了他一生信奉的准
则- 精忠报国。

  浮想联翩,让我的思绪飞的太远,我最终决定如果我能够恢复昔日的功力,我一定以我
自己的方式,继续守护这片伟大的神州热土。我翻开乾坤功的注解:" 先天功,得法于上古
河图、洛书,师法于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天地沟通,真源取之不竭……散气海之气于
诸脉,如同治水在于疏导淤塞……功法无常,但天地证道万法规一……皆可通晓天地,沟通
经纬去天之浩然正气,循环不息……" 我一面背诵着口诀,一面翻看原文竹简上的行功路线,
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我心中异常欢喜,原先呆滞无法凝聚的真气,居
然渐渐开始收拢成束,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先兆。而我身上从皮下腠理涌出汩汩黑浆,身周
围成圆周状溅落一地血污。我虽然有点摸不到头脑,但是试着默运玄功,不由心中大喜。真
气在我体内十二正经中通畅游走,这表示我胸口和左臂的内伤已经完全治愈了。不仅如此,
因为伤势严重,而闭塞的任督二脉也重新打通,虽然我功力只恢复了一成,但是聊胜于无,
至少我不会再像这些日子这样,非常容易产生乏力的感觉。令我有点失望的是,冲脉、带脉、
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这六脉,却没有一丝丝松动的迹象。不过,有这样的成绩,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我现在也有了自保能力,实在打不过我就跑。

  我把这个可喜的消息跟大家通报了一番,三娘和蓉儿喜忧参半,芙妹和满满则兴奋的搂
着我大笑、大叫,把仨闺女都吓哭了。我喜滋滋的劝道:" 好了,也幸亏我伤好的差不离了,
不然还真禁不住你俩这么折腾。" 二女这才想起几天前我身上的伤,满满丫头戳戳我肩膀道
:" 真的不痛了?" 虽然估计胸口骨头的裂缝还要长些日子,但是我还是点点头,示意已经
不碍事了。芙妹直接撩起我短衫的后背,看见我背上的伤疤已经结了厚厚的金疮,虽然还是
很狰狞,却真的已经没有大碍了。" 大哥,你的恢复速度好快啊。" 我咧嘴一笑,这内功心
法果然神奇,单说这疗伤的作用,就远超我之前所学的任意一种上乘内功,所以我对先天神
功和浑天宝鉴神功充满了期待。

  我岳父捡了一根桃木枝,扔给我道:" 来,练套剑法来看看。" 我伸手抄过那桃枝,玄
铁剑刚猛无俦,攻势连绵不绝而出,我心中微微有些惊讶,我对于自然之道的领悟似乎更胜
往昔,原先对速度、气流那种玄之又玄、莫可名状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我有心卖弄,
微薄的内力灌注桃枝,舞动过处,居然如万马奔腾的惊涛骇浪拍岸的声响。大家不知深浅,
只当我已经恢复到了鼎盛时期的功力,特别是满满,这丫头只看热闹,更是在一旁拍手叫好。

  我又使出一套全真派三分剑法,剑影绰绰、一剑三分,居然将剑法中的三昧体现的妙到
颠毫,但是我心中却有些不满意,因为刚才发自内心的喜悦渐渐消失,总感觉这种死板的剑
法套路令人感到乏味。龙儿看了眼自己师姐,初晴点点头,示意她下场试试我的功力到底恢
复多少。龙儿也从地上捡了一根枝条,下到圈内斜斜的指向我肋下,居然一上来就用了玉女
剑法里面的杀招。

  " 啊!龙儿你玩真的!" 我赶紧双脚错步,倒踩七星退出一丈,龙儿也不答话,继续进
逼,一剑刺来直取中宫,刺向我剑法上段和下段衔接的一点。

  我此时内力远远不及她,剑法也被她克制的死死的,只两个照面,我就被稳稳压制在下
风。我一连换了七星剑法、杨家枪剑、玉箫剑法三套剑法,见招拆招却都没能扳回颓势,大
家此时都看出来我其实只是外强中干。蓉儿不禁摇摇头,示意龙儿罢手,别再打击我的情绪。

  龙儿此时一招" 小园煮酒" 还没使完,我一声长啸道:" 哈,我可不客气了。" 我面上
一肃,流波之剑如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势晃得人眼花缭乱,瞬间扳回了我的劣势,并且攻守互
易,形成我抢攻之势。我自己悟得的流波之剑虽然和三分剑法同占一个快字、一个幻字,但
是实际的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三分剑法的剑势总有迹可循,但是流波之剑则是我波涛中练
剑,熟练把握水流、气流的变化,顺应天地大势的自然之剑。

  我此时使出流波剑势,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悦又回来了,我猛然醒悟,这难道是我体内培
养的先天真气更加贴近自然,自从我开始修习先天神功以来,我的自然之剑也跟着变得活泼、
灵动起来。

  龙儿疲于招架,一招浪迹天涯单手撑地,跳跃后撤,顺手又捡了一根枝条,居然准备用
双手剑法欺负我。她微笑着问我道:" 夫君,可以吗?" 我也想试试我新练的先天神功,究
竟还有多少潜力,点点头道:" 来吧,看看我能接住你几招玉女素心剑法。" 我微微凝神,
等着龙儿先手进攻,龙儿看我不进招,想起刚才就是吃了失先手的亏,所以现在抢占先手,
将我剑法上的气势压制住。我流波之剑再出,后发先至,刺向龙儿左腕,但是她右手枝条刺
向我颈部,意图围魏救赵,速度也自是不慢。我见没占到便宜,还差点吃亏,急忙运用凌波
微步的步法,不和龙儿正面硬碰,改为和她游斗起来。

  " 龙儿,五成功力试试!" 我看出她只出了三分力,我现在已经渐渐开始适应,反倒是
东一下、西一把的偷袭,把龙儿逼得有些手忙脚乱,赶紧指点她不用刻意留手。

  龙儿点点头,劲力加到了五成功力,她身形陡然加快,出剑的时机把握也有了质的变化。
反观我这一方,却依然还是从容不迫,不但脚下的步法丝毫不乱,我的身法也如同水中游鱼、
山中灵蛇一般,遇到外力刺激周围环境,就在石光点火间身子反向弹开,居然如同鬼魅一般
的让人难以捉摸。

  我有喝道:" 七成!" 龙儿依言将功力加至七成,此时她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迷惘又
全神戒备,怕万一自己收势不及伤到了我。我渐渐开始感到体力透支,胸口的伤患处也开始
感觉气闷,刚刚复原的我显然力有未逮,再打下去只怕会加重自己的内伤。" 不行了,投降!
" 我往后退了退,架住了龙儿的攻势说道。

  龙儿收势,双剑归于左手背到身后,众女一起走上来,龙儿凑到我面前,颇为忐忑的问
道:" 夫君,你没事吧?" 我微微摇头道:" 没事,不过伤没好,怕再打下去牵动伤口,所
以就喊停了。" 大家这才放心下来,总体上讲,我们都对这门心法的进境颇为满意。

  我岳父说道:" 原先你的内力是以老毒物的内力奠基,然后又修炼了道家的金丹大道和
九阴真经里面易筋锻骨篇的功夫,虽然这些心法都颇为上乘,但是在你体内不免还是会相互
冲突,加上你年纪尚轻,功底终究浅薄,可以说,你经历此次挫折,并不完全是坏事。" 我
心底也深以为然,但是听老头说我浅薄,怎么这两个字听着这么别扭……不过看到蓉儿目光
温柔的凝望着我,我今天就不和他计较了。

  冷芳魂忽然说道:" 杨过,你把浑天宝鉴的秘笈给我瞧瞧。" 我心生警惕的说道:" 大
姐,您都是天下无双的东方不败了,就给我们这些后辈留些赶超您的机会吧,好不好?" 我
岳父直接照着我头拍了下道:" 什么辈分,胡乱说话!" 而冷冰冰不知道是喜欢我叫她大姐
呢,还是喜欢我叫她东方不败,总之她喜滋滋的对我说道:" 小家子气,我拿来借鉴下肯定
少不了你好处。当然,你捡着一本学就好,贪多嚼不烂,但是我可以指点你的小媳妇儿们的
功夫。" 我听了后,不禁怦然心动,天山派的宗师授徒可是有历史渊源的,想当年,天山童
姥能把虚竹那块顽石调教成一代武林传奇,虽然说无崖子传功功不可没,但是最主要的还是
童姥教导有方,几个月时间,就用各种办法将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等上乘武功灌输给了
那个二愣子,因循善有、因材施教的本领可见一斑。

  冷芳魂也不差,由她传授凌波微步,蓉儿、三娘、初晴、洁洁、无双和瑛儿,包括满满
都是一点即通,龙儿和如是转弯稍微有些慢,但是她能让我家里公认的笨丫头如是,把繁杂
多变的步法记住五成,这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为此,我毫不犹豫的把浑天宝鉴交
给了她。

  " 今晚可以吃蛇羹了。" 那搁在坛子里腌了不少天的蛇肉,每天都要将浸泡的酒换一茬,
用酒精来溶解蛇肉中的毒素,今天终于可以尝尝鲜了。蓉儿更是把我们家底全部从船上搬了
来,准备好好做顿好吃的为我补补元气,不过我偷瞧见初晴往蛇羹的锅里倒我的药酒。我微
微坏笑,心想今晚上有热闹了,顺手又弹了一颗药丸,索性给她来个火上浇油。

  蛇本性淫,我的灵芝蛇胆酒,加上茯苓、人参、黄精等大补的药物,哈哈……你猜会怎
样?毫不知情下,每人都尝了一小碗,然后,我们一家就回了剑湖宫,我把换气的通风口打
开,然后把门堵好,然后就看蓉儿为首,每个人脸上都红红的,夜明珠与水晶墙壁映衬下,
我的娇妻们眼中都是雾蒙蒙的透着渴求的神色,当真是让我忍不住直接化身狼人。

  我趁着满满丫头不备,一指点了她的睡穴,剩下的时间里都是儿童不宜的节目,对她来
说还是太刺激了点,所以,我没打算拉她参予。我们的华帐拆开,地毯铺在了剑湖宫中,就
是我们身下,帐篷让给了我岳父和冷冰冰,至于他俩怎么分配,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虽然今晚大家都很渴望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我身体还没痊愈,谁也不愿做这出头鸟,
担上败坏我健康的罪名,所以这时候,她们都心不在焉的忙活着其他事情,聊天的聊天,隔
着水晶看光景的看光景。只是她们都时不时的眼巴巴的望向我,显得既可爱、又可怜。蓉儿
含羞看看我一脸坏笑,又看初晴跟我眉来眼去,知道我们肯定偷着藏了什么事情,凑到我身
边来问道:" 你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东西?我吃着味道不对的。" 我笑道:" 晴儿往汤里兑
了药酒,我看见了,我就不说……" 我心说:我今晚还想完成炮打" 芙蓉双娇" 的壮举呢,
哪能提前让你们有了防备。蓉儿自然猜出我的心意,不依的轻轻捶打了我一下,我趁机伸手
抓住她的皓腕,把她压在身下,肆无忌惮的在她娇唇上亲吻起来,一面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初晴和洁洁见我们这边有了小动作,也跟着凑了过来。

  " 小坏蛋……你坏死了……" 蓉儿耳根都羞红了,被我挑逗了两下就伏在我的肩上娇喘
道:" 郎……你的……我好难受……爱我……进来……好不好?" 蓉儿知道早晚会有和女儿
坦诚相见的一天,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终于做好了准备,她嫩滑的柔荑探入我的裤子,轻柔的
抚弄起我的盘龙枪,双腿微微向两边分开,一边低声的对我请求道。

  我摸到蓉儿桃源入口已经濡湿一片,轻轻的托起她的小蛮腰,嘴中噙住她雪白的乳肉,
蓉儿再也无法顾及姐妹们和女儿的目光,发出了一声甜腻媚人的娇吟。蓉儿的身子用力的向
后弯曲,一双浑圆的玉乳骄傲的挺立在夜光中,丝缎般的秀发从双肩之侧垂下,露出了修长
无瑕的玉颈。那欣赏了千万次都不够的恬静之美,让我动作忍不住舒缓下来,尽我所能的极
尽舒缓之能,生恐碰破了她娇嫩肌肤一般。在边上围观的我的大小老婆们,好似从未见过我
如此的细心呵护,都对蓉儿羡慕不已。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俏脸红红的芙妹,已经把小手悄悄
的伸进自己的裙内,我知道今晚撩人的夜色,即将拉开帷幕。

  蓉儿的小手已经引导我火热的分身,抵在她下身馋得口水直流的那张小嘴。大家都在眼
巴巴的排队等候,我腰部微微一挺,刺入了蓉儿的牝户之中。

  " 嗯~" 蓉儿春意无限的一声娇吟,我只觉她蜜壶中春水暴涨,龙珠深处还吐露着阵阵
的蜜涎,仅仅是第一次的接触,蓉儿就到了泄身的边缘……我心中爱怜不已,这一夜,对于
她、对于我,都具有太多的特殊含义。这是我们坦诚关系之后,人前第一次欢好,也是蓉儿
真正融入大家庭里的第一夜。我们省略了缠绵的细语,省略了爱抚的前戏,但是有失必有得,
所谓食指桑榆收之东隅,蓉儿终于得到了三娘、初晴诸女的认同,就连郭芙也不得不承认,
这时的娘亲,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辉,作为一个女人,她嫉妒不已;但是作为一个女儿,
她也为娘亲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归宿,娘、丈夫、自己,今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分离,她也
为此而感到欣慰。

  芙妹心中小鹿乱撞,我却没有停止带给蓉儿至上欢愉的脚步,我双手按在蓉儿腰间,一
下下有节奏的冲刺,胯下九寸盘龙宝枪在美妇人丰腴的花房内突刺着。蓉儿春水穴内的粉红
色嫩肉不断被带得翻进翻出、随着" 噗滋、噗滋……" 的水渍声和" 啪、啪……" 的撞击的
淫靡之声,室内的气氛变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三娘、初晴诸女纷纷领头轻解罗裳,找自己
平日里最要好的姐妹们,自娱自乐起来。

  " 大力点……再大力点……" 周围的雌性气息感染了蓉儿,她忍不住对我求道。娇妻有
命,我自然有求必应,在十全大补汤的催发之下,我站起身来,将蓉儿头上脚下的提起,用
一招夜叉探海,开始棍棍触底的大力向下轰击。

  " 啊……郎……太美了……啊……啊……就是那儿……嗯……又顶到人家花心啦……嗯
……唔……老公……我爱你……唔……不行……嗯……要……了……啊……嗯……嗯……"
蓉儿被我插得蜜壶中春水四溅,她的小腹和胸前都被打湿,晶莹清澈的玉珠溅落在白璧无瑕
的身子上,更是让我体内的血液近乎沸腾,更像一座开足了马力的内燃机一般,不知疲倦的
大力抽送起来。沉浸在性爱欢乐当中的蓉儿也陷入了春情迷乱的陶醉当中,口中嗯嗯啊啊的
迎合着我的撞击,一面等候着随时可能释放的激情。

  " 嗯……嗯~……" 随着蓉儿一声悠长的娇吟,她的双腿紧紧盘在我的背后,娇嫩的小
穴内造了反一般,随着她的身子在高潮中律动不止,不短旋转的龙珠喷洒着阴精,从穴心深
处缓缓凸出,和我的枪头恍如久别的恋人般纠缠在一起。我抵住龙珠的口部运起素女功,剧
烈的抖动了几下,喷射出大量的阳精。龙珠受到滚烫阳精的冲激,蓉儿全身又是一阵急颤,
口中发出一声腻死人的长吟,咬合着盘龙枪尖的穴心深处再度吐出大量的阴精,此时,我们
已经忘记自己身在天上或是人间,只知道我们彼此包容着对方,再也分不出彼此。

  我还舍不得放开她,蓉儿却轻轻推了我一下,小声对我说道:" 去吧……都在等你呢。
" 我微微一笑,咬着蓉儿的耳垂儿说道:" 先等我收拾完她们……嘿嘿……" " 不正经……
" 蓉儿红着脸轻轻拧我下,我顺势逃开,一个饿虎扑羊,抓住了边上欲退还迎,悄悄凑上来
的如是。

  这一晚我心情出奇的好,加上补身的药效绝顶,众女齐聚于剑湖宫这么有情有景的妙处,
更是让我有机会极尽荒淫之能事。每个人轮着被我要了三次以上,半道上如是体力不支想跑,
被我拽着脚腕扯了回来,又是赏了她后庭八百大棍……看着娇妻们玉体横陈、喘息着倒在地
毯上,我心中成就感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浴火重生的自信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初晴这贪吃
的宝贝儿还没有吃饱,在我身下挺腰迎合着我的抽插,床笫间风情万种尽显无余。

  " 老婆,你还真是喂不饱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看来这些日子来,真是难为你了。
" 我一边挺耸着,一边调侃着道。

  " 嗯……看你受伤那么重,吓都吓坏了,可是有那么几天真的都觉得忍都忍不住的……
" 初晴双手将自己双腿举得高高的,身子成一个大M 型尽力的伸展着,我被她夹得实在舒服,
忍不住呻吟出声来,一边道:" 今儿个满意了吗?杨家的小老爷是不是很伟大呢?" 我一边
说着,一边狠狠的在她花心上顶了两下,让初晴忍不住哼了两声,双手将玉腿放下,双腿下
意识的箍住了我的腰,让我活动的频率大大的受到了限制。

  " 吆~要杀人呐,轻点儿……" 初晴不满的对我嗔道:" 不够的……晴儿要你赔我三个
月以来应该欢好的次数,算每三天一次,每次让人家丢两回,你还欠我五十七次高潮……嗯
……五十六次……" 我哈哈一笑,心说跟我没学什么好,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法子,她倒
是学了个十成十。" 老婆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就不怕老公被你吸干了?" 初晴忽然眼
中有了泪痕,我才知道她心中有事。我的娇妻们几乎每人都替我添了子女,瑛儿虽然小产,
但那也是一个意外,而晴儿是除了三娘,跟我最久的,爱宠没有少分,但是至今都没得动静,
显然她是在跟自己不争气的的肚子较劲。只是这时候我也只能装糊涂,这问题真不在我,我
也曾经刻意连续下种,但是愣是颗粒无收,这我也没办法。

  在我的猛烈无比的攻势之下,晴儿的高潮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已经大泄了四次的她身
上香汗淋漓,泛着淫靡的光泽,秀发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落下点点汗珠,沾湿在她如玉的
娇躯上。我替她将唇边的一簇青丝拨开,轻吻着她如花似玉般的娇颜,哄着她沉沉的熟睡过
去。

  此时还有一战之力的还剩下蓉儿、三娘和洁洁,她们都是怕我太过" 操" 劳,所以今晚
也只能算是浅尝辄止。我也操劳了一宿,一左一右搂着三娘和洁洁困极而眠。我在半梦半醒
间,心里还不进暗自得意,今晚终于让蓉儿和芙妹睡在了一张床上。虽然我没有刻意把她俩
放在一起,但是日子还长得很,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好慢慢调教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久违的旺盛精力又回到我身上,全身赤裸的三娘和洁洁还紧紧的偎在
我身边熟睡,我胯下昂首挺立的盘龙枪浸在一个温窄湿滑的口腔中,我的小腹却被头发丝撩
得痒痒的,微微仰起头往下瞅瞅,是满满这丫头在作怪。我点她睡穴极浅,过了三个时辰自
己就解开了,她今早上睡醒起来看到大姐姐身上都是汁液斑斑,显然是被我糟蹋了一个遍,
羞恼之余就忍不住起了作弄我的心思,抓住清晨自动勃起的盘龙枪,深深浅浅的吞吐起来。

  我也没有轰开她,也没有对她这三脚猫的品箫功夫点评一二,快感都是心理上的,看一
个十五岁的小萝莉像舔棒棒糖一般,首先这视觉上就是一种享受。好在我们师徒之间还有君
子协定,等到她年满十八岁,我就收了她,所以满满已经真正意义上是我的小未婚妻了,我
还能享受几年小萝莉的胡闹,何乐而不为呢?丫头昨晚上没吃到肉,今早上起来只能蹭点剩
汤了,她见我醒了,光溜溜像小羊羔一般的身子,翻身跨在我身上,修长的五根玉指依然轻
柔的在我盘龙枪上套弄,一边在我耳边对我说道:" 明明是那么祸害人的大坏蛋,大坏蛋师
父,昨晚干嘛点人穴道?" 我面上一囧,我什么时候祸害你了,这话反过来说还差不多……
不过,我心中啧啧品评道:还真是很青涩,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口上、手上也开始不老
实起来。不同于瑛儿,这丫头身子小巧,体型也还没发育开,完全是一副孩子的样子,我血
液里最邪恶的部分被慢慢激发出来,甚至有了一点想要尝尝小萝莉味道的冲动。

  我微微甩甩头,心道是不是药性还没过,怎么感觉自己有点饥不择食的味道,只听见丫
头问我话,虽然很爽,但是我还是轻轻拨开她的小手,才笑着说道:" 就许你点我,不许我
点回来吗?" " 嗯……徒弟点师父是勇于实践,师父点徒弟是以大欺小。" 这丫头理直气壮
的说道。

  我勒个去,做师父的不发威,你当我是史努比哈……我抽出一只手来搂着小萝莉,翻身
把她压在身下,我们赤裸着,身子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目光也是针锋相对的盯着对方的
双眼。满满渐渐败下阵去,含羞的将头偏到了一边逃避开我的目光。我心中一乐,在她瘦削
的肩头轻轻一吻道:" 你这臭丫头总算还有点儿羞耻之心,还以为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
臊呢。" " 哼……" 丫头听我这么说,反驳我道:"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教什么样的徒弟,
我这点能耐都是师父教的,师父没羞没臊、徒弟就是恬不知耻。" 臭丫头还一步不让,早就
醒了的蓉儿、三娘听我们师徒俩斗嘴,都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丫头就是在我面前敢放肆一
下,看到大姐姐们都起来了,嘿嘿一笑从我腋下钻了出来,凑到三娘怀里撒娇。三娘对这个
年纪能做她女儿的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含笑抚着这丫头的长发,母性的光辉一览无余。

  早上起来憋尿,起床撒尿,再躺下也睡不着了,我打开剑湖宫的门,我的大小宝贝儿们
也陆陆续续的起来,该准备做饭、收拾床铺的都忙活起来,我这个一家之主,甩着手到了潭
边老冯的帐篷外,探头看看老铁匠不在帐篷里。再去桃林那边看看我丈人老头起来没有,发
现老愤青很风骚的在吹箫,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大清早吹什么箫啊……但是再看看冷冰冰,
嗯~?有问题。往常她梳的都是高顶髻,今天挽的却是朝天髻,发间还簪了桃花,眉线似乎
也和往日有所区别。

  " 呦~!孩儿来向二老请安了。" 我谄笑着走近前,发现我丈人老头衣襟上也配了朵花,
看看他俩今天都够风骚的。

  我老丈人和冷冰冰,神色间也没露出什么特殊之色,我稍微有些后悔自己蹦出来的有些
冒失,不禁感觉气氛有些冷场。" 那个,冯师哥没在帐篷里,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 他昨
晚从这儿爬出去了。" 我丈人老头一指通往上方几十丈的绳索说道。我一想就明白了,那老
家伙昨晚上看来也是憋不住,又开不开墓门,没办法爬绳子出去招妓去了,这一晚上还真是
热闹,正是蛇羹虽好,吃多了床受不了。话说回来,我就不信这老两位吃不出蛇羹里加了什
么料,想必他们也就差这么一层窗户纸,昨晚上水到渠成就给捅破了,还顺道激情燃烧了一
下。我背地里冲着我丈人老头挑了挑大拇指,这老头不识好歹,还给我两个白眼球……风和
日丽,我们一家子大部队出了剑冢,在苏州最繁华的观前街上找了家最大的玉器行,把怪蟒
的鳞甲、牙齿和骨珠全部交给掌柜的,托他打磨好我们再回来取。鳞片和牙齿是打磨好做项
链佩饰,分给孩子们玩的,珠子打磨好也是交给我妻子们做链坠儿的。

  掌柜看这骨珠不禁啧啧称奇,于是问道:" 敢问客官,这珠子质地非玉非石,却又晶莹
透亮,却不知究竟是从何处淘换来的?" 我看他一脸好奇,想必他做这行几十年,也没见过
这等的奇物,我也懒得和他细解释,只是说道:" 这是猛兽的骨珠,有点类似于有德行人的
舍利。正是从别处淘换来的,可不多见的,你小心着点处理,处理好了我多加钱,处理的不
好我可砸你招牌。" 掌柜的一脸赔笑,连说不敢。我见他目光闪烁,知道他刚才确实动了坏
心眼,不过被我说破了,想来他再想作怪也要掂量掂量。如果他还敢起歹心,那就顺手抢他
姥姥的。

  时至中午,我们在苏州最着名的酒家- 得月楼二楼雅间就座,菜还没有上来,我岳父忽
然对我说道:" 小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待了?"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欠你什么交代了?
昨晚上那春……不,补药的事儿?

  老头看把我说愣了,于是继续道:" 我可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把握,难道你想我东邪
之女,这样一辈子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吗?" 我一听大喜,也不管旁人的眼光,纳头便拜道:
" 多谢岳父大人成全!我一定好好疼爱蓉儿,永远不辜负她。" 三娘带头跟蓉儿道喜,蓉儿
自然也是喜出望外,看女儿有些扭捏的凑过来跟自己道了声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谢过,
又和我并肩跪了向父亲敬酒,我岳父喝了,算是正式认可了我女婿的身份。

  忽然楼下声音嘈杂,然后传来有人拖着铁链子蹬蹬蹬上楼的声音。我眉头微微一皱,心
说又是官府的拿差办案,没想到他们停在了门外。小二跑来问道:" 张爷,您今儿个这是?
" " 少废话,本捕头今天是带着兄弟们抓差办案的,你们这儿可来了一大帮外乡人?一个老
头、一个年轻人,带着一大帮年轻女子。这帮人是江洋大盗,极为危险。" 小二一听,赶紧
说道:" 这几位在这边,您请!" 我一听是冲着我们来的,止住要拔剑的龙儿,示意她稍安
勿躁。

  门分左右,十几个手持铁尺、锁链的公人堵在门口,把我们包围了。我微微摇头,每次
遇到这帮披着官皮的狗腿子准没好事,这次又是。" 不知道几位差爷有何指教?" 我还是先
问一句,看看他们是为什么来找我晦气。

  " 你们盗窃供品的案子发了,快快束手跟我们回衙门,不然少不了受皮肉之苦。" 那捕
头单鞭往地上一顿,对我喝道。

  " 我们确都是守法良民,没凭没据,你可不能这么诬陷好人。" 我见这人眼神狡黠,进
屋之时脸上还露出一丝淫猥,我心里跟明镜一样,刚从那玉器行出来,就让捕快盯上了,这
里面怎么回事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不过这玉器行老板还能动用官府势力,不过他的买卖做得
大了,确实难免背后有人支持。

  " 要凭据,上!拿下你们就能搜出凭据了。" 那姓张的捕头狞笑着说道。

  我心头火气,照着他的肥脸飞起一脚,一下把他从门口踹了出去。" 俗话说当面拿贼,
捉贼捉赃,你这空口白牙的诬赖好人,我今天倒要教教你,让你知道下什么是本分。" 我本
来就挺火,我的神龙号在北码头听了三天,来了七拨暗杀者,闹了那么大动静,你们这些衙
差不闻不问,今天倒是把竹杠敲到我头上来了,我能饶了你们?

  " 反了!给我上!" 张捕头一呼啦脸,翻身起来,才发现十几个手下都已经被打翻在地,
没断胳膊没断腿,却都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眼见我们一行人都是绝顶的
高手,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上了,心里把月波玉器店的李老实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奶奶的,
这老小子这不是坑我吗?说听这帮人说话,只是路过的客商,运气好淘换到了稀世之宝,如
果献给知府大人必然获重用。还说,这帮人只有一个老头、一个青年人,其他都是年轻的绝
色美女……妈的,什么时候绿林出了这么个硬点子?他现在知道怕了,蹲在地上盘算着脱身
之策。

  我从怀里取出我的掏出三口官印,一字排开,跟店家要了张纸,将我的印全部盖上,递
给那捕头。他颤巍巍的接过念道:" 大宋枢密院副使之印、征西大将军杨过之印、大宋武乡
侯杨过之印……" 他手一抖,那信纸落在地上,一帮捕快听了也吓得筛糠一般。就是三岁小
孩子也知道杨过是谁,而我的嫉恶如仇,更是声名在外。

  我本来不想亮出身份,但是转念想我的神龙号那么骚包,我们的行踪自然躲不过有心人
的探查。所以,干脆拿出身份来吓吓这帮狗才。" 今天本官心情好,暂且记下你们这顿打,
拿了我这张条子,回去告诉你们知府崔大荣,本官来你们治下七次遇刺,他要不给我个说法,
我这次到临安面圣,可要跟陛下好好说道说道。好了,滚吧!" 张捕头吓得磕头如捣蒜,杨
过是什么人?皇帝老儿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他现在只想赶紧带着人开溜。我又喊道:" 还
有,让那个月波玉器行的老板,让他自己掂量着,你就告诉他,我吃完饭就去看他。" 他要
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跑,我也算他有胆量。

  打发走了扫兴的人,我就示意满满去盯着点,丫头乖巧的跳窗户一溜烟跑了。没过多久,
店掌柜的赶紧上来替伙计赔礼,我也没有为难他,很给面子的让他请我们全家吃了一顿上等
酒席。我们饭吃了一半,这酒店的大东家也乘车赶来,再次向我致歉,反倒把我弄得有些哭
笑不得的。不过,我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我今时今日的地位,确实不是他敢得罪的,今天也
就是碰到我比较好说话,才算他躲过一劫。

  这大商户姓王,他有心跟我套近乎,言词间暗示有心把家业往江北转移。我也没多说什
么,只是鼓励他多往北边走走,看看江北的变化,总之话说的是不近也不远。王大户也知道
初次见面不好太过殷勤,所以也只是跟我浅尝辄止的接触。在这种基调氛围下,我们谈话还
算比较愉快融洽,一顿饭吃完,我们也准备去看看我们的首饰加工好了没。

  临走,我还吩咐王大户别为难小伙计,让那个伙计却也感动不已。如果老板把他这小学
徒撵走,只怕真是断了他的生计,抹着泪把我们一家送了出来。" 大人,小的……" 小伙计
跟着出来,噗通跪倒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把他扶起来说道:" 好了,男子汉顶天立地,腿弯可不能这么软。再说,帮助官差抓
嫌凶也没错,你不用这么在意。" " 只是,苏州城的衙役……我们老百姓都知道他们就是一
群活土匪,小的刚才要是不快点说,他们肯定要打我,我一害怕就说了,小人刚才真的很后
悔。" 我拍拍他肩问道:" 小哥怎么称呼?" 看这么个半大小子惊慌成这样,我倒觉得自己
好像欺负小孩的坏人一样。

  " 我姓林,小名叫掌印。" " 掌印……好名字啊。真正的强者,是心智坚强,而不是靠
欺负人表达他的强大,这些衙差不过是些纸老虎。现在,陛下准备征募兵员,北上收复幽云,
这是个建立功业的好机会,有机会就去参军吧。" " 是,小人记住了。" 林掌印狠狠的点头
说道。

  我们挥手走远,蓉儿凑近问我:" 都致休了,还做这种政治姿态,放出这个风去,就不
怕皇帝老儿找你麻烦吗?" 我微微苦笑说道:" 我就是今儿个高兴,多说了两句罢了,至于
把我想的那么功利吗?" 芙妹说道:" 你做事目的性最强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大
家都忍不住掩口而笑,显然是赞同芙儿的意见。我一脑门子黑线,但是她们人多势众,我只
能准备好,把怨气撒在那个玉器行老板身上。

  我一脚踢开门,我看那胖掌柜被满满捆了双手,像挂腊肠一样的吊在房梁上,口里塞着
破布呜呜的叫着,忍不住笑道:" 这位掌柜的,你好啊!看样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来个悬
梁请罪。" 满满见我们都来了,就把绳子松开,取出堵在那胖子口中的破布。那掌柜的见我
走近,吓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高喊救命。我眉头一皱,这里地处闹市,让他这么乱叫不好,
初晴一跃而上,把他下巴卸了下来。

  满满把东西都取回,我打开一看,东西没动,倒是一样都不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骂了
句:"MD ,在得月楼等这么久,居然还没动手。" 蓉儿笑道:" 让丫头把他绑的跟火腿似地,
他还怎么动手?" " 二姐姐,本来我也没想打草惊蛇的嘛,我来的时候,他正在准备卷包逃
跑。好像是派了伙计缀在我们身后,看到衙役们被打跑了,就回来给这奸商报信儿。" 满满
笑嘻嘻的说道,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是满意。我看着她那红艳艳的小嘴儿,不禁想起今早
上的旖旎,忍不住心里微微一荡。

  接下来就是我最喜欢的黑吃黑活动,这肥猪想坑我,不能说我没事先警告他吧?既然你
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这人最公道,说砸你招牌,绝对就砸你招牌。满满这个贼见愁,
已经把这店里品相最好的玉器和珠宝首饰全部搜刮出来,这奸商被绑在凳子上,看着他台面
上、暗格里一件件珍品落入我们口袋,真是比杀了他还摧残人的意志。

  当我们满载而归,扬长而去之时,玉器行的伙计才钻出来,把胖掌柜的放了,这胖子嚎
啕着跑去府衙报案,那就由崔大荣教训他去吧。

  " 师父……弟子昨晚……" 我们回剑冢之时,冯默风已经回来了,他惭愧的跪倒请罪道。

  " 好了,起来吧,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作如此儿女之态,怎配做东邪门徒?" 老头很
臭屁的说道。我却知道,这是因为他今天风骚够了,心情好的缘故。其次,他这话也是给自
己壮胆,昨晚上自己XXOO一宿,才懒得管自己的徒弟,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也就是赶
上他心情好,不然以他喜怒无常的性格,也就是看在蓉儿和芙儿的面子上,对我还客气点,
要是老冯犯他手里,那必须是吊起来往死里打……想想我都汗了。

  " 哎……" 老头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你和你曲师哥、陆师哥比算是小的,但是也
已经将近知天命之年了,而你师哥们更是已成古人。不过好歹他们也都有后人继承家业,你
是不是也该寻一房媳妇了?" 冯默风被戳到了痛处,低着头说道:" 弟子都已经这把年纪了,
一辈子也没和女人单独相处过,这些年更是熄了这方面的心了。" 说着,这老家伙还抬头看
我一眼。

  我去……你不找女人看我干吗?难道你对我有想法?还是想找组织帮你解决婚姻问题?
你不是战神吗?听说昨晚上包了几个红姑娘,直接上演一皇三后的大片。不过,话说回来,
这老头是挺可怜的,自幼跟着我老丈人上了桃花岛,二十岁出头就被打断腿赶了出来,落魄
又残疾,加上自己沉默寡言的性格,估计想找一房媳妇难,到勾栏里去找窑姐反倒熟练些。
他这一口气打了二十年光棍,现在怎么说也挂着个杂牌将军的称号,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可
说让他找媳妇,简直比让他上战场轮着锤子杀鞑子还费劲,也难怪我老丈人这么洒脱的人,
都替他着急起来,看来这件事我还是要上上心。

  既然答应了我老丈人,这婚事就开始张罗了,这次又是一出集体婚礼,主角是我和蓉儿、
三娘和洁洁三位美妇人。三娘任劳任怨的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说欠她一个婚礼,洁洁
也算是正式进了杨家门,我自然也不能让她这么含糊着每个身份。最重要的是,我想把场面
搞得大一些,即使没有人来观礼,我也希望她们能感受到我的爱意。如果只有蓉儿一个,那
么似乎太露痕迹。如果连着来三回,那就光剩下结婚玩了。

  我亲自张罗办喜事的用度,照我的意思,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但是蓉儿怕初晴她们
吃醋,又怕芙妹心里不高兴,所以,私下里跟我说,繁文缛节还是能省则省。即使蓉儿跟我
说一切从简,但是我却不允许丝毫马虎,蓉儿看在眼里,自然甜在心头。不过,三书就省了,
我刚递了聘书,就让我丈人老头撕了,我心说:您还真是破四旧的典范。

  问名自然也可以省了,我和蓉儿把对方的生辰八字,记得比自己还熟。我丈人老头给我
们合了一卦,难得我们八字十分和谐,让我老丈人非常满意,这纳吉之礼,也算是过关了。
纳征之礼,我的家当已经全部交给三娘和蓉儿掌管,我岳父也就不为难我再多拿聘礼出来了,
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些吉祥物品,诸如尺子、剪刀、镜子、龙凤烛、百果、红缎等一干婚礼上
的应用之物。

  婚期定在五月初八,排在端阳节之后三天,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头年我跟龙儿成亲也是
在八月中秋之后……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儿子现在出息了,可惜爸妈却没看到的。我不禁
幻想起,如果有可能,我把这么一大帮儿媳妇带到千年之后,不知道二老是会夸我出息了,
还是会埋怨我乱来。

  " 娶新媳妇也不用这么高兴吧,自己躲在这儿偷着乐。" 初晴有些幽怨的从我背后搂住
我,一边在我耳边吹气儿道。

  " 呵呵……我也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吧?快到端午了,忽然想起我远方的爹娘,在想要是
把你们都领回去,二老看咱家人丁这么兴旺,还不待笑得合不拢嘴啊,可惜这个愿望,怕是
今生也无法实现了……" 诚然,不管是后世我的亲生爹娘,还是这一世杨过的双亲,都没有
机会再见,我的这个想法,也不过只是寄托了一个美好的愿望。晴儿听我这么说,忽然眼前
又恍惚看到了,多年前在破窑前落魄却又不羁的倜傥少年。她扳过我身子看了又看,然后很
温柔的笑了,心满意足的埋首在我怀中……人一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要做的事情太
多,我和冯默风合作,将大量的青石板、实木料、家具、地毯等大件物什运进剑冢,每天都
要做各种木工、瓦工的活儿,真是让我岳父老头指挥的跟孙子一样(话说我确实是他外孙女
婿……)。整齐的七间小屋渐渐成型,这片世外桃源也越来越有过日子的味道,在我繁忙的
筹备婚礼事宜之余,总能看到蓉儿含笑凝望我的笑脸,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忘记了疲劳,再
次充满热情的投入到建设当中去。

  至于当牛做马替我当了好几年苦力的冯默风,更是此次建设的主力,有他这个大力魔王
级的全能选手在,我确实省了许多的力气,毕竟我伤势还未痊愈,有时候还是要悠着点,不
然不养好了身子怎么洞房?有了这个摸鱼的理由,可怜的冯默风一下子就要承担起七成的建
筑任务。这老货当年逼我替他拉风箱,今天我岳父老头逼着他替我盖房子。

  转眼就要到端午了,蓉儿带头,领着无双和瑛儿张罗着包粽子,三娘领着满满去打酒了,
我和芙妹则躲的远远的摸鱼。我靠在芙儿膝前,她跪坐着,一边动手把成熟了的蟠桃剥了皮
递到我嘴边。我张口接住,果肉入口即化,汁甜肉美,桃香浓郁,别看这桃树难堪,结出来
的桃儿也不起眼,但是味道却是异常的甜美。

  " 冯师叔这次可是遇到克星了,外公一瞪眼,他就没招了。" 芙妹显然也没忘了当年他
是怎么折腾我的,这时候也是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哈哈一笑,将桃核吐出,然后拍拍手道:" 所以说啊,恶人还需恶人磨。" " 你说我
外公是恶人,让他老人家听见了,看饶不饶你。" 芙妹捏着我鼻子说道。我心说,他怎么样
也不会是圣人吧?但是,本来就是玩笑,我们肯定不能为这事儿呛火。" 大哥,你胸口的伤
好了没?" 芙妹在我胸口按了按问道。

  " 嗯……都没什么了。" 黑玉断续膏果然是接续筋骨的圣药,换了两次药,我胸口那点
伤就完全愈合了,加上先天神功为我二次洗筋伐髓,现在我身上除了丹田的旧伤难愈,总体
上来说,我已经可以算是身强体健了。

  芙妹怜爱的抚着我满头的白发,我知道她还在担心我的伤,翻身坐起来,单手托在下巴
上摆了一个很风骚的POSE问道:" 大哥这个造型是不是很有魅力?还是应该在装的冷酷点,
才比较配我的发型?" 芙儿微微一怔,不知道我这突然发的什么疯,但是看我自我陶醉的在
她眼前卖弄,被我逗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心情也渐渐好转起来。

  晚上,在一间装饰华美的雅轩套间中,内室雕梁画栋的檀木大床上,大红绣缎棉被里被
翻红浪,让坚固异常才大床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响声。不知疲倦的我,在蓉儿身上耸动
了几千下,终于,和蓉儿十指紧扣的我一声低沉的闷哼,身体不住的颤抖中,我缓缓的倒在
了蓉儿身上。蓉儿略显较弱的娇躯被我压在了身下,此时就显现出了女性伟大的承载和包容,
蓉儿没有怨我,只是双目微暝的靠在我胸前听我加速许多,为她砰然而动的心跳,脸上也满
是安详的笑容。我微微侧身,从蓉儿身上翻落,但是依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亲吻着蓉儿
高潮余韵中,被汗水打湿的脸庞。" 终于,我可以这样搂着你,再也不用怕被人发现了。"
我怜爱的用手拨着蓉儿沾湿成一缕缕的秀发,一边柔声说道。剑冢在地下空洞内,又临水,
所以在初夏之夜还很凉爽。只不过,今晚我们并没有在山中,而是偷跑进城,在苏州河畔找
了家很有格调的客栈包了一个套院,说白了是在真正成亲前出来肆无忌惮的放纵一番……蓉
儿微微喘息这对我亲吻我的胸膛,每一次我们俩能独处的时候,蓉儿都格外的投入,显得十
分珍惜这美好的时光。" 呵呵……我们真是糟糕的一对儿,如此贪恋彼此的身体,成婚前见
面已然不对,哪有像我们这样的乱来的。" " 那还有徒弟操师傅,女婿干丈母娘呢,怎么算?
" 我大着胆子用言语刺激蓉儿道。

  蓉儿眉头微微一皱,但是转眼又舒展开了,她抚着我的后背说道:" 你现在对我越来越
不好了……" 我明白蓉儿指的不好是什么,她不喜欢我这样轻佻的口吻。谁都有底线,我平
日里胡说八道她不管,但是提到了她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伤处,没大嘴巴抽我,已经是很客气
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高兴的有些原形毕露了。" 我苦笑着解释道。

  蓉儿看我主动认错,也就不再提这茬儿了,点着我的胸膛问道:" 你原形是什么?大灰
狼吗?" " 呵呵……我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我哈哈一笑,又埋首到蓉儿胸前,一面亲
吻蓉儿饱满的乳房,一边将她的右腿抄起,再次刺入牝穴,上下一起动作,奋力的耕耘起来。

  " 嗯~轻点儿,还说不是毛头小子……" 蓉儿看我猴急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相恋数载,我爱她一如当年的深情,对此蓉儿对我们今后的生活也充满了信心。

  " 蓉儿,再为我生个孩子吧!一个跟着我姓,漂亮的男娃儿,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渴望一
个儿子,但是你做我孩儿他妈,我要全心全意的培养他,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武功、叫他射
击、教他兵法、教他乐理、教他唱歌、教他讲故事……我会的一切的一切,我都想交给他。
" 我一连说了二十多样,我才发现,两世加起来,我学的东西还这是不少。

  蓉儿听我这样繁琐的絮叨,最初时只是觉得好笑,一边微笑听着一边挺腰迎合我的撞击。
但是,渐渐的,她听出我不是在哄她、不是简单的说说,却是深切的期盼着,我们能再诞下
一个孩子。她忽然有些想破虏,这可怜的孩儿因为爹妈的一时冲动和自己固持己见,造成今
天他们父子不能相认的局面。七公哪会带孩子啊,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跟着七公受什么样的
苦呢。想到了给郭家留点血脉,她自然也想起了郭伯伯,有甜蜜、有苦涩,还有一些无奈,
她愣神之间,眼中泪水止不住决堤般落下。

  我没再往下说,只是停下了动作,将蓉儿搂到怀中柔声的安慰,我猜不透她心里纠结的
情绪,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单纯含义的泪水,每当蓉儿毫无征兆的哭泣之时,我知道这泪水,
必然是混合着一种叫做百感交集的强烈情绪。

  蓉儿渐渐止住了哭泣,对我说道:" 没事儿,让你哄得开心了……但说起孩子,人家又
想起了虏儿,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七公他老人家自己每天都衣食无着的,孩子晚
上尿了裤子怎么办,每天都吃什么……" 打开了话匣子,蓉儿各种各样的担心,一下子都涌
了出来。

  我伸手拭去蓉儿的泪痕劝道:" 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让孩子早点开始历
练,反而比十一二岁再开始吃苦要好得多。毕竟这时候孩子还是懵懵懂懂的,等他大点时候,
也就习惯了吃苦的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你就是一点也不关心儿子,七公他老人家
一辈子也没带过孩子,怎么能不叫我这当娘的担心呢。" 蓉儿微微提高了声音和我呛声道。

  我心里微微一怔,或许蓉儿说的对,女儿让我改了名字,但是这小子两个平行时空,都
是叫做" 郭破虏" 这让我很没有亲近感,仿佛他的诞生是必然的,和我没有太多的关系,自
然有时候下意识的就会忽略他,这些日子我会想起宗洋、宗社,不知道他们这几个月来好不
好,但是惟独没有想起破虏……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我还是赔着笑劝道:" 七公心里是有
数的,不然他断不会领走孩子,俗话说:"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七公不会忍心让郭伯
伯那一支湮灭的。" 蓉儿听我这么说,还是认同的点点头,心知我说的有理。我继续劝道:
" 而且他最懂因材施教,做孩子启蒙的老师最是合适不过,等孩子大点儿,我们把他领回来,
我一起教他们,一定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成为全面发展的人才,好不好?" 我也搞不清她这
是冲自己发脾气,还是冲着我发脾气,总之是一顿许愿之后,蓉儿才喜逐颜开,重新燃起了
难以言喻的羞人快感,大红的桐油巨烛的火光映照她红红的脸庞,身子也软软的凑在我怀中。
我嘿嘿一笑,把大被兜头一蒙,撩人的月色中,芙蓉暖帐内又开始了另一段华美的乐章……
第二天,我们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我抱着蓉儿到这院落里的浴池去,整座雅轩已经被我包
下,平时这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显然这里的老板已经认出了我而为之- 我这一头白发相
当好认,稍微有点势力的大户,打听一下就知道我的身份来历了,貌似我现在苏州也是可以
横着走的人物了。浴池里我和蓉儿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胡天胡帝,等我们穿戴好出从客栈出
来,乘船北上,从虎丘附近一个比较隐蔽的入口回了家。

  我俩出格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不满。我丈人老头不停对我翻白眼不说,三娘眼中
的幽怨,初晴她们噘嘴的噘嘴,扭过头不理我的有之,或是向芙儿将不高兴都挂在脸上的…
…不过,我答应了三娘和洁洁,今、明两晚,给她们享受同样的待遇,首先把她俩争取了过
来。初晴、龙儿和如是那边,还有芙妹、无双和瑛儿,我答应等这阵忙完了,抽出时间来单
独陪她们每个人,这才被我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关。我老丈人那边,我一本淳佑二年苏州春季
新版征婚必备的宝典《乱点鸳鸯谱》砸到他面前,冷冰冰翻开一看,冯默风的名字赫然在列。

  " 嗯……当朝从六品镇远将军,老诚稳重、身体健康、私产殷厚、无子无女,求家世般
配女子为正房妻室,由官媒院张媒婆、李媒婆、马媒婆、赵媒婆保送……哈哈……情况倒是
基本属实,老诚稳重最是点睛之笔。" 冷冰冰笑得打跌,忍不住也拿身材矮胖的冯铁匠开涮
道。

  老冯已经羞得大红脸,有些郁闷的瞪了我一眼,低声跟我嘀咕道:" 咱俩关系不错,你
小子怎么这么拿我找乐儿?" 我无奈的耸耸肩,小声说道:" 没办法,老丈人安排的任务,
我哪敢不执行,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老兄就忍了吧,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好你还落一
大胖媳妇儿呢,我可是使了银子了,让媒婆儿多往姑苏七品以上官员家多跑,说不好这两天
就要有回音了。" 我们在这边嘀咕,我岳父在不远都听在耳朵里,老头心里也挺高兴,还觉
得我这招剑走偏锋,效果确是相当理想,不禁抚须微笑起来。

  把老愤青哄开心了,自然就不会追究我昨晚上的事儿了,看样我灵机一动做的这个决定,
还是相当英明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心情不错,最主要的是先天神功的进度,每天都在稳步前
进当中,这让我渐渐拾回了昔日的自信,人也开朗了许多,大家看在眼里,也都暗暗替我高
兴。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八,这一日早起,芙妹、初晴和瑛儿就帮我披红挂彩,
由我岳父带领着祭祀天地,又在吴王的棺前告祭一番。

  我手中牵着红缎头前引路,往大红地毯另一端的石亭走去,红缎的另一端分别握在盖着
盖头,凤冠霞帔盛装打扮的三位娇妻手中。

  芙妹和无双领头,拦在路中间要玩过三关,我没法子,只好随着她们去闹。

  第一关,芙妹出题要考我文采,我一听乐了,居然还真有跟我叫板的。如是出题让我对
对子:" 老爷,我不是主谋,你别怪我呐!" 如是喏喏的临阵说道。

  " 哈……如是宝贝儿临阵倒戈过来,夫君才感谢你呢。" 我这话引来娇妻们一阵不依的
聒噪,让我安静的听题。

  我微笑着,只听如是说道:" 大登殿小登科,状元郎迎新人,新婚新办祝新人,喜期喜
事皆大欢喜。" 我心说,你这对子可够狠的,大大小小重重叠叠的,这话说是要给我下不来
台啊……我眼睛一转,就有了下阕," 稀络纬常咏叹,好夫人莫着慌,好夫好妻好家庭,长
福长寿地久天长。" 如是听了低头羞喜不语,显然明白了我不忘旧恩,不会喜新厌旧的意思。
就连我老丈人都对我这对子暗自点头,冷芳魂笑道:" 这小子就是生的一张巧嘴,这些丫头
一个个都被他骗得死死地。" "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不管了。" 都说老丈人和女婿
是上辈子的仇人,老头今天怎么看我都是不顺眼,而且这边还有个眼神幽怨的外孙女,老愤
青这句我不管了,都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但是,想到自己闺女的固执,还有杨过远超郭靖十
倍的才学,黄药师还真是挑不出什么理来,如果非要找碴的话,这小子太好色,只怕今后会
作出自己女儿、外孙女伤心的事。想到这里,他眉宇间忍不住又带了一丝忧色。

  无双又蹦了出来,在我面前说道:" 第二关的题目是,将三位姐姐从这里抱到亭子前。
" 我笑道:" 这个容易嘛!" 心说,还是无双向着我,玩闹也不那么难为我。没想到我话音
还未落,无双接着说道:" 但是你不准用手!" 我勒个擦……就知道你这丫头坏点子多,不
过这也难不倒我,我走到蓉儿近前,隔着凤冠的璎珞小声的对她嘀咕了两句,蓉儿跳到我身
上,一手搂着我脖子、一手揽在我腰上,很轻松的就到了亭子前,引来初晴她们一阵鼓噪,
说我们犯规,无双更是笑着说自己师姐没有气节,不跟她们一条心。" 不行,犯规!" 我笑
道:" 你说的,不准' 我' 用手,我没用手啊。" 我此言一出,大家都没话可说了,这玩闹
本来就是为了难为我,我媳妇自愿帮我,大家总是挑不出理来吧?" 不管、不管,现在还要
加上不准用脚!" 初晴在一边帮腔道。大家都在看热闹,就连我岳父老头、冷冰冰,还有冯
默风都在那边坐着,等着看我怎么应手破局。

  我笑道:" 这也容易!刚才那个算是第二题吧?" 我忽然问了一句。

  " 嗯!" 无双和芙妹,都下意识的答了一声。不远处,我岳父老头和蓉儿听无双答是,
都知道这丫头上我的当了,都含笑不语。

  我让洁洁跳到我背上,她双腿夹在我的腰间,我就这么背着她到了石亭边上。

  " 不算、不算,说好了是抱着的。" 无双笑道。

  " 你们没说非要抱啊,那是上一道题的限定,这里就不算了。" 我抓住漏洞反击道。

  " 还有,说了不许用脚的!" 芙妹补充道。

  " 我穿着鞋的,我用的是鞋,没直接光着脚。" " 哈哈……" 我一句话逗得大家都乐了,
就连三个新嫁娘遮着面容,但是却都已经笑得香肩抖动、花枝乱颤了。

  " 嗯~我就说这题难不倒他吧。" 无双跟初晴小声说道。

  初晴自信满满的说道:" 别急,还有呢。再有一次,你不能用手、必须要抱着、不准用
腿、不准用脚、不准用鞋、不准踮着脚走路、不许单腿跳……" 初晴一口气加了三十几个限
定,除了蓉儿和我岳父,以及当事人三娘以外,所有人听得都乐得不行了,看看我这还有什
么招能蒙混过关。

  我却没理会这茬,直接说道:" 三道题已经问完了,这再问就是第四道了。" " 没啊,
这三个步骤是一道题,后面还有第三题呢!" 无双不依的摇头道。

  " 那我刚才问你,' 刚才那算是第二题吧?' 你说是,那第二题后面就应该是第三题了,
现在可不能出尔反尔吧?" 几个丫头被我说的没话,这时候才知道上了我的当。

  我哈哈一笑,挽着三娘的手,缓缓来到亭中,和蓉儿、洁洁一同,并肩站了,我挑开三
女的盖头,一起跪倒在二老跟前,行参诸亲之礼。

  边上充当司仪的冯默风大声唱道:" 吉时已到,新人跪拜!行庙见礼,奏乐!(如是、
龙儿和无双奏起雅乐。)上香设拜,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这套活我
蛮懂,话说来,我们这新郎新娘都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是我只觉这次拜堂是我最不嫌
麻烦的一次。

  " 升,平身,复位!跪,皆跪!升,拜!升,拜!升,拜!" 我们又对着堂上二老一番
叩拜。

  冷芳魂用灵药帮洁洁易筋伐髓、恢复功力之时,就已经明确的承认了洁洁作为她徒弟的
身份,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又悉心教导三女修炼浑天宝鉴上面的神功。所以,她现在不单是
陪着我丈人老头,而且,也是作为三女的师长的身份列席就坐。我端茶敬上,我老丈人和冷
冰冰都没有太为难我,各自勉励了我两句,无外乎夫妻和睦、早日开枝散叶的话,倒是说的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 跪,皆脆,读祝章!" 这时候,满满走上前,取出事先读熟的婚书祝章,大声唱读一
番。

  司仪冯默风又唱:" 升,拜!升,拜!升,拜!" 我和三女相对而拜,然后喝过合卺酒,
整个仪式就算是告了一个终结。这一刻我心潮澎湃,不管是否合礼法,但是,我们终于是受
到长辈的祝福的正式夫妻了。茵儿跟我最久,对我的关怀最深;蓉儿是我一生的最爱,默默
鞭策、辅助我缔造了辉煌的功业;洁洁身世最可怜,但是她温婉的性格着实让人忍不住心生
怜惜之意,可以说她们三个,都是在我心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特别是蓉儿……用晴儿
略微有些吃醋的口吻说:" 这几天你眉毛眼睛都在笑,好似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娶新夫人。"
如果不是这样,她们也不会变着法儿的出招整我了。

  冯默风微笑着宣布:" 礼毕,退席,送入洞房!" 没有外人观礼,自然也就没有人来闹
洞房了。这一晚开始,我们搬进了新房,把剑湖宫让给了二老。可怜的冯默风,依然还住在
湖边帐篷里吹冷风。

  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但是我们夫妻之间非但不陌生,而且我和蓉儿、三娘之间,身
心的默契更是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 感觉怪怪的……说到底,都是我欠你们的,等了这么多年才圆了这个梦,茵儿你有没
有怨我?" 摘去了凤冠,褪去了霞帔,我单膝跪在榻边,一一替妻子脱去大红大红的鸳鸯绣
鞋,一边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有宾客高朋,没有流水宴席,没有没大没小闹新房的好兄弟,
对于一心想把这场婚礼办的尽善尽美的我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遗憾。

  三娘心中坦然,将我搀了起来说道:" 傻瓜,陪你过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要怨早就怨了,
也不会等到今天。" 说着,她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也微微红了,显然心中依然是激荡
无比。

  蓉儿看袁洁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想她沦为今晚的配角儿,于是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
把。

  洁洁顺势倒在我怀中,微有些诧异的回头望了蓉儿一眼,看蓉儿笑着对她点点头,当即
明白了蓉儿的苦心,扭头对我说道:" 嗯~妾身好开心,妾身真的从来不敢想,这一天真的
会实现,妾身真的觉得现在死也甘愿。" 洁洁含着泪对我说道。

  " 大喜的日子,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漱漱口。" 三娘斟满两杯酒,端过酒杯,分
别递到我和洁洁面前。

  蓉儿也在一旁劝道:" 我们的老爷不是打算和我们忆往昔,话说当年峥嵘岁月吧?你不
是想和我们促膝长谈到天亮吧?这些话……明天也可以说的嘛~" 蓉儿这妖精的声音腻死人,
我听的心头火起,嘿嘿笑道:" 不是怕你们笑我猴急嘛,其实我早就绷不住了的。" 一边说
着,一边将手探入她贴身的小衣之内。

  蓉儿很隐蔽的一个动作,牵着我的手到了洁洁身上,对我嫣然一笑。她们的小动作我都
看到了,见蓉儿这么照顾洁洁我也颇感欣慰,家里有三娘和蓉儿两位大姐级的美妞坐镇,我
还真不信我后院能失火。

  洁洁很快被我们三个合伙剥的精光,都是老夫老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跪在洁
洁身前,她熟练地微微挺腰相迎,一边自己将双腿向两边敞开,湿漉漉的蜜穴吐露着蜜汁,
呈现在我的眼前,让我看的心头火热。

  " 官人,别看……" 洁洁知道自己下身黑黑的本不好看,自从前些日子和蓉儿一起伺候
过我,见识过蓉儿那世所罕见的宝器,而且她保养的又好,不但肤色嫩红,而且汁水清澈芬
芳,与纵欲过度的自己相比,她更是自惭形秽起来。

  看到洁洁露出羞惭的悔意,我说道:" 傻瓜,我们是夫妇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其实
当年你在临安时的一颦一笑,我至今都还记得。那是让我见到了你作为一个女子最妩媚的一
面,而你的聪明、你的机敏、你天性的良善,那爱意点点在心中累积。或许这些年我们聚少
离多,但是我心中从来没有断过对你的思念,当你为我去求冷宫主离开我的时候,我就曾经
对你说,我要找回你,我不在乎你曾经的过往,我要娶你、让你幸福,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 我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洁洁看到这笑容,心中的忐忑也渐渐的消失了:是啊,我有什
么好犹豫的,我并不是世上最不幸的人,许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后悔过自己的天
真,也后悔过自己的放纵,但是我不后悔每一次的选择,或许心里有恨,但是我不后悔……
杨郎说他会用一生守护我,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从来没有……就算是骗我,我只希望她能
骗我一辈子。洁洁的心平静了,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我明显的感受到洁洁的身心都平静了下来,我爱恋的抚慰着那张秀美的娇颜,说道:"
从今天起,要好好的伺候为夫。" 洁洁心结既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妩媚,用手揽在自己的腿
弯儿,把腿分的很开,却脸色红红的将脸微微转到一边,摆出一副有些羞怯的样子。我心头
暗笑,洁洁的表情恰到好处,让边上不好女色的三娘和蓉儿,都怦然心动的微微的咽了咽口
水,当真是天生风流人物,道不清、诉不明的风骚入骨。我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洁洁下身已
经充分湿润,于是,我的盘龙霸王枪悍然闯入洁洁的牝穴那销魂的温床。

  " 嗯……唔……" 洁洁舒畅的娇吟一声,迎来了久违的欢畅快感。我们当然不是第一次
欢好。但是,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她自己不再是无根的飘萍,她终于把自己的身体完全的
奉献给了在自己身上温柔体贴的俏郎君。一个自己愿意托付终身,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
男人。但是,自己能给他的只有自己被人玩剩下的破败身体,残花败柳的烙印、妓女的卖笑
人生。这种欢愉、伤感、又悔恨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洁洁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她需要一个依
靠,很自然的,她双手搂住了我的脖颈,双腿盘在了我的腰间。她心理上排斥性爱,许多想
要占她便宜的人都吃过大亏,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让她全身心投入到两个人爱的世界里。

  我在她耳边不停呢喃,诉说起我们曾经客串间谍的那段勾心斗角的相处经历。洁洁笑了,
她说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探子,在得月楼的第一次接触,她就漏了底。蓉儿和三娘都不知道我
们这段经历,也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旁听。我开始运功从上、下两个方向冲击洁洁任、督脉诸
穴,洁洁实现得到我的吩咐,知道我这是要帮她恢复亏损的真气,她很快的进入了修炼状态。

  我最近虽然苦练先天神功不辍,得到蓉儿、三娘她们在床上的鼎力相助,凭借素女功一
举冲破了奇筋八脉中的带脉。虽然我没有觉得身体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我猜想这是一个量变
转向质变的积累,等到水到渠成之时,就是真正收获之日,虽然这个过程可能艰辛漫长,但
是我依然充满了信心。

  此时,虽然两人身体亲密无间的交缠在一起,我和洁洁却已经入定,完全摒弃杂念。这
是我替洁洁打通玄关的初次行功,蓉儿和三娘知道其中凶险,在边上替我们护法,而我只需
一心一意的引导洁洁体内真气行走。洁洁武功不弱,悟性又好,素女经上的的功夫与她有所
涉猎的天仙姹女功,又有几分殊途同归的意思,所以她虽然元阴尽失,真元受损,却因为我
俩取长补短,互相滋补对方的元气,居然都从对方身上得了莫大的好处,居然几乎赶上我和
蓉儿空运双灵、性命双修之时的效果相仿佛。

  我轻车熟路的从洁洁体内" 借来" 两道真气,使之分别沿着洁洁任脉、督脉向两面延伸,
一路经过关元、阴交、神阙、膻中诸穴疏通任脉通路,另一路真气经过会阴、腰俞、腰阳、
命门、悬枢、至阴、灵台诸穴进军百会大穴。一旦生死玄关突破,洁洁修炼起来的速度肯定
事半功倍,这对她来说是有莫大好处的,不然我也不会大费气力遥控她体内的真气行功。两
股真气势如破竹,进而交汇于百会穴,这就到了关键时候,我调动自己体内散在奇筋八脉的
真气,用灌顶大法从洁洁百会穴灌入一道真气。

  霎时间,洁洁一声清啸,护体的澎湃真气险些将我右手震开,蓉儿和三娘赶紧扶住我。
" 成了!" 我一阵欣喜,没想到新练得先天乾坤真气共融性十分不错,原先我还估计要费一
番不小的力气,没想到居然一蹴而就,我原先体内的真气虽然被打散,但是重新修炼的功法,
从品质上讲与我原先驳杂的真气相比,决不可同日而语,假以时日我绝对能回到武道的最巅
峰。

  洁洁刚打通生死线,头脑还昏昏的没有适应,我和三娘、蓉儿都没有打搅她继续用功,
替洁洁盖好了被,我们三个却犯了难。" 呃,都是我考虑的不周全,现在怎么办?" 剑冢里
人住得满满的,洞房花烛夜,我居然让媳妇儿陪我站在屋里眼瞪眼,这也算相当搞笑的事情
了。

  " 只能出门了。" 我询问道。那间雅轩二女都去过,做新房也不错,就当是旅行结婚了。
我们墓道出来,登上藏在隐蔽处的小舟,我自嘲道:" 大概属于我的房产,除了初平街的小
窝,就只有那个破瓦窑废墟了。" 三娘搂着我的手臂,将软软的身子靠在我身上,温柔的笑
了。我们第一次亲密的肌肤之亲和我们唯一的" 家" ,都是她心中最重要的记忆,也是我们
幸福生活的开端。可现在,他对自己依恋减少了,陪自己的时间也减少了……这让三娘心里
又说不出的委屈,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 " 看来姐姐心有所感啊。" 蓉儿
抿嘴一笑。她刚才想到的是我们初遇的情形,过儿怎么拜的自己为师,那三年的朝夕相处,
挺刻苦好学的孩子,却没想到能够一鸣惊人,创造出这一个个的奇迹。而且这小子越大,花
花肠子也越多,连自己都……想起在山中野店里的那一夜夜的激情……" 没……只是想想,
这些年来变化真的……不敢想,真的想不到我们的好相公,今天能做出这么经天纬地的大事
业。" 三娘笑道。

  " 嗯……这倒真是没说错,即使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见证了这一切,我也至今不敢
相信,但是事实就眼睁睁的在眼前。" 蓉儿也随着三娘的话说道。

  " 好了,就别捧我了,我都快被捧的忘乎所以,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况且,一切荣耀已
成昨日浮云,现在我只盼着能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你们给我生上十七八胎闺女、小子,嘿
嘿……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搂着二女哈哈一笑说道。

  " 当我们是猪啊,哪有一胎一胎算自己儿女的。" 蓉儿在我腰间掐了一下,但是低头看
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中依然还有一分期许。三娘没说话,但是看样也是憋足劲想给我生
个儿子。

  说笑间,我忽然看到河面上,有一艘快船驶过,径往靠在河岸边的一艘画舫驶去。我忽
然听到几声兵器的响动,心下生出警兆,戳戳蓉儿说道:" 事情不对,刚才划船过去的人有
问题。" 蓉儿并没有注意,问我道:" 怎么了?" 我看看天,刚过了二更时分,口中说道:
" 刚才那小船经过,我感觉到了极其浓烈的杀气从船上散发出来。他们驶向那艘画舫,现在
该是苏州河上最热闹的时候,画舫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而且船上没有丝竹,也没
有灯火,如果不是贼的巢穴,就是已经被贼拿下当做巢穴了。" 蓉儿和三娘刚才心思都在我
身上,这时候经我一指,发现事情果然不寻常。" 怎么办?过去瞅瞅吗?" 我点点头,心说
如果真是遇到劫案一类的事情,少不得要管管。我们将船划到下游的河岸缓滩,然后上岸慢
慢往回走,摸到画舫的近前。蓉儿和三娘都凝眉不语,我们多了个心眼儿回来查探一番,没
想到这画舫还真是戒备森严。画舫上下居然有不下百人戒备,而且许多人都是蒙着面,显然
是为了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看架势不像是行劫的勾当,但是戒备这么严,肯定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进去
看看?" 我沉吟道。

  " 快别闹了,闲事少管。" 三娘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不想管闲事,而且我功力未复,
怕万一有高手在场,我们会吃亏。

  " 看看去吧,说不得还揭发出什么阴谋呢,在今天这大喜的日子里,多有意义。" 我哈
哈一笑,装作很轻松的说道,但是其实我心里却暗暗绷紧了弦,这艘画舫停靠的位置蹊跷,
这河段并非河干,往常稍有人行至此,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我们包好面,大模大样的走出来,对面有个喽罗用刀一指我们问到:" 口令!" 我不急
不忙的说道:" 月前月光光,地上鞋两双。" 三娘和蓉儿在我身后都绷着笑,伸手在我后背
上掐了一把。

  " 不对啊!" 那喽罗面现迷茫之色,我极富磁性的声音问道:" 那该是什么?" " 不是
盛世太平吗?" 我哈哈一笑道:" 你记错了,我的才对!" 当我走近了,双眼中精光一闪,
抹去了他对我们三人的记忆,然后带着蓉儿和三娘闪身而过。

  " 你的移魂大法,现在越来越霸道了。" 蓉儿小声戳着我说道。

  " 嗯,这先天神功太厉害了,我现在只修炼了皮毛,却没想到它对我以前练过的功法都
有相辅相成的作用,玄铁剑法、移魂大法,甚至凌波微步,就像突然开窍了一般,感觉比以
前联系的时候多了一分感悟。" 我把自己的经验说了出来。

  " 嗯……" 蓉儿和三娘同时应了一声,但是二女的表情又略有不同,蓉儿的独孤九剑已
经突破了瓶颈,所以我如此一说,她是了然于心的会心而笑;而三娘的一阳指虽然突破了三
品境界,但是她对自然的感悟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我没有更多指点她们,毕竟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上了船,果然再问到口令又变了,
我用移魂大法再次套取口令,这次改成了" 淳佑祥和".我嘿嘿一笑:" 我知道这船上的是谁
了。" 蓉儿也微微一笑道:" 崔大荣。" 三娘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如果是绿林的朋
友,肯定不会用这种酸倒牙的口令。" 但是她看我和蓉儿这样默契,又不禁有些气沮,但是
也明白了为什么蓉儿会这么受宠。

  船舱内部的防卫反而松懈了不少,我们悄悄跟在侍者身后,从外沿爬上画舫最顶层的顶
棚之上,只听下面有人对话道:" 张师爷,你说这动用了这么多的人力,把这方圆三十里都
翻了个遍,为什么找不到杨过那小子呢?" 我左右手各在蓉儿和三娘手心写了个" 崔" 字,
二女点点头,一边扭头静听二人对话。" 府尊,江北的那位爷台……他不日便要到苏州了,
到时候我们两手空空,怕是不好交代吧。" " 怕什么,那姓史的不过一介罢职小吏,以为傍
上了一棵大树就能耀武扬威了?在我眼里,他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就是来了,在苏州
的境地,我叫他蜷着,他就要给我老老实实的蜷着。" 崔大荣很不屑的说道。

  我心中一动,姓史?江南逃到江北的逃吏?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如果是他在背后给
莫三策划,那么我的计划,相应的又要改动一些,需要尽快让吴晴动员人手,把这件事给我
打听清楚。我们船顶趴着静听,楼船下方咚咚有声,显然是有人上楼梯,而且此人下盘功夫
相当扎实。

  " 崔桑,你说的那个杨过是否真的曾经出现过,当日,我损失了九名弟兄,他们一定完
成了任务,一定是你的人看错了。" 来者的声音很生硬刻板,我听出应该是东边的外族,但
是看不见装束,不知道是岛国的猴子,还是半道上的棒子。

  " 风君,我的人言之凿凿,而且还拿出了这个。" 我听他说话时候,伴随着哗啦哗啦取
纸张的声音,心知这是那天我盖了官印的条子,只是我没想到这崔大荣胆子还挺肥,不但敢
派人刺杀我,而且还和莫三有勾搭,还真是个自以为左右逢源的家伙。

  " 官印可以假冒,而且听说你们中土有易容术十分精湛的高手,说不定有人找了一个形
象相似的人冒充,崔桑也没有实际见到那个自称是杨过的人吧?" 和崔大荣对话的那人说道。

  " 这……可是,风君你的手下虽然肯定的说得手了,但是却没有取得任何的信物,反而
杨过的官印却出现了,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总之,我的
人跟踪那个不管是真的、还是冒牌货,他就在这方圆十几里的范围躲藏,我已经在此设下重
重包围,到时候,狙杀此人的任务,就要交给阁下了,这样你对你的主上,我对我的朝廷也
都有所交代了。" 我听到心中暗笑,原来这就是崔大荣依仗的高手,这人幕后主使不是蒙古
人,就是史嵩之,听他叫什么桑,八成就是和魔教勾结的倭国猴子了,在襄阳被我砍了三十
几个,这是又来了一批,正好新仇旧恨一朝清算。蓉儿听这帮人自承来历,虽然她还没有把
这帮人和害死郭伯伯的倭人联系起来,但她知道那次差点害死我俩的就是这帮人,真是没想
到,我们误打误撞,居然闯到了他们船上来。" 干掉他们吧,都搜索到这里了,如果再不出
面收拾,早晚让人找到我们。" 我看那杀手转身要走,摇头说道:" 撤,一会儿缀上那几个
杀手,先把他们料理掉,再吓唬吓唬崔大荣就好。" 蓉儿和三娘点头,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
下了船,那帮日本猴子根本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迹,由此可见,他们的功力也不过尔耳,我更
是放下心来。

  " 别太大意,我发现这帮人隐匿行迹的本事也不错,别冒冒然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三
娘扯扯我的后襟说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但是和这帮猴子的仇,涵盖了前世旧怨,外加
今生新仇,我还真是只是盘算怎么炮制这些家伙,要不是三娘给我泼冷水,我都盘算是把他
们剁了喂雕,还是用化尸粉化了然后泼到崔大荣家去- 总之一句话,他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我们沿岸一路缀行,一直沿河北上,到了城北外五里的一个二十余户的村落。这个时候
已经过了三更,村里面也是很安静,我心里却是一惊,难道这村落被他们当成秘密据点,村
里的居民都已经都已经被屠杀了?我紧紧按着刀柄,心想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亲手一个个剐
了这帮畜生,然后回去拉上一万人,出海平了那个蛮荒岛国。

  不过,我预见的情形并未发生,看看各家各户的六畜还算兴旺,土地里没有血腥气,地
里庄稼打理的也不错,那几个倭猴进村也算低调,似乎怕吵醒熟睡的村民。当时我东征的想
法却依然挥之不去,毕竟现在距离倭寇的大举入侵,也只还有二百多年的时间,我感觉自己
应该做些什么。

  那一行七个日本武士,停在一间比较平凡的院落前,刚才为首的那个进了屋。我们三个
同时出手,一人对付两个,把剩下的六个人全部拿下。" 古怪啊,居然没有其他守卫。" 我
倒不是太介意,来多少抓多少,小声说道:" 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们凑近窃听,屋里一
男一女在对话,说的自然是日语。我日语只有一点基础,但是对他们用的古敬语,却是十有
八九听不懂。我只听懂那武士对年轻女子称作" お姫様" ,翻译过来即使" 公主" 的意思,
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居然是日本国的公主。" 听他们对话似乎是在争论,用了很多否定结尾的
词句,具体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小声说了一句。

  蓉儿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那怎么办?现在冲进去把他们都杀了吧?" 我摇摇头道:"
拿活的。" 三娘和蓉儿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极度鄙视的看着我。我赶紧解释道:" 别
想歪了,我意思是还有话要问,而且这个女人身份不一般。" 我们在屋前闹了一会儿,才发
现屋里没有了声音。" 没声音了,也没有出来,难道是在干那调调儿?" 蓉儿嘿嘿笑道。

  我心中生出警兆,拉着蓉儿和三娘飞退。" 轰!" 没等我们跑远,一声巨响紧跟着我们
三个被巨大的气浪掀出去十几丈,背后是冲天的火光,我把自己垫在最后,想必蓉儿和三娘
都没事。娘的,又被炸了……我昏迷前最后一个意识还忍不住骂了一句,心中祈祷这次千万
别她娘又" 穿"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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